第二十六章 激战鲁元
行无味死了,这个山门镇曾经的大捕头,老奸巨猾卧底向家的阴谋家,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啊!行兄,行兄!行无味,你怎么了!”
鲁元急了,扔下锤子,两手不断的搓揉双眼,想要睁开眼好好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眼前尽是白茫茫一片,加上黑夜暗淡无光,什么都没看到。
向莫并没有几乎动手,纵使现在的鲁元早已不如刚才那般难以对付,只能招架,也不能说是万无一失的。
他收敛气息,静谧如水。
他在等,等全身真气运转,统统化为了水真气。
没过几个呼吸,一道湛蓝色的身影浮现在了身后,化作一道斑驳光影,搅起层层暗流,虚虚幻幻,真气终于化形成功,可以动手了。
鲁元跪倒在了地上,将失去头颅的行无味抱在怀里,袭过一抹揪心的疼痛。
多少年了,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他与行无味在一起,出生入死,漂泊异乡。
每到生死关头,他冲在前头,行无味闪在暗处,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多少强敌死在了他们的配合下,多少势力被他们两人颠覆。
如今,行无味死了。
这个早已被自己当做是亲兄弟的瘦高干,被自己打没了头颅,他的心都碎了。
一瞬间,悲凉的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像一滴墨水滴进无色的水里,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把一杯水染成黑色。
他沉默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抱着行无味站起来,将他的尸体放在一侧,重新回到向莫面前。
此时,他的气势变了。
不再如往常那般鲁莽蛮狠,横冲直撞,而是稳如泰山,坚如磐石。
他体质以土属性为主,自然与土相关的属性都十分的契合。
既然兄弟死了,只剩下他一人,那么他就必须好好活下去,不光为了自己,也为了兄弟。
鲁元就这么站着,没有拿起自己的双手锤,赤手空拳,昂首挺立。
仅仅是这么一个再不平常不过的站姿,居然让向莫感到了无形的压力。
这种沉甸甸的压力,恍若实质,让他避无可避!
鲁元的身上多处了一股强烈的气息,化作风蓬勃而出,形成气浪,卷着树枝、树叶挥动,像魔鬼的爪子在乱舞,吹得的树木“哗哗”直响。
别院霎时间变得地狱一般黑暗。风扯着人的衣襟,摘着人的衣服,沙子射着人的眼睛,一切都陷入了混沌。
他突破了,从凝元中阶来到了凝元高阶。
向莫不禁露出讶色。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似粗鲁没有任何心机的莽汉,居然在这时候突破了,真是出于意料。
看来,这两人的羁绊真的很深,深到了突破了悲伤的极致,遂看破了那一层的阻碍。
不过他并不畏惧,因为他的水之奥义在不断提升,已经渐渐迈过了基础那道坎,有了更层次的认识。
水,柔弱清静,往低流淌,甘居卑下,默默奉献,滋养万物又不与万物争功。
天下至柔驰至坚,江流浩荡万山穿。
水至柔,却柔而有骨,信念执著追求不懈,令人肃然起敬。
浪击礁盘,纵然粉身碎骨也决不退缩,一波一波前赴后继,一浪一浪奋勇搏杀,终将礁岩撞了个百孔千疮;
他在眼洞里看过滴水,水顺着岩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往下滴,咬定目标,不骄不躁,千万次地“滴答”、“滴答”,硬是在顽石身上凿出一个窟窿来。
水的流动,流动便是它惟一地宿命。
它并不会思索着怎样直面挡路的顽石,而是轻柔的绕开。
它也从不化解,任由飘零的树叶流逝,却从不允许它们在水面上发芽,只叫无尽的孤独告诉他们水流的意义。
它无彼无此,遇曲遇直,一颗痛苦的小石子,就会换来激荡不平的澎湃。
向莫入了神,只觉得天地间一切都有了水的影子,随手一抹长笔,带出了阵阵无形的水波。
一时间,风与水在天地间对峙,上演了一幕夺天地造化的交响曲。
它们如胶似漆,彼此侵入又彼此奋力,化为一片雾海不断滚动。
雾浪一个又一个地慢速翻滚着,犹如慢镜头中大海的汹涛。
仿佛水在山间游动,像画家泼墨,使原来的山变成景,做成了一幅幅丹青。
一方穿山破壁,气势汹汹奔腾而下,一方奔腾叫嚣,如瀑悬空,砰然万里。
鲁元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虽然眼睛依旧朦胧,可这并不影响他的意念。
他伸出手,往空中一握,仿佛抓住了风,然后摒指如拳在胸前一挥,猛地一拳砸下!
天空中宛如多了一块洗净了的图黑色粗布平铺下来,遮天蔽月,万物无光。
猛烈的狂风把大地刮得天昏地暗,漫山遍野飞沙走石,直叫人站立不住,连眼睛也睁不开。
向莫精神陡然一振,双目光芒暴涨,真气调动起来,一道泛着蓝色色的光芒就从长笔中激射出去,在空中划出丈许长的痕迹。
劲风交击,化作一山一水。
山苍黑似铁,庄严、肃穆、巍峨不可侵犯。
水温柔、碧蓝,白雾飘动其上。
山水交接交融,水没群山,山立水头。
水之气若蜂拥而来的层层巨浪,如千万匹脱缰狂奔的烈马,哗地扑向堤岸,溅起几丈高浪头,绽开万朵洁白的梨花,溅起点点浪花仿佛是撒在漫山上闪光的碎玉。
山之势雄奇伟岸,挺拔茂盛英姿勃发,与天地之间傲立,沧桑变幻,波澜无痕。
轰然之间,虚空生电,雷霆炸开,满堂白昼!
两只拳头打破了山水的交融,冲破了劲气的壁垒,来到了近前。
正是鲁元,他双手握拳,打出毕生之所学。
拳头划过长空碾压过来,发出如同潮水般的啸音。
向莫见此,全身血液沸腾,目光暴涨,盯着鲁元,手上青筋不自主地暴起。
双眸似电,凝结在那一双拳头上,
长笔之上不知何时升起无数一片淡淡的细雾。
这些如同轻纱一般的薄雾,在铺天盖地如同火山爆发喷涌而下的拳头之下,是如此微弱不起眼。
迎风禅尘!
他脚上步屈膝成小登山步,同时剑尖由下向上撩起,然后右臂内旋成手心向下,左手换握成分握式,剑尖由后向左、向前平斩。
那些缠绕在长笔上的云雾,像是系在河流的一条条玉带,随河流的涌动而舞动。
在挥笔而出的那一刹那,水真气终于探出云雾处,似朵朵芙蓉出水。
两人奋力一击之下,拳势如山,迭荡起伏,
水与土如陨石坠落大地,沧海落入山峦,咆哮着卷起冲天巨浪,似乎要把一切淹没。
重锤落而千山坠,锤势如鼎,力压九州。
长笔化剑,剑动而北风起,剑气如虹,直挂苍野。
只听“咚”的一声,天地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风不动了,人也不动了,所有山水奇景全都消散一空,化作最原始的能量,回归虚无。
月亮也像是被他们的奋搏一搏给惊呆了,凝在了半空中。
劲气之下,周遭气势仓皇,如大江直击礁石,回旋起伏,变化万端,激浊扬清。
爆炸中喷溅出来的小水珠细如烟尘,弥漫于空气之中,成了蒙蒙水雾。
大仪斡运,天回地游,风生四野,云雾迷空。
片刻,所有躁动统统平息,只剩下两人巍然不动,静静地对峙在一起。
鲁元的双拳突破重重阻碍,如开天巨斧,硬生生砸在了长剑上。
向莫长笔上的水真气在这双拳之下,早已化作点点星光,散入了周围的白雾中,而笔身被拳头捣在上头,往后缩了一截。
他身体更像是一个烂皮囊,像雨打芭蕉一般被远气劲吹出去老远,如一团烂抹布一般落在地上,滚了一个跟头,才停下来。
他瘫坐在地上,嘴唇磨破,鲜血直流,继又双耳流血,双眼亦喷出血来,惨不忍睹。
浑身皮开肉绽,五藏六府身受重创,胸骨不知被震断了几根,五官皆被强力气劲震得鲜血直流。
不过,在这一击之下,他还是活下去了。
向莫笑了笑,抹了一把嘴角流淌不止的鲜血,用长笔支撑着想要站起来,可双腿就是不听他的使唤,像是灌了铅一般,软在地上,怎么抬都抬不动。
这一次对击,足以让他感到欣慰了。
实力本就没达到凝元境,与鲁元差的太多,又加上如日对方境界大涨,一个如天一个如地,差距甚大。
一个武徒巅峰的修道者在于一个凝元境高阶的修道者之间,进行这种面对面的对撞,还能硬撑了下来不死,足以说明他的强悍了。
向莫自忖,假以时日,只要达到凝元,他甚至相信自己拥有足以挑战鲁元的实力。
但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因为鲁元动了。
他没有像刚才那般一个跳跃凶猛霸气的打出杀招,而是缓缓朝向莫走来。
他的步伐很慢,但是坚定沉重,让人不自主地产生轰隆隆压地的错觉。
每走一步,地面晃动一下,震的向莫胸中憋闷,像是被一块重石不断的压过来压过去,嘴巴也随着地面震动一口接一口的往外吐血。
“是不是很绝望啊!呵呵……”
鲁元一步步的从雾气中走了出来,狞笑道:
“我的兄弟被你杀了,你知道我有多心痛么!不,你肯定不知道,你不知道那种失去亲人的感觉,那种失去了至亲骨肉的痛楚,你可能不知道,其实行无味是我的大哥!只是他不愿意承认就是了,我们两个自小分离,直到后来才彼此知晓了对方的身份,可身在组织中,根本不许我们相认,因为凡是知道关系的,就会死!”
这一次轮到向莫惊讶了,他这才知道原来鲁元与行无味是这样的关系,怪不得两人那么亲近,行无味发言的时候鲁元根本没有任何的反驳。
“你不知道当初我的内心有多痛苦,但行大哥始终在安慰我,照顾我,让我心中渐渐平息了那种苦闷,所以我宁愿为他冲在前头,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他前头,可如今!”
鲁元面色狰狞地冲着向莫所在的方向怒吼道:
“是你,是你杀了我大哥,我的至亲大哥,你让我们两兄弟阴阳相隔,再不能相见,甚至连最后相认的几乎都不给我,我要一点一点的把你撕碎,以祭奠我的大哥!”
说话间,他身形暴起,双拳收拢在胸,手腕一转,手臂收缩,轻握虚空,气质猛的一变,仿佛拿住了整个天地一般,压向了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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