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草民 你的剑术堪称幼稚
“可怕！”
李君武痛心疾首、羞愧万分道：“我做神仙虽然不久，但是太过依仗真气，居然忘了钱的法力！我果然还是太年轻！这一招，是我输了！龙王阁下，不知你能否接受晚辈这份迟来的敬意？”
“你的敬意，我收下。你的性命，不管你给不给，我也要收下”
彭尚礼道：“爱才如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了。你不要怪我，每一个忽视金钱法力的人，都会受到这种惩罚。”
龙刃气场风消云散，武林群雄聚拢到彭尚礼身边。
彭尚礼伸出五指，仿佛指端有无形的线，另一端与武林群雄的心相连。
“昊阳之心，融铁化金！”
“太上铁衣，天下无敌！”
武林群雄振臂高呼，整齐划一，仿佛实现排练过无数次。虽然只有几十人，但是这些人个个内力浑厚，此时更是使出吃奶的力气，舌绽春雷，以一当百，几十人喊出了几千人的气势。
彭尚礼屹立在呼声的中央，犹如检阅千军万马的帝王。
“好强大的气场！”
李君武赞叹：“不用真气，胜似真气！彭掌柜不愧人间第一富豪，对金钱法术的操作何其风骚！”
“金钱的法力，远不止如此，在你死前，请看清楚……”
彭尚礼道：“昊阳五祖！”
武林群雄个个耳聪目明，彭掌柜一开口，全部住口。
昊阳五祖这个名号，众人闻所未闻。
死一般的寂静。
“掌柜……”
铁桥大师率先打破尴尬，迟疑道：“你是……在叫我们么？”
跟“太上铁衣”一样，“昊阳五祖”也是彭尚礼刚刚想出的名号。
“不错，从此以后，你们便是昊阳五祖”
彭尚礼道：“昊阳五祖出道第一战，就是擒杀天外飞仙！”
铁桥、紫霄、释真、风云双剑的胸腔里发出一阵奇异的轰鸣，似烈火狂风。
武林群雄被那种奇异的轰鸣感染，又开始如痴如狂地高喊：“昊阳五祖，气势如虎；金剑大侠，一统江湖！”
“喜欢抢戏的配角，运气都不会太好。我收回对你们的同情”
李君武道：“上一次为刚出道的主角配戏，是在鸿霄仙宫，那一场戏有几千位神仙观看，捧红了鸿霄仙宫小神君李登云。这一次我要一口气捧五位英雄，彭掌柜真是看得起我。”
“这一次，也有几千神仙在看……年轻人，你要好好表演”
彭尚礼露出悲悯之色道：“可怜的天外飞仙，空有一身真气，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你身边，我很想知道此刻的你，害不害怕，孤不孤单？”
——
飞来客栈，千金镜前。
玉宫道长喃喃道：“这个造出洪水猛兽的家伙明明已经胜券在握，为什么还不出手杀了天外飞仙？他在做什么？”
“他在享受”
灵犀上人道：“他的确在动手杀天外飞仙，也的确在享受。你知道杀死天外飞仙这种法力高、名气大的神仙，和碾死一只蚂蚁可不一样，就像你对一杯美酒不该像一杯白水那样，你不能一饮而尽，要慢慢品尝。他要先杀死天外飞仙的尊严、斗志，最后才是他的肉身和元神。”
“上人不愧是拥有十万年看戏经验的老仙，真是学识渊博，小弟受教了”
玉宫道长道：“逍遥巡阅使的职位，道兄实至名归，我看着大罗金环，道兄还可以再戴几百年。”
灵犀上人当仁不让：“为了让大家开心，我义不容辞啊……咦，画魂法师，场面如此精彩，你为何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画魂法师默不作声。
玉宫道长跟灵犀上人耳语道：“听说画魂师弟曾与绮容公主的侍卫动手，险些被废了道行，是那个天外飞仙出手相救，才幸免于难。现在恩人危在旦夕，他在纠结要不要下场帮忙吧。”
“玉宫道友，你误会了”
画魂愁眉苦脸道：“我之所以如此难过，是因为我将赌注都压在天外飞仙会拿到帝王之剑。现在看来，天外飞仙性命难保，他若是死了，我岂不是会倾家荡产……”
——
“李少侠，你用嘴遁拖延了这么长时间，体内现存的真气，足以一战。就算不能惨胜，惨败逃窜总有八九分把握。可是你居然没有动手”
彭尚礼的目光锥子一样扎在李君武身上：“你还想多留些真气，去做更重要的事情吧。可惜，你没有机会了。你可以选择跟昊阳五祖打一架，然后在痛苦中死去。也可以用真气自爆，那样你会痛快得多，也华丽得很。怎么样，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有的”
李君武道：“这些武林来的朋友喊得如此卖力，我有些担心，他们会被人诬陷，杀害朝廷命官。”
李君武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原本声嘶力竭的武林群雄登时鸦雀无声。
“一派胡言”
宋朔风道：“天外飞仙在仙界，朝廷命官在人间，两者岂可混为一谈。”
“这位大侠，一看你就没做过官”
李君武道：“你不知道大隐隐于朝么？朝堂之上的大神，比山野里的神仙厉害一百倍！我虽然不是大官，可是，我有做大官的朋友。彭掌柜，你是知道的，我虽然是个神仙，可是要经常在江湖上行走，有个朝廷命官的身份，会有很多方便，有很多好处，比如……让这些侠客们吓得跟鹌鹑一样。”
“哼，我等一世豪侠，什么风浪没见过，又岂会被朝廷鹰犬吓住”
司空玉道：“就算你是知县、知府，又能如何，本掌门纵横江湖几十载，与四五个知府谈笑风生，与八九个知县称兄道弟，我会怕你？你总不会是提刑使、布政使、指挥使吧。”
“司空掌门真是老江湖，你交的每一个朋友，都是手握实权的官员，而我……只不过是个跑腿办事的”
李君武道：“我的那个在朝廷里的朋友，为我在锦衣卫里挂了一个名字……”
“锦……”
司空玉的脸登时比僵尸还白，喉咙咯咯作响，跟真的僵尸一样：“锦……衣卫！”
“各位武林同道，请允许小弟再做一次自我介绍”
李君武一字一顿道：“本官李君武，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
“千户大人！”
杨神刀道：“空口无凭，千户大人说自己是朝廷命官，可有腰牌或是驾帖？”
“杨大侠真是会说话，虽然口气很凶，可是千户大人叫这么响，我就不怪你了”
李君武道：“大家都是老江湖，我若不拿出真凭实据来，又怎么能服众呢。”
李君武说着将手探入怀里，随即想起：张玄心送给他的那张锦衣卫千户的腰牌，已经被他当成炎龙魂魄的货款，送给张三郎了！
李君武的手拿出来的时候，两指之间，夹着一张薄薄的符纸。
宋朔风讶异道：“锦衣卫的腰牌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敷衍？”
“宋兄的怀疑，很有道理”
司空玉道：“我曾见过一次锦衣卫的腰牌，金光灿灿，简直可以刺瞎人眼，怎么会是这幅模样？”
李君武屈指一弹，那张符纸升上半空。
“天地玄宗，万气之根。金光速现，覆复真人！”
李君武话音一落，头顶金光乍现，来不及闭眼的群雄哀嚎一片。
“啊！我的眼睛！”
……
“诸位不要担心，这道大金光符咒只会让你们暂时失明，并不会让你们瞎掉”
李君武道：“我想说……”
“千户大人不必说了！”
杨神刀睁着红肿的泪眼，沉声道：“我听说大金光符咒是天师族独得之秘，连鸿霄仙宫的古籍里都没有这种法术的记载。这门法术并没有多大威力，但却非同小可——这是天师族送给好朋友的礼物！”
“这么说……”
宋朔风与司空玉泪眼互看：“千户大人与天师族是朋友！”
天师族张氏，执掌锦衣卫，门下弟子遍布朝堂内外，权倾天下。
“江湖传言，做天师族的朋友，比作驸马还难”
杨神刀道：“千户大人的运气，真是羡煞旁人啊。”
不知不觉间，武林群雄已经悄然从彭尚礼的身边移开，向李君武身后聚拢。
只有昊阳五祖，依旧坚定地站在彭尚礼身边。
彭尚礼早有察觉，他没有对昊阳五祖发出杀戮的命令，而是冷眼旁观。
“天外飞仙，果然名不虚传”
彭尚礼道：“以这些人的秉性，他们能背叛我，自然也会背叛你。他们这样做，不过是想抬高自己的价钱，而我，恰好可以出更高的价钱！”
“一派胡言！”
宋朔风对彭尚礼吼道：“我们怎么会背叛千户大人，你这妖孽，不要挑拨离间！”
“千户大人明鉴，我等刚才一时糊涂，都是受他妖法蛊惑”
司空玉道：“大人，你知道的，我们虽然看上去凶恶，可毕竟是血肉之躯的凡人，凡人对法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我们也许做过坏事，但并非本意。刚才千户大人英明神武，一道金光擦亮了我等被妖法蒙蔽的双眼。大人尽管放心，我等已经洗心革面，再不会与妖孽为伍，此心天地可鉴。”
“大人……司空兄说的没错，我们，都是血肉之躯的凡人……”
杨神刀道：“一会儿若是跟那五个妖怪动起手来，大人作为富有正义感的剑仙，一定会舍命保护我们这些孱弱的凡人吧。”
“你的要求，合情合理”
李君武道：“我没道理拒绝啊。”
武林群雄涕泪交流，齐声道：“大人英明！”
这次轮到彭尚礼说“想不到”了。
“彭大侠，你用惯了金钱做法器，对剑术反倒一无所知”
李君武笑道：“你可知道世上最霸道的剑气，并非真武纯阳之气，而是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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