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离开（求收藏）
“姐姐，到家了。”林夕轻声道，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林月双眼朝前望去，在月色下，她隐约看到了一个老者的身影站在大门前，不时的朝这边张望着。
“那就是刘伯吗？”林月轻语。
虽然她对刘伯并不陌生，但还是第一次看见刘伯的身影，尽管很模糊，却让她感到心中无比温暖。
毕竟，这是照顾她长大的刘伯，要真算时间，刘伯远比爷爷奶奶和她爹陪伴她的时间长很多。
“是的，姐姐，再过去一点你就能看得更清楚了。”林夕踏着青石小路，乘着越来越大的幽风，迈向翠山居。
这时，刘伯也看到了林夕两人。
“少爷！”刘伯大喊了一声，快速朝这边跑来，到近前时才停下脚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两人，擦了擦眼睛，颤声道：“少爷，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把小姐救回来了？”
尽管刘伯在两个老主人死后没去过青云城几次，但他年轻时可是在城内两老的酒馆干活，自然听说过郭家的名头，那可是青云城三大家族之一，强横无匹，从来都只有他们欺负人，哪有人能找他们去要人的？
林夕将姐姐放下，温声道：“刘伯放心，我把姐姐救回来了！从此以后，没有人能再伤害姐姐！”
刘伯看着静静立在林夕身边的绝色少女，顾不得再想其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嘴中念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着两只老眼又有些泛红了。
林月定定的注视着面前的老者，看着他浮肿半消的老脸，不由得又想起了两天前郭义刚到翠山居时的情景，心中泛起一阵疼痛。
这个年龄，本来应该颐享天年，却因为她的缘故，差点被郭义的仆从活活打死，她心中充满了歉意。
“小姐，你的眼睛？”刘伯这时也发现了林月的异常，当看到那双充满神采的星眸时，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
“刘伯，我能看见东西了，是林夕治好的！”林月柔声道。
“好！好！好！”刘伯拍着林月的小手，老脸上满是兴奋之色，笑着笑着却又流下泪来，伸手将泪水抹去，他大笑了两声，道：“小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林月偏头看了一眼林夕，嘴角露出柔和的笑容，是呢，真的苦尽甘来了！
“老主人若是知道，肯定也会很高心的！”刘伯畅慰道。
“小姐和少爷怕是饿坏了，我去准备晚饭。”刘伯擦干净脸上的泪水，露出一张慈祥的面孔，带着宽心的笑容，腰杆挺拔，径直去了厨房，不多时，翠山居中便亮起了几处昏黄的灯光。
“林夕！”林月走到林夕的身边，伸手抓住他的大手，道：“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林夕看着姐姐，那柔情似水的目光让他心中那莫名的情绪又开始疯狂滋生，他心虚的低着头，还没回答，却已被林月拉进了翠山居中，进入了有他俩房间的院子里。
“林夕，姐姐……”林月的脸色忽然有些泛红，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让见惯了姐姐容颜的林夕都有些微微失神。
好半响他才回过神来，见林月正惊讶的注视着他，他不由得狠狠地暗骂了自己一句。
深吸了一口气，他低着头，温声道：“姐姐，什么事？”
“林夕，姐姐的身体好像……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我感觉到有一股股热气在身体中乱窜，特别是小腹，林夕，你能帮姐姐看看吗？”林月的脸色更红了，闭着眼睛，不敢再看林夕的面孔。
难道断肠草的毒没有完全解除？
林夕心中一乱，一把抓住林月的玉手，魂念瞬间暴涌而出，在即将接触她的身体时又迅速的止住，第一次探查姐姐身体时魂念所勾勒出的那副他从未见过的绝美的玉体图又浮现在了脑海之中，他的心跳开始加速，却迟迟不敢将魂念涌入姐姐的身躯。
“林夕，姐姐感觉身体很热，很难受！唔……”林月睁开双眼，脸上红云更多了，星眸流转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林夕。
自从服食清神果和地胆后，她的身体便有些不适，到现在感觉更甚了，一股股热气在她全身乱窜，最后注入小腹，使得那里发热酥麻，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怪异的感觉了，这才询问林夕。
否则，女孩子的身体状况，她又怎好意思向林夕启齿呢？
况且，小腹是热气的根源，若是检查……
林月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一些，心中羞涩不已。
风起的更大了，天上也多了几片乌云，皓洁的月亮已经消失，林夕的手微微颤抖着，心中剧烈挣扎。
之前无意中轻薄了姐姐，用魂念看到了那副玉体图，让他心中像是悬着一块石头一般，生怕姐姐发现，然后生气，这次难道要再轻薄一次？
“林夕，你怎么了？”
虽然月光被乌云遮住了，林月无法看清林夕的表情，可却能感受到林夕握住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姐姐，我……”林夕就要脱口而出，将这件事告诉姐姐，可随后一想，却是赶紧住嘴，若是姐姐生气了，那该怎么办？
“姐姐，我这就帮你看看。”
他深吸了一口气，魂念不再滞留，径直进入了姐姐体内，那惊心动魄的曲线弧度再次勾勒出一个完美的玉体，哪怕他竭力不去想其他，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随后才开始真正探查热气的来源。
预想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林夕没有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这让林月心中放松的同时也有些疑惑，不过，这点疑惑很快就被林夕惊讶的声音给赶走了。
“怎么可能？！”
林夕惊叫出声，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现象，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怎么了，林夕？”
林夕没有回答，又快速地探查了一遍，然后在林月惊讶的注视下，一把捂住额头，半遮住眼睛，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姐姐，你有灵力了，现在是入灵境九重巅峰的修为！”
林夕心中很郁闷，只觉得自己的努力都用到猪身上去了，辛辛苦苦拼死拼活的才突破到入灵境九重巅峰，没想到眨眼间便被姐姐给追上了！
林月闻言，微楞了一下，随即惊喜道：“我有灵力了，这么说我也可以修炼了？太好了！”
她欢呼雀跃着，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心中的喜悦全部写在了绝美的脸蛋上。
她很开心，能够修炼便意味着她可以一直陪伴着林夕，这是多么令她高兴的事啊，她觉得今天是她最开心的一天了，不仅逃离了郭义的魔爪，还治好了眼睛，现在又能陪伴林夕一起修炼，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欣喜的呢？
“姐姐。”林夕过去抓住林月的玉手，温声道：“外面风大，我们先回屋吧。”
“林夕，姐姐现在也有灵力了，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林月星眸璀璨，鼓着腮帮子对林夕道。
林夕一时无言，还未接话，空中却是传来一声轻语。
“原来在这里。”
一个中年白衣美妇从空中飘落下来，立在两人身前，蓝光辉耀间将她与林夕两人照亮，赫然便是离开落日山脉的中年美妇。
林夕略微惊讶了一下中年美妇的容貌，随即便警惕起来，对于会飞的强者，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下意识的将林月挡在身后，他注视着中年美妇，道：“前辈来此，所为何事？”
中年美妇微微皱眉，一句所谓何事让她又想起了彩衣妖帝，脸上不由得有些不悦，随即隐去。
“我来这里自然是给你们天大的造化，我要收你身后那位女子为徒。”
收姐姐为徒？
林夕在心中思量，会飞的强者，他只见过这一个，就连通玄境巅峰的刘峰都不能飞行，说明眼前之人至少也是化灵境强者，一个化灵境强者欲收姐姐为徒，这绝对是好事！
有了这么强大的师傅，想来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打姐姐的主意了吧？
“姐姐，你怎么看呢？”林夕将身体让开，看向林月。
“我……”这件事情来的太快了，林月有些不知所措，看了林夕一眼，对中年美妇道：“前辈，能不能也收我弟弟为徒？”
中年美妇淡淡的扫了林夕一眼，道：“不能！我的宗门除了殿主一脉，不收男弟子！”
“那……多谢前辈好意，晚辈只想陪着弟弟。”林月握住林夕的大手，平静地道。
“你敢拒绝我？！”中年美妇有些不敢相信，以她的身份实力，如果放出声来要收弟子，多少尊者王者会哭着喊着要拜入她的门下？就算是皇者也不能无视！没想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竟然被拒绝了？！
难道她不应该感恩戴德的跟自己离开吗？
她突然笑了，摇了摇头，道：“你可知道你放弃了一份多么大的机缘？”
“晚辈不知道拜前辈为师意味着什么，晚辈只知道就算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晚辈也不会后悔！”林月不卑不亢，语气坚定，看向林夕的目光更柔和了。
这一刻，林夕心中忽然安静了下来，不再纠结玉体图之事，坦然的看着林月，柔声道：“姐姐，谢谢你。”
“哼！”
一声冷哼突然从那边传来，中年美妇失去了耐心，冷眸注视着林月，面若寒霜。
“这可由不得你，今天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林夕上前一步，抱拳行了一礼，道：“前辈，收徒本是你情我愿之事，姐姐既然不同意，还请前辈另寻他人！”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中年美妇右手轻轻一挥，林夕感觉像是被一座大山迎面撞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体瞬间倒飞了出去。
对方实在是太强了，他毫无反抗之力。
“林夕！”林月呆了一瞬，随后快速跑到林夕身边，梨花带雨的脸蛋上满是担忧之色。
“林夕，你怎么样了？伤到哪了？”
“姐姐，我没事！”
林夕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渍，挡在林月身前，死死的注视着中年美妇。
“咦！”
看到林夕站起身来，中年美妇倒是有些惊讶。
刚才的力量足以使普通的入灵境九重重伤无力才是，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还能站起来，不过，能站起来又能如何呢？
她伸出手，准备让林夕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却是被林月一声大吼给止住了。
“住手！”
林月注视着中年美妇，缓缓地道：“我愿意成为你的弟子。”
“姐姐，别答应她！”林夕挣扎着劝说道，他实在不放心姐姐跟着这样一个师傅。
“小子，你再敢废话，我就杀了你！”中年美妇的声音宛若万年寒冰一般，散发着透骨噬心的寒意。
林夕听见她的威胁，刚要说什么便被林月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
“弟弟他年轻气盛，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倒是一个明事理的丫头。好了，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们就走吧！”中年美妇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走？去哪儿？”林月疑惑。
“当然是去我们的宗门。”
“宗门离这远吗？”
中年美妇大笑了两声，道：“我们的宗门离这非常远，就算是我，若是不借助跨域阵法，单靠飞行的话也得数月数年才能赶到宗门。像你弟弟这种蝼蚁武修，一百辈子都到不了那里。”
此言一出，林月心中不由一颤。如此遥远的距离，那岂不是说，如果跟随中年美妇离去，她几乎就再也见不到林夕了？
“前辈，我……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只想和弟弟在一起，还请前辈成全！”林月跪伏在地上，乞求道。
“嗯？！”中年美妇皱着眉头，冰冷的眸光宛若利剑一般，扫了一眼同样为此震惊而有些失神的林夕，道：“你若不同意，我就杀了你的弟弟！”
“我……”林月心中仿佛有亿万只蚂蚁在噬咬，一边是林夕失去生命，一边是她再也看不到林夕，她两边都不想选。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凭空出现在她脑海之中。
“丫头，以你的姿容，你只会成为你弟弟的累赘，难道你想看到你弟弟被你害死吗？好好想想吧！”
同时，这样的声音也出现在了林夕的脑海之中。
“小子，以你姐姐的姿容，若是遇上心怀不轨之人，你能保护好她吗？你那微薄的修为，怕是还不够别人塞牙缝的，好好劝劝你姐姐吧！”
脑海中的声音消失之后，林夕与林月两人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了郭义，眼中情绪复杂多变。
良久。
“姐姐……”
“林夕……”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住嘴。相互对视了一眼，答案不自觉间已经出现在各自的脸上。
“前辈，我想陪弟弟一会儿。”
难得的，中年美妇发了一次善心，道：“也好，我明天清晨带你离开！”
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林夕与林月彼此相顾，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一句都无法说出口，忽然间，林月一头撞进了他的怀抱，紧紧的趴在那里。
林夕微楞了一下，随即收紧双手，两人紧紧地拥抱着。
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温暖，却是无法驱散心中的寒冷。
林夕只觉得世界失去了颜色，还没有履行诺言好好陪着姐姐，就要永远见不到了吗？
他感觉心口好痛，仿佛被一万柄利剑在来回穿刺，阵阵抽痛从胸口处传来，令他无法呼吸，只能更紧的搂住怀中的玉体。
眼泪不自觉的流淌着，林月心衰若死，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快到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失去了选择的资格！仿佛即将发芽的种子突然放到烈阳下曝晒，还未破壳便枯死了。
纷杂绚烂的世界中，原来还有这么多的丑恶，突然间，她无比怀念以前的时光，那时尽管世界是黑的，但她感受到的是无尽的温暖。
而现在，她只感受到了无边的寒意，只有在林夕怀中，才能将其驱散。
刘伯来了，两人却是毫无察觉一般，在他询问了几次之后，林夕这才简略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随后便不再开口。
得知林月即将离开，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刘伯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默默地坐在地上，一言不发，身体却微微颤抖着，一行行老泪不住地坠落。
此刻，整个翠山居中都弥漫着浓浓的悲伤和绝望。
林夕用力的搂着姐姐，仿佛这样就可以留住她似的，林月趴在他的胸口，一双星眸此时已尽是迷离，泪线不绝。
一晚的时间在三人的沉默中悄然逝去，天边传来了第一缕霞光。
中年美妇准时出现在了院子之中，一身白衣迎风招展，风姿绰约。
“丫头，该走了！”
林月不舍的离开了林夕的怀抱，看着中年美妇，仿佛是在乞求，只是毫无用处。
她凄然的笑了笑，对刘伯道：“刘伯，帮我好好照顾林夕！”
“好！”刘伯应道，泪眼婆娑。
转过头，林月深深地注视着林夕，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印在心里，刻入灵魂。
那边，中年美妇已经有些不耐烦，林月忽然绽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深情地注视着林夕，柔声道：“林夕，姐姐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还有，姐姐……爱你！”
她轻轻地将林夕的头拢过来，红唇深情的吻了一下林夕的额头，随后头也不回的迅速朝中年美妇跑去，在林夕还未回过神来之时，已随之飞上天际。
在两人身影即将消失之时，林夕忽然醒了过来。
“前辈，可否告知你们宗门的名称、位置？”
林夕仰着头，看向天的尽头，在那微光中，两道妙曼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四周涌动着白雾，秋季的清晨，格外寒冷，林夕默默地立在那里，感到阵阵无力，他，还是太弱小了！
微风吹拂着，白雾翻滚成浪，化成各种奇特的形状，他无心欣赏，直到片刻后，一道清冷洪亮的声音响彻他头顶上方的天际，他的眼中才倏地暴射出一道比刀剑还锋锐的目光。
“大陆之巅，玄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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