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李元昊中计杀功臣
李元昊杀了野利旺荣以后,又想起了野利遇乞,其兄叛夏投宋,他能不投宋吗?
李元昊的奶妈白姥姥与野利遇乞有嫌隙,见他怀疑野利遇乞,就对李元昊道:“野利遇乞经常带兵深入宋境,一住就是好几天,谁知道他去做啥了。说不一定是要逃宋呢。”
李元昊将奶妈的话记在心里,但没对野利遇乞采取行动,派人暗中监视。
种世衡得知李元昊诛杀了野利旺荣,又打起了野利遇乞的主意。他得到情报说,李元昊曾经赐给野利遇乞一口宝刀。于是,决定在这口宝刀上做文章,派出很多密探到西夏收集情报。
不久,一个价值连城的情报报到种世衡。西夏有一苏姓老者,和野利家族是世交,野利仁荣以及野利旺荣、野利遇乞都是其好友。苏姓老者有个儿子叫苏吃囊,此人好吃懒做,贪图荣华富贵。他和野利家族的关系也很好,出入野利家族如履平地。
种世衡得到这个情报喜出望外,决定在苏吃囊身上用间。于是派遣亲信娄朋到西夏,临行嘱咐他如此如此。
娄朋回道:“大人放心,小人决不辱使命。”
娄朋来到西夏,想方设法接近苏吃囊,和他交上了朋友,称兄道弟,经常请他吃饭喝酒。
有一天,娄朋对苏吃囊道:“大哥,兄弟今天领你去一个地方,请你喝咱们没喝过的美酒,吃咱们没吃过的佳肴。”
苏吃囊问:“哪有这么好的美酒佳肴?”
娄朋道:“大哥你就跟着兄弟走吧。”
二人骑马就走,不一会儿,来环州城。苏吃囊见是宋朝的城堡,心里害怕,不敢进。
娄朋道:“大哥,你别怕,环州知州是兄弟的亲爹。我爹决不会错待你。”
苏吃囊跟着娄朋进了府衙,和种世衡见了面。种世衡热情地接待了他,吩咐宴客。不一会儿,美酒佳肴摆了一桌子。
娄朋对苏吃囊道:“大哥,我爹对你怎么样?”
苏吃囊道:“好好,和对你一个样。”
种世衡亲自陪席。二人不停地劝酒,喝得苏吃囊兴高采烈。
种世衡见时机已到,就对苏吃囊道:“贤侄,伯父身为武将,十分喜爱宝剑宝刀。我听说野利遇乞大王有一口宝刀,还是李元昊赐给他的。贤侄如能将这口宝刀给伯父弄来,伯父就赏你金带锦袍,让在我这里当官。怎么样?”
苏吃囊道:“没问题,伯父喜欢,小侄就给你老拿
来。”
没过三天,苏吃囊果然将野利遇乞的宝刀拿来了。种世衡厚赏苏吃囊,留在账下听用。
种世衡派人在宋夏边界地带散布谣言,说天都大王野利遇乞被白姥姥谗言害死,环州知州种世衡大人要在边界设坛祭奠天都大王。
种世衡在一块木板上写了一篇祭文,名为《天都大王诔》,命人在边界筑坛,准备祭物和纸钱。于筑坛当晚焚烧祭奠。
庆历三年,秋九月。大宋朝环州知州世衡谨以信物宝刀、纸钱、
牲馔、黄白之物,聊以达诚申信,乃致祭于幽界冥府天都大王之前。
曰:
自别兰芬,屡更蓂荚。月前相晤,把酒言欢,赠刀为信,言不
久于朝廷相见。惊闻遭谗遇害,愕然失色,五内如焚,不禁泪盈裾
袂。追念大王,神勇英武,忠君爱国。笑貌婉在,英灵永驻,功垂
史册,彪炳千古。
壮志未酬,惜哉!英魂已去,痛哉!
呜呼哀哉!尚飨!
种世衡站在火堆前,泪流满面,慷慨激昂地念完祭文,跪倒在野利遇乞的宝刀前,将刻着祭文的木板放在宝刀旁,磕了三个头,命人将金银之物扔进火堆,又将所带纸钱投进火堆。
大火熊熊燃烧,火光冲天,照耀得边界一片明亮。
无数宋夏边民赶来观看,西夏民众得知野利遇乞被害,心中凄然。见种世衡跪在宝刀前,痛哭流涕,十分感念。祭祀完毕,种世衡带着士兵走了。西夏边民立即在灰烬里捡拾黄金白银,有一个人将野利遇乞的宝刀和木板祭文收起,赶到兴庆府,报给官府。
李元昊见到宝刀和祭文大惊,“来人,传野利遇乞来殿议事!”
野利遇乞跟随侍臣马不停蹄地地赶到兴庆府,径直奔进大殿。
李元昊见野利遇乞进来了,不等其参拜,立即下令:“将野利遇乞绑上,推出去斩了。”
野利遇乞大惊,慌忙跪倒:“陛下,臣身犯何罪,要杀臣?”
“身犯何罪?”李元昊将宝刀和祭文扔到野利遇乞跟前,恼怒地大喝:“自己看看,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野利遇乞看看地上的宝刀和祭文,心里疑惑,“陛下,赐臣的宝刀怎么在这里?那木板是什么?”
“这都是你叛朕投宋的证据。”李元昊怒喝:“将叛臣绑上,推出立
斩。”
众卫士不容分说,将野利遇乞绑上,往外推。
野利遇乞一边挣扎一边高喊:“臣从没有叛夏投宋。我野利家族忠心耿耿,为大夏立下无数功绩。陛下明鉴,陛下明鉴!”
“不用说了,朕早已明鉴啦。”李元昊看看野利遇乞,“看在你野利家族的战功上,朕只杀你一人,免你全家。”
野利遇乞仰头长叹:“长生天啊,我野利家族为大夏赴汤蹈火,出生入死,我和兄长却得到如此结果,长生天不公啊!”
张元得知野利遇乞跟随侍臣急急忙忙进了大殿,感觉不妙,叫魏强备马,两人去了兴庆府。他进了大殿,就觉得煞气阴重。
“陛下,臣听说陛下召见野利遇乞将军,不知发生何事这样匆忙,连臣都没召见。”张元参拜完,一针见血地问。
李元昊直截了当地道:“野利遇乞叛朕投宋,已将其正法。”
“什么?”张元不敢相信李元昊说的话:“请问陛下,是将野利遇乞斩首了吗?”
李元昊点点头,“朕已将其斩首,念其功劳,朕赦免了他的家人。”
“陛下,这……”张元如五雷轰顶,悲愤欲绝。人已经杀了,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心中五味杂陈,肝肠痛断,阵阵眩晕,险些跌倒。
魏强在宫外牵着马等候,见张元歪歪斜斜地出来了,惊慌地迎上。“国相,你怎么了?”
张元有气无力地:“回府吧。”
魏强扶着张元上马,见他毫无精神,不敢让张元自己骑马走路,他牵着马在旁边护卫。
张元回到府里就病倒了。他的理想破灭了,他的生命支柱断裂了。他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志,本想为国贡献才智,却被官僚以科举功名轻率拒绝。无奈投奔李元昊,才华得展,被授予重任。欲要大展宏图,却功败垂成。国主中断既定方针,放弃争霸中原,与宋议和,他无用武之地。国主疑心太重,枉杀功臣,自断臂膀,他感到了身处危境。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这话不假。张元看到了野利兄弟的不幸结局,视乎看到了自己的将来。野利兄弟是党项大族,多年跟随李家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功勋卓著,说杀就杀了。自己呢?不过是一个不得志的汉人,是个外人。前车之鉴,让他不寒而栗。
患病多日,不见好转。又过几日,背生疽症,病情加重。张元躺在床榻上,伤感的泪水不知不觉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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