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完颜宗弼惨败仙人关
耶律余睹等人离开西夏,千辛万苦地奔到塔坦国。刚进入塔坦国,被部族节度使土古厮遇到,得知是耶律余睹,心想此人乃金国叛逃之人,眼珠一转,施礼道:“将军远道来投,请到府上叙话。”
耶律余睹万分感谢:“多谢大人相留。”
节度使府中宴席正酣,耶律余睹起身,举盏对土古厮道:“鄙人乃金国罪人,感谢节度使大人收留。”
“不必客气。”土古厮也站起身,举起酒盏:“将军自言金国罪人,本官就送将军回金国。”
“大人说什么!”耶律余睹大惊,知情有变,伸手抽刀。
呼啦啦涌进一群军兵,手中的刀一齐砍向耶律余睹。
一支手连同手中的刀都被砍掉,耶律余睹倒在血泊中,怒瞪土古厮:“你……你……”
土古厮慢条斯理地道:“两叛之人岂能留你。本官让你死得明白,你儿子和亲兵在别室已饮下毒酒,安安静静地去了,你不用牵挂了。”
耶律余睹咬牙切齿地:“我到地狱再与你算账!”
土古厮将耶律余睹斩首,首级装入木函中,遣人献于金国。
金太宗见到耶律余睹父子的首级,心安稳下来,重赏土古厮。方知李乾顺没有接纳耶律余睹,对李乾顺非常满意,更加厚待西夏使者。
完颜宗弼下令收捕耶律余睹余党,欲斩草除根,杀尽投降的辽国人。辽国遗民惊恐逃亡,没逃走的皆被杀。于是,河东八馆五百户、山金司乙室王府、南北王府、四部族衙等辽国酋长,纷纷带领族人逃亡西夏。
李乾顺见投奔的辽国遗民越来越多,将其安置在西夏北地,建立监军司,用以管理辽人。
金太宗得知西夏收留了逃亡的辽国人,十分生气。正要遣使问罪,夏使来贺正旦。金太宗责问夏使,夏使跪倒请罪。
南宋绍兴三年、夏正德七年(公元1133年)八月,伪齐刘豫命大军进攻伊阳。李乾顺得知,立即出兵攻取怀德军。此地原为西夏攻占,金国与西夏划陕西地界,命西夏将怀德军给予伪齐。李乾顺心中不快,耿耿于怀。看到伪齐军进攻伊阳,瞅准了时机出兵。
五万西夏大军来到怀德军城下,只见城门大开,怀疑城内设下伏兵不敢杀入,遂撤军。怀德军知军庞迪见夏军撤退,立即带领数千骑兵从两个城门杀出。夏军惊慌失措,来不及抵抗,纷纷逃窜。粮草辎重以及牛羊全都丢弃,被伪齐军缴获。
伪齐战败夏军,刘豫立即遣使金国,状告西夏进犯怀德军。
金太宗心中不悦,这个李乾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收留辽国遗民的事还没完呢,又出兵进攻齐国。齐可是朕立的。攻齐是不尊朕,当警告李乾顺了。
李乾顺见残军败将回来了,怒责领军将军。这时,金使不等通报摇摇晃晃地进了大殿。李乾顺起身迎接。
金使趾高气扬地道:“本使奉大金国皇帝陛下钦派,特来夏国问罪。为何出兵进攻怀德军?”
李乾顺道:“怀德军本是我夏军浴血厮杀才夺得的,金主却命给予齐,齐不费一人一枪而得之,有失公允。”
“有失公允?”金使肆无忌惮地笑起来:“我大金国皇上的圣旨就是公允。本使警告你,今后若再有此类事件发生,别怪我大金国铁蹄踏破兴庆府。”
南宋绍兴四年、夏正德八年(公元1134年)二月,吴璘驻守和尚原,粮草辎重匮乏,离蜀地较远,运输困难。于是,吴玠命其撤离和尚原,退守仙人关右面的杀金平。吴璘领军来到杀金平之地,选择有利地形,修筑一座堡垒。吴玠驻守仙人关。吴璘给吴玠写信,建议在仙人关修筑第二道关隘,以加强防御。吴玠采纳,急令修筑第二关。
四月,完颜宗弼、撒离喝及刘夔率十万骑兵入侵蜀地。大军到达铁山脚下,无法通过。
完颜宗弼看看高耸入云的铁山,下令:“凿崖开道。”
于是,金兵循铁山东岭开凿岩石,凿出一条天堑。金军南下,进攻仙人关。吴玠领军抗击。吴璘得报,率轻兵由七方关倍道而进,与金兵转战七昼夜,才到达仙人关,与吴玠回合。
金军以云梯进攻垒壁。宋将杨政命士兵用撞杆击碎云梯,用长矛刺杀金兵。云梯倒下,再搭云梯,攻势猛烈。吴璘用刀画地,对诸将道:“死就死在这里,退者斩!”将士受到鼓舞,奋不顾身反击。
完颜宗弼见正面无法攻破仙人关,就将大军分为二军,自率一军在东面进攻,命韩常率一军在西面进攻第二关。
吴璘见状,率精兵奔杀在两关,哪里战情危急,就带兵杀向哪里。
金兵身被重甲,铁钩相连,鱼贯而上。吴璘命军兵以驻队箭射敌,箭如雨下,死者堆积的一层又一层,金兵踏着尸体往上冲。吴璘带领将士杀退金兵一次又一次猛攻。
次日天明,金兀术即命进攻仙人关西北敌楼。宋将姚仲领军在此驻守,战斗正值激烈之际,敌楼突然倾斜。
金兵见状大呼:“宋军城楼塌了,仙人关就要破啦,杀呀杀呀——”
“用绳索将楼顶拉正。”姚仲一边呼喊着,一边指挥将士杀敌。
金军被杀退。完颜宗弼命用火攻。支支火箭射向歪斜的敌楼。南宋军兵用酒缸盛水扑灭火头。
完颜宗弼见无法攻下仙人关,将士死伤无数,怒火中烧,恨恨地指着关隘:“攻,给本帅猛攻!”
金军得令,发起又一轮猛攻。
吴玠急遣统领田晟带领士兵用长刀大斧杀敌,金兵退却。
战斗从早晨一直打到夜晚,两军点起火把。火光连成一片,映照得山间红光闪闪,仿佛火海,漫山遍野燃烧。四周亮如白昼,战鼓如雷,杀声震天。两军浴血厮杀,不分胜败。
完颜宗弼瞪着血红的眼睛,望着血肉纷飞的战场,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没想到软柿子一样的宋军,今日这样强盛。往日与宋军作战,宋军一触即溃,不是败逃就是投降。
撒离喝来到完颜宗弼面前:“大帅,将士作战一天了,水米未进,已无力进攻,请下令收兵,明日再战。”
完颜宗弼不情愿地看看仙人关,两军士卒在城头厮杀,金军攻击能力下降。遂传令收兵。
夜幕降临,天河汹涌,万籁寂静,山间恢复了以往的自然状态。没有野兽出没,没有鸟的鸣叫。战鼓声和厮杀声,将它们吓得无影无踪。谁也不会想到这里刚刚结束血腥战斗。
金营里火把晃动,座座帐篷里的鼾声不亚于厮杀声。他们太累了,很多人连饭都没吃上几口,就倒下睡着了。只有巡逻队正在巡逻。
仙人关上,站岗的宋军警惕地注视着关前。巡逻队也在巡逻。还有军士搬运石块滚木之类的东西,准备着明天的战斗。
星辰寥落,山间灰蒙蒙,雾霭弥漫。仙人关的关门大开,南宋大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奔出关隘。统领王喜、王武分紫、白两旗,率精兵杀向金营。金营顿时大乱,来不及迎战即被杀,只得仓皇逃窜。
吴璘带领统制官张彦和王俊埋伏在河池地区以待金军。中午时分,金军败兵逃进宋军埋伏圈。
“杀金狗——”
“杀金狗——”
吴璘挥剑跃出掩体,率先杀向金兵,宋军将士呼喊着杀出。金兵被一阵砍杀,伤亡甚多,只有少数破围逃出。
完颜宗弼败回凤翔府,看看身边的残兵败将,心中惨然。胜败乃兵家常事。作为领军征战的将军,他明白这个军事常识。多年来出兵征战,也有败绩的时候,不足为奇,却没有这次凄惨,几乎全军覆灭。他对仙人关战败耿耿于怀,决心报复,遂下令征兵。并遣使西夏,命西夏出兵进攻蜀地。
李乾顺见到完颜宗弼的征兵命令左右为难,若出兵助金,金人灭了南宋回头灭夏,落得个大宋朝的可悲下场。若不出兵助金,前次金使就恫吓金军铁蹄踏破兴庆府。金人毫无信誉,回兵攻夏是有可能的。
察哥启奏:“出兵助金,后果不一定好;不出兵助金,后果也不一定坏。以臣之见,不要出兵助金。当养兵蓄锐,万一金人翻脸,我有大军可以抵挡,胜似将士为金流血牺牲。”
“好,就依御弟之议。”
李乾顺遂不应完颜宗弼之命。
完颜宗弼决心入蜀,带兵启程。为表示征战南宋军的决心,下令诸将带着家眷出征。金军一路南下,到达凤州,扎下营寨,等待夏军。
旬日已过,不见夏军到来。二旬已过,不见夏军到来。一晃一月过去,仍不见夏军到来。
“李乾顺,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完颜宗弼大怒:“来人,传本帅命令:撤军,进攻西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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