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蒙夏败盟
李遵顼决定进攻金国延安府安塞堡,报复金国入侵。
安塞堡坐落着清水河东岸。米擒河清率军攻城。守将派快马求援。金国元帅左监军乌古论庆寿,立即遣金军出延安府驰援。两军在清水河畔大战,夏军不胜。
米擒河清转攻结野嘴川,金军奋力拒守。金国元帅右督监完颜赛逋亲领兵来援,夏军再败。米擒河清命大军退守车儿堡。金国保安州和延安府两路大军合击车儿堡,夏军虽然英勇抵抗,车儿堡终于被金军攻破。
米擒河清恐全军覆灭,大吼:“将士们,要活就跟着我杀出去!”
杀——杀——杀——
夏军吼叫着,跟在米擒河清马后,疯狂地拼死砍杀。米擒河清一马当先,身负数伤,血染铠甲,仍一面指挥一面冲杀。夏军在金军层层堵截中,终于杀出一条生路,冲出城门。
米擒河清败回,当朝跪倒请罪。
“将军,伤势可有大碍?”
“蒙皇上洪福,贱躯多处受伤,没有致命。”
“起来,快起来。”李遵顼见米擒河清一身血迹,痛惜爱将,好言安抚,没有降罪。“将军,请回府养伤。”
“谢皇上。”
李遵顼却更加恼恨金国,咬牙切齿地:“金宣宗,我与你没完。”
“皇上,不必烦恼。”班中走出一人,躬身启奏:“臣出一计,定让金军弃甲曳兵,望风而逃。”
众臣吃了一惊,疑惑地看着启奏的人。
李遵顼闻言一愣,定睛一看,是破丑黑牛,心中不悦。破丑黑牛几次出兵败多胜少,能有何妙计让金军辙乱旗靡,兵败如山倒。
“你有何计奏来。”
破丑黑牛奏道:“当今能克金军者,惟蒙古大军。可遣使臣出使,联合蒙古大军,共同伐金,大功可成。”
李遵顼想想,点点头,“此计可行。”
南宋嘉定九年、夏光定六年(公元1216年)八月,李遵顼派遣使臣出使蒙古。
九月,蒙夏联军由西夏出征,攻陷延安府,又进攻代州。代州城破,经略使奥屯丑和尚领残军巷战,身中数枪,伤势过重被俘,召其投降。奥屯丑和尚宁死不降,被杀。
蒙夏联军南下,一路势如破竹,进入关中,兵临潼关。
金国陕西宣抚使兼西安军节度使尼庞古蒲鲁虎,亲率金军固守。蒙夏联军凶猛进攻,金军不敌,四散败退。尼庞古蒲鲁虎一面厮杀一面呼喊金军,金军再次反击,被蒙夏大军击败,潼关陷落。
尼庞古蒲鲁虎仰头长叹:“苍天啊,为何不佑大金?”
说完,孤身匹马又杀进蒙夏大军中,左突右冲,直到力竭气绝,战死在乱军中。
蒙夏联军捷报不断地传进中兴府。李遵顼又振奋起来,命大军出征定西城。夏军携带大量攻城器械,四万马步军向西南进发。夏军攻下平西寨。巩州节度使杨斡烈领军来战。金军败退,夏军又克安西城。金军退守定西城,遣使求援。夏军将定西城包围。
兰州刺史、提控军马使赤盏合喜得报,领军六千赴援。两军在城下大战。杨斡烈领军兵出城,背攻夏军。夏军腹背受敌,渐渐不支,遂溃败,被杀二千余人,损失战马八百匹,器械和辎重全部丢弃。
定西城之败,让李遵顼不甘心,亲率三万骑兵进攻定边寨。
定边寨属金国庆原路所辖,西南距环州一百五十余里,南距庆阳府近三百里,东南距保安州一百八十里。距离西夏边界咫尺。在此驻守的是金国贞祐年间进士刘德基,此人胸有诗书,却无力提刀。
夏军突然越过边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定边寨包围。刘德基见夏军来攻,知小寨困守不住,命在家中堆积木材,对家人道:“城破即焚我。”说完,领部将登寨墙上与夏军作战。定边寨土城低矮,寨中只有守军一千多人,被夏军团团包围,无法遣军求援。
刘德基领军浴血抵抗,无奈夏军攻势猛烈,登上城头,金军失去防守。刘德基见状,遂下城回到家中,端坐木材堆上,命家人:“点火。”
家人不忍。此时,李遵顼领军兵冲进来,遂将刘德基俘虏。
李遵顼敬佩其德义为人,劝其归降。刘德基不降。夏军迫使他跪拜李遵顼,挺立不屈。
刘德基的同僚恐其被杀,对李遵顼道:“此人向来狂傲,故敢如此。”
刘德基怒道:“为臣子当如此,我岂狂耶?!”
李遵顼更加敬佩,将刘德基带回,关进牢房,消磨他的意志,盼望他改变思想投降。
过了一段时间,李遵顼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将刘德基召来,再劝说投降。
刘德基大骂:“我岂苟生者哉!”
李遵顼十分惋惜,见无法劝其归降,为成全其名节,只得下旨:“来人,送刘大人上路。”
南宋嘉定十年、夏光定七年(公元1217年)一月,李遵顼应蒙古之命,派三万骑兵随蒙古大军出征。蒙夏联军自三门镇、集津镇北渡黄河,进攻平阳府。
金国尚书右丞胥鼎传檄绛、解、隰、吉、孟五州经略司,合兵夹击蒙夏联军。蒙夏联军大败。夏军骑兵向西撤退,经过同州、坊州,进入宁州,准备北进回国。
金国庆阳府总管庆山奴得报,审视地势,于是在延庆河之流延川河设下伏兵。
西夏骑兵果然到达延川河,在河水浅处渡河。夏军骑兵一半踏过河面。就在此时,庆山奴一声令下,金军伏兵杀出。夏军骑兵人困马乏,无力抵抗金军勇猛攻击,夏军大部被杀。河中的夏军不敢回援,落荒逃走。
夏军骑兵出征时三万,回到中兴府时,已不足万人。
金军战败蒙夏联军。再败西夏骑兵的捷报传到汴京,朝中大喜。
右都监完颜仲元立即启奏:“臣禀陛下,趁此大胜之机,请出兵伐夏,定出夏国不意,诸道并进,必克兴、灵二州,夏国必亡。”
金宣宗道:“伐夏乃举国之大事,朕命尚书省议定。”
尚书省官员得旨探讨出兵夏国,有官员赞同伐夏,夏亡则一心抗击蒙古。有官员不同意伐夏,认为金国的敌人乃蒙古,非西夏。争来争去,无法议决。金宣宗只得放弃伐夏的提议。
是年六月,兰州水军千户李平苦于提控蒲察燕京贪暴,与部下密议。遂杀蒲察燕京,以城叛金,遣使到夏。李遵顼派兵援助。
李平胁迫其徒张扆,一同反金。张扆见李平势大,假意同意。与心腹商议,设计骗来李平,将他捕获。
陕西行省得到张扆的禀报,升迁其官职四阶,授予兰州知事,赏赐其部下。
夏军还没到达兰州,就得到探马来报,于是回军。
金宣宗总想与西夏议和,诏臣下议之。此时,庆山奴升任右都监,上书:夏国必不肯和,徒见欺耳。
李遵顼闻言,告诫将士按兵不动,不得进犯金境。没过多久,他见金国没有动静,于是,亲自率军出击,进攻黄鹤岔城。金国右都监完颜闾山领军迎战。李遵顼见黄鹤岔城有备,转攻羊狼寨。羊狼寨都统党世昌拒战。
攻城近一天,金军拼死据守,没有攻上城头,李遵顼只得下令停止攻城,将羊狼寨包围。破丑黑牛命军士加强警戒,防止金军袭营。
提控使完颜狗儿得到夏军攻打羊狼寨,派遣都统夹谷瑞乘夜偷袭夏营。金军接近夏营,见夏营静悄悄的,呼喊着杀进来。只听得夏营中锣声震响,夏军杀出来。金军大惊,慌忙撤退,夏军追杀。
李遵顼得胜回国,决定进攻延安府,下旨调集左厢军在夏州集结。大军出夏州,奔龙州,经十里井镇进入金境,向延安府急进。
金国安定堡总押李公直探到夏军进军路线,在夏军必经的马家坪设下埋伏。夏军进入伏击圈,金军杀出。夏军慌忙应战。金军初战虽胜,但因人少,破丑黑牛领军奋勇反击,金军抵挡不住,撤军而走。
李遵顼见金军有备,不再进攻延安府,迅速回军,打掠绥德府的克戎寨。金国都统罗世晖率军抵御。夏军大掠而还。
十二月,成吉思汗派遣使者,来到中兴府,见到李遵顼,命西夏出兵,协同蒙古军进攻金国。
李遵顼送走蒙古使者,心中思忖:西夏自李安全纳女请和,遂成为蒙古的役属,多次出兵为蒙古作战。三万骑兵败回,只剩不到万人,粮草辎重无计其数。将士战死,国库靡费,要是为保卫本国也就认了,却为他国卖命。此次如果出兵,蒙古还将驱使,必定没完没了。思来想去,这是赔本的买卖,不愿再干了。下决心,这次顶住。
于是,李遵顼不发兵,也不遣使禀报。
成吉思汗久等西夏出兵,也不见动静,连个使臣的影都没有。再派使臣去西夏。李遵顼以府库无存,辎重短缺,无法派遣大军。
使者回报,成吉思汗大怒,要教训李遵顼,下令伐夏,命名将木华黎率军。蒙古铁骑踏过冰封的黄河,一路南下。西夏诸城驻守的军兵不能抵御。蒙古骑兵势如破竹,锐不可当。陷定州,破怀州,直下中兴府。
李遵顼闻报蒙古大军向中兴府杀来,大惊失色,顿时傻了眼。
满朝文武大臣见皇上吓得没有举措,连忙启奏:“皇上,皇上。”
李遵顼惊醒,看看大臣们。
群臣再奏:“皇上,蒙古大军来了,怎么御敌,请皇上下旨。”
李遵顼慌忙道:“太子李德仁,朕命你驻守中兴府,朕到西凉府躲一躲。”
“是,儿臣遵命。”李德仁临危受命。
李遵顼带着人马,慌忙奔出中兴府,向西驰去。他不安地回头望望中兴府,恐蒙古铁骑追来,呼叫随从:“快,快,蒙古的马跑的快,再不快就被追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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