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如此天劫
如果说第一道雷光只是上天对修士实力试探的话,那么接踵而来的第二道天雷,便凝聚了上天对修士足够的惩罚。轰隆隆,滚滚的雷声在天际滚动,刹那之间,犹如水桶般粗细的电光光柱照向柳下孙。
面对如此恐怖的第二道天劫,柳下孙不慌不忙,他从储物袋当中抽出一层薄薄的的细纱。而后掐咒捏诀作法,随手将细纱抛向空中。
细纱在空气当中迎风便涨,很快便覆盖住柳下孙的周身上下。
且不说薄薄的丝织物能否挡住强劲的电光,就说此等物什,就不是一般的修士能祭炼出的。细细的薄纱,哪怕是白白的素色,也会令人遐想连篇。
这等物什不是出现在闺阁绣楼之上,便是出现在闺房帷幔之中,那么这个五大三粗的柳下孙,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如此女儿家用的宝物呢?
他的师傅凌空子也只是脑际当中闪过了一念,便又被上天降下的雷劫给牵动了心神,再看周围被天劫巨大声响吸引过来的凌云洞一干弟子,脸上既有对同门修士的担心,也有对柳下孙拿出如此暧昧法宝的非议,甚至有人当场指指点点地评价起来。
评论的声音不大,很低微,但却难以逃过凌空子的耳朵,以他祥云大士的耳力,还是将那两人的对话听得真切分明,
一位说道:“师兄,你快看啊!柳下孙竟拿出女儿家家才用的东西。这玩意儿能抵挡出如此恐怖的天劫天雷吗?莫不是柳下孙情急之下,将他在山下姘头的内衣给揪出来吧!”
另一个没有回答却低低地笑出了声,那一副欲笑还休,忍俊不禁,又欲罢不能的姿态,实在听得让人着恼,要不是自己的徒弟还处于抵抗天劫的关键时段,以凌空子的暴躁脾气,早就上前抽他丫的了。
那两个议论的师兄师弟似乎也觉察到这边凌空子的怒火,赶忙互相使了个眼色,快速从人群中脱离出来,颠颠地跑向了另一边,可似乎空气当中还弥漫着他们的无声笑意。凌空子那个气呀!就恨不得上前把他们撕巴撕巴吞下去。
“你徒弟好像有危险了?!” 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在凌空子的耳畔又响了起来。
凌空子没好气地连头也没有回,便呵斥道,“你懂个屁!这是我座下大弟子,平日潜心修炼,今日必将得成正果,哪里会有半点危险?”
这个声音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而是另起了一个话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他为什么要拿他师娘的衣服阻挡天劫呢!” 很明显,这句话的意思是指那白颜色的细纱“来历”,明着是疑问,实是贬损凌空子,竟然培养了这么一位好色之徒。
凌空子刚才就想对那两个出言不逊的弟子动手,也好替他们的师傅教导教导他们,可不曾想,自己不发威,这还没完没了了。
凌空子转过头来一看,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原来说这话的人正是他那位无影师叔的唯一弟子杨立.
眼见得这个家伙在自己的面前还一副非常正经的脸色,凌空子的气更是憋到了极处。刚才遍寻这个家伙,却没有找到他的半点踪迹,这会儿却在弟子渡天劫的关键时候,又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还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说一些不着边际令人恼恨的话,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凌空子却才要扬手给这个家伙一记重拳的时候,杨立那边又开腔了,“师兄,快看柳下孙有危险了!” 一边杨立还用手往天雷击打的地方指了指,那满脸关切的模样,似乎是他的弟子在渡天劫一般。
刚才还在怒火冲冠的凌空子,实在是关心则乱,手还抬在半空当中,整个脸却扭向了场子之内。果不其然,他的大弟子虽然将女儿家家用的东西给祭出去了,却不怎么顶事。
但见巨大的雷电光柱触碰在轻柔的丝织品之上,没有发出大家熟悉的轰隆巨响,却犹如火焰遇到了猪油,一下又一下的电光灼烧在丝织品上,在空间当中蒸腾起一团团的雾气。这还没有结束.
那第一层丝织品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后,便被电光巨大的能量给融化了,倾刻间香消玉郧,山风拂过,早已不见了片点灰尘。
杨立看在眼中,急在心头,他倒不是为那姓孙的着急,却是为他进阶凝神中期,即将到来的天劫着急。
原来看别人渡天劫,只是从旁感受到一丝丝的天雷威压,却没有想到这样的境况以后即将要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看样子自己还是要多准备一些法宝,要不然的话,渡不过去天劫,那便是死路一条了。
当第二道天劫雷光穿透了柳下孙布下的第一道女儿织物之后,被明显消弱的雷电光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毫无遮拦地冲向了第二道女儿织物,那隐隐传来的轰隆之响,震耳欲聋,撼动人心。
很快,柳下孙布置的第二道女儿织物,便同雷光碰撞在一起。坚韧的女儿织物犹如大海中的波涛,一起一伏之间吸收着雷电光碰撞的爆发力,吞吐着雷电光带来的狂暴。都说柔可克刚,以柔克刚。可当双方力量对比过于悬殊的时候,技能技法便失去了作用。
又是一两个呼吸的时间瞬间即过,轻柔的丝织物再次被雷电光溶解,溶解后的余烬不知道飘散到哪里去了。
第二道天地雷劫被两次阻隔之后,明显地消弱了很多,但是它的余力依然直直的打向柳下孙。这道雷光就像利刺,最后毫无纸阻隔地刺向柳下孙。
柳下孙被逼迫得发窘,在毫无办法之下,只得拿出自己的最后杀手锏,他祭出了一只玉瓶。
凌空子看在眼中,依稀记得这是当年他送给柳下孙的,当初给他是要他拿去装一些丹丸药物之类的东西,想不到此时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自己的大弟子却拿它出来抵挡天劫。
“实在是身上无法宝,瓶子也可抄。” 哪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在凌空子的耳畔响起,不是杨立又是谁人?
你小子等着瞧,待我徒弟顺利渡过天劫之后,看我怎样将老帐和旧账一起算。凌空子表面不动声色,却在心里暗暗发起誓来。
杨立一面看他人渡了天劫,积累他日自己渡天劫的经验;一面毫不留情地对凌空子冷嘲热讽,积累他日自己淬体修炼的“人情”,只要凌空子今日记得这一节,那么今后自己再找挨揍的时候,便不用多费口舌了吧?
“扑哧”一声,第二道雷劫的最后一点余力,贯穿玉瓶还是激射在柳下孙的肩头,虽然伤口不大,流血不多,却无疑将柳下孙最后的一点信心堤坝给冲毁了,那狂猛如潮的恐惧、颓废、悲观和对人生的留恋,一股脑也似地冲向了柳下孙的心田。
他知道,自己所有积攒的法宝法器基本都用完了,到下一刻,当第三道天劫天雷降临的时候,那么便是自己的死期已至,这生死攸关的当口,在生死一线的刹那,柳下孙想到了很多。
他想到了生他养他的父母,想到了他还在老家盼望着他光宗耀祖的族人。但是这些人在他的脑海当中,不过是一晃而过,最后所有影像都汇聚成一张俏丽的脸庞,他在柳下孙的心间是那般娇柔,又是那般善解人意。
每当他探亲回家的时候,第一个要去的地方便是这位佳人的住处;每当佳人笑盈盈地迎接他的时候,第一句话便是问,“相公,今年得了多少银钱?还不拿来了,让奴家帮你存着,也好日后我们过火有个依靠。”
每当他要再回到门派的时候,佳人总是依门而望,不忘嘱咐这位情郎下次再来啊。
想着想着,柳下孙的眼角鼻孔流下了滚烫的液体,那一抽一抽无声地呜咽,看得令人心酸,令他的师傅凌空子闭上了双眸。这一刻,第三道天劫天雷轰而至。
大约是凌空子忘了对自己的徒弟说起,也或者是柳下孙因为恐惧忘却了这一节,原来凝神修士所渡的天劫,统共有三道,当前两道天地雷劫被修者顺利度过之后。那么接下来的第三道雷劫所凝铸出来的景象,很可能会是渡劫修士最后的所思所想的形象。
所以当第三道天地雷劫自半空之中降临下来的时候,前来观礼的修士议论纷纷,他们个顶个的都面含桃色地看着空中的景象,指指点点之间,有的佯装愤怒,有的激情昂扬,有的欲看还羞.
还有那仅有的几位女性修士,干脆就用双手蒙住了双眼,一幅很不好意思的模样,想要离开,却又似乎是晚了,一个个跺着脚,好没天理的样子。
“真是有其徒,必有其师啊!” 那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在凌空子的耳畔适时响起,而此刻凌空子闻言,却丝毫没有被激发起胸中的任何怒意。
作为应劫修士的师傅,凌空子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从此没有人找得到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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