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演讲
“咦，周山，这几天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范同一早起来，看到周山仿佛发现了珍稀动物一样。
“我只是在没有在寝室呆了，哪有那么严重。”周山笑了笑。
“周山，你是回来参加新生晚会的吗？”周军这时从卧室之中走了出来。
“新生晚会？”
“不是吧，你不会不知道吧”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叫喊：“周山他回来了吗”
“我在”周山连忙站起了身，应了一声。
“我是你的辅导老师，校长要你在新生晚会上演讲，你这几天跑哪去了？算了，现在你也没时间准备演讲稿了，你就按这份演讲稿上的内容说吧。”刘老师开口说道，并递给了周山一份演讲稿。
周山看着应该是京大的老师，拿出一份演讲稿给他递了过来，他连忙伸手接住，像燕大新生这样的晚会，关注度不小，演讲的话自然有一个审稿流程，毕竟这是一个公众场合，校方也怕这些代表过度自信，走上台去，半天嘣不出一个字。
更怕这些新生代表上台之后，胡说八道，产生的舆论让学生承受不住，一般这样的审稿只是走一个流程，只要不涉及底线或偏题太严重，一般都不会卡，毕竟京大讲究议论自由。
“周山赶紧准备一下看一下，今天晚上就要演讲了”
........
“你赶紧准备一下，开始没多久就是你们。”一个工作人员拿着一张纸，正在认真的核对着要上台表演的人。
此时从外面走进几个人，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四下看了看之后，看到了正在听工作人员说明的周山，又看了看忙碌而有序的后场，他轻轻的点点着，眼神闪过一抹骄傲，新生晚会燕大从来没有邀请过专业的公司，全是由学校学生自主统筹完成。
“刘能倒是不错。”那个中年男子旁边一人，看了与周山交谈了几句的刘能，轻轻的点头赞了一声。
“刘能可是你钦点负责本次晚会的，要是不行，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安排你侄子。”中年轻轻轻一笑，打趣的说道。
“校长，这我哪敢，我们燕大向来开放自由，能者上，庸者下，我是燕大教务处主任，没有能力，就算是我侄子也不可能安排，不过校长你怎么突然要周山去演讲啊，虽然他是高考历史以来的最高分，但是...。”刚才说话的人，认真的开口说道。
“他会给我们来一场不一样的演讲的”校长笑嘻嘻的回答道，我不信高考作文能写出那样的文章的人会弄不好一次演讲。
“校长，你好。”刘能看到燕大校长走了过来，脸上紧张连忙问好。
“你好，不错，整个晚会我看了，处理的井井有条。”
“校长夸赞了，我还有很多不足。”
其它人渐渐的停下了淡话，有些紧张的看着燕大校长，后场罕见的出现了安静。
“别紧张，我同样两支胳膊两条腿。”燕大校长轻轻一笑，看向周山说道。
“校长好。”
“你很不错。”燕大校长看着周山，满意的点点头，这次的新生演讲者，都是他钦定的。
“好好准备一下，晚会马上开始，我时间不多了。”燕大校长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还要致词，想到致词，他脸上有着一丝期待，期待着那些新生等他讲完话后，表情是如何的精彩。
“您先忙。”周山面对着燕大校长，神态没有多少拘谨，他来燕大只是来读书的，只要自己没有违反学校的规章制度，面对燕大校长又有什么。
燕大校长看了一眼周山，对于周山的表现十分满意，神态自若很有自信，这在新生之中难能可贵的。
“周山，准备上台了。”
“好。”周山听到了之后，不慌不满的慢慢向后台走去。
“各位学生、家长，领导、老师，今天燕大又迎接了一批新生...让我们有请燕大校长为我们致开幕词...。”主持人是燕大的学生，四个主持，三老带一新，每年新生晚会都是如此，这是燕大的传统。
周山也站在后场之中，听着校长讲话，
“大家好，首先欢迎大家来到燕大，你们将会在这里迎来更大的发展，大家一定能在燕大渡过愉快的大学生涯.....
另外，我希望大家牢牢记住八个字，爱国进步，民主科学，这是燕大的历史，是燕大的魂，我在燕大，希望与彼共勉之....
最后，我只想当一个理解，包容的校长，不想被人指着背脊说，就是这个校长在台上讲了一个小时，致词就是这些，祝福大家在燕大能够脱离单身行列，谢谢。”
校长微微鞠躬，朝着台下走了下去，这时才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掌声，并越来越大，越来越齐。
“哈哈，又是一批被领导讲话毒害的孩子，学弟，一看来燕大前，就没有做过功课，别发楞，我们校长历来如此，我也是被这样坑过来的。”
“哦..哦，从来没有见过只讲一分钟话的学校领导，居然还祝福我们脱离单身狗行列，这是鼓励我们追女生？”
“鼓励？你想多了，校长是为了那些女生着想，燕大的女生可不是想追就追，想要脱单，你还任道而重远。”
一个学长轻轻的拍了拍旁边新生的肩膀，一幅我是过来人的表情。
“学长，你脱单了没有？”新生一脸好奇的问道。
“呃，马上..马上。”
“那不就是还没脱？”
“.....看破不说破，学弟，你这样就没意思了。”老生脸上微微一红。
周山脸上也是流露出苦笑不得，京大校长与他臆想中的严谨完全不同，感觉有些逗..，这是他听到讲话最少的一个领导，首先...另外...最后，然后就没了，感觉三分钟都不到。
“是不是很意外，我们校长向来如此，习惯就好了，记得我们刚进学校的时候，心里曾经做过许多的思想工作，甚至准备了爆米花，做好承受一两小时战略储备。”主持人上台之后，看着没有反应过来的新生，脸上流露出一抹回忆，顿了顿时再次开口说道，
“下面我们有请新生的代表周山。”
主持人说完，周山在老师的指引之下走了出来，看着下面为数众多的学生还有前排落坐的领导，不急不缓走到主持人身边，接过来话筒。
“别紧张，能脱稿就脱稿，不能按照稿子念就行了。”主持人在周山身边轻声的说道。
周山轻轻的点点头，话筒在下，主持人的话并没有随着话筒而传出去。
“大家好，我是周山，我今天演讲的题目是现代的我们，大家都说如今的社会是成年人的，作为现在的我们的任务就是认真做学问，认真去走他们凭借经验认为对的路，然后变成他们，然后在很多年后接班他们少年们不要有任何怀疑，因为他们是过来人，他们懂这些，他们知道什么路是捷径，什么路最重要你们只要照着做就行了”周山停顿了一下，扫视了台下的老师，领导和学生们。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认同和欣赏了这个的观点，但是就我个人而言，我是完全反对的”
“嗯，他这是要干什么，刚才说到很好啊”
“听下他接下来说什么”
“让主持人别去阻止了，先听下他怎么说的吧。”燕大校长看着主持人想去阻止，周山的剩下想说的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他可是看过周山那篇高考那大气磅礴的文章的。
接着周山又说话了，“我看到很多人露出了疑惑和惊讶的表情，可能大家觉得开头的讲话是你们以往一直以来的普遍认知，是早都是事实的事情，为什么我偏偏还说反对呢？因为在我的心里，有一个少年中国的存在”
少年中国？
什么少年中国？
所有人都没有听懂。
周山这次准备放个卫星，这次的演讲，他于脆把他那个世界大名鼎鼎的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拿出来了，这篇巨作虽然已经有太多年的历史了，已经很老了，但是它却并不落伍，拿到现在，拿到今天，拿到如今的这个世界上，《少年中国说》依旧光彩熠熠。
只不过，这篇文章有些“危险”。
但那又怎么样？周山根本无需理会他人的看法
“一个国家是老是少？让我们先来说一说老与少，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恋心;惟思将来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恋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进取。惟保守也，故永旧;惟进取也，故日新。惟思既往也，事事皆其所已经者，故惟知照例;惟思将来也，事事皆其所未经者，故常敢破格。”
一段话说完，好多人都一愣一愣了
这些话不难理解，但文字不是普通白话文啊
但是几个古文系老教授立刻被气得不轻了
然后品味过来后，有好多人都惊怒了
谁他妈保守了？谁他妈总回忆过去了？谁他妈不思进取了？
周山无视下面的吵闹，继续侃侃而谈，“老年人常多忧虑，少年人常好行乐。惟多忧也，故灰心;惟行乐也，故盛气。惟灰心也，故怯懦;惟盛气也，故豪壮。惟怯懦也，故苟且;惟豪壮也，故冒险。惟苟且也，故能灭世界;惟冒险也，故能造世界。老年人常厌事，少年人常喜事。惟厌事也，故常觉一切事无可为者;惟好事也，故常觉一切事无不可为者。老年人如夕照，少年人如朝阳。老年人如瘠牛，少年人如乳虎。老年人如僧，少年人如侠。老年人如字典，少年人如戏文。老年人如别行星之陨石，少年人如大洋海之珊瑚岛。老年人如秋后之柳，少年人如春前之草。老年人如死海之潴为泽，少年人如长江之初发源。此老年人与少年人性格不同之大略也。”言罢，周山总结道：“人固有之，国亦宜然”
老年人怯懦？
老年人厌世？
老年人不敢冒险？
老年人像老牛？像坠落的流行？
在场可有好多燕大的老教授老讲师啊，这一听还得了，都气得吹胡子瞪眼了，谁也不爱听了。
“校长用不用.....”坐在台下的教导主任小声的问着傍边的燕大校长
但是校长却兴奋地一拍大腿，“他没疯他也不是在骂人”
“可，可这都有轻蔑的字眼了啊”教导主任不明白。
校长哈哈笑道：“如果我们这些‘老年人，为了孩子们，连这点言语上的‘轻薄，都接受不了，那我们也就是周山嘴里的那种人了好你个周山啊这小子每一次都会让人大开眼界啊”
年轻人们全听得热血沸腾起来
周山完全不理会台下老教授愤然的目光，“造成今日之老大中国者，则中国老朽之冤业也。制出将来之少年中国者，则中国少年之责任也。彼老朽者何足道，彼与此世界作别之日不远矣，而我少年乃新来而与世界为缘。如僦屋者然，彼明日将迁居他方，而我今日始入此室处。将迁居者，不爱护其窗栊，不洁治其庭庑，俗人恒情，亦何足怪若我少年者，前程浩浩，后顾茫茫。中国而为牛为马为奴为隶，则烹脔鞭棰之惨酷，惟我少年当之。中国如称霸宇内，主盟地球，则指挥顾盼之尊荣，惟我少年享之。于彼气息奄奄与鬼为邻者何与焉？彼而漠然置之，犹可言也。我而漠然置之，不可言也。使举国之少年而果为少年也，则吾中国为未来之国，其进步未可量也。使举国之少年而亦为老大也，则吾中国为过去之国，其澌亡可翘足而待也”
说到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震惊地看向台上的周山
校长浅浅一笑。
教导主任吸了口气。
一些在场的中文系的老年人都渐渐回过了味儿来，周山这番演讲的目的压根不是为了骂他们，言语上虽然多有不敬，可是体会一番，似乎却没有这个意思，周山是在说和他一样的“少年”。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周山呼了口气，握着话筒说出了那句在他那个世人尽皆知的《少年中国说》中的名句，“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少年强则国强？
少年智则国智？
说到这里，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学生跟老师们从座位上起来了
周山看着大家，“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皇皇。于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说到此处，周山声调猛然一涨，气势磅礴地指着天空大声道：“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然后，周山用力地指着地下，“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这一刹那，所有参加晚会的燕大的学生都控制不住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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