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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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总是飞速向前,无论你经历过伤痛的婚姻还是亲人离去,我们的生活总还是要向前,时间从来不会为什么事停留,哪怕一分一毫。
洛可可成了新手宝妈,纵是有保姆和老公两个人帮忙,也还是难以像从前那样自由。
倒是离了婚的简清儿和辞掉了工作的忍冬总是在一起。更确切地说是简清儿约着忍冬出来吃饭,做头发,做皮肤护理。
这也是李一苇拜托她的。
李一苇这段时间工作异常忙碌,他对简清儿说:“她这么难过的时刻,我很抱歉没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
简清儿把这话讲给忍冬听,忍冬咬着唇沉默不语。
两个人也会一起去看洛可可的宝宝,洛可可总是兴奋地叨叨起孩子的每一点小变化,简清儿和忍冬都没做妈妈,对可可说的那些,并不能感同身受。
洛可可也并不省心,倒是江爸过世后,她对父母的态度柔和很多。她不再恨老妈为啥死活不跟老爸离婚了,她也不再对老爸冷嘲热讽的。
再一个月,宝宝办了满月酒。姜苏请了好些人来。
很多都是姜苏生意上的朋友,洛可可并不熟悉。洛可可只跟自己熟悉的朋友聊天。
老妈找过来,递给可可一只金锁,她说这是外公外婆送给宝宝的,还有,她跟洛桂生商量好了,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这也是洛可可当初给父母选择的一条路,去澳大利亚。当初洛爸不同意,现在居然点了头。
老妈束梅说:“杨梅挺让他心灰意冷的吧?有天你爸出去,回来,脸都破了。应该是那个女人打的!”
洛可可扬了脸:“我们没追究她的责任,她还蹬鼻子上脸了?”
“你爸说,她还要一百万,说是青春补偿费!”
“她做梦!”
“你爸说他这次算是寒了心,我们换个地方,你和宝宝进出也要小心,那种女人,什么疯狂的事都能做出来!”
“我跟宝宝你放心,倒是你跟爸,这么大年纪,到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说着可可的眼睛红了。
姜苏过来听到母女俩的谈话,他过来搂住可可的肩膀说:“我那边有朋友,会照顾好爸妈的。”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签证什么的也都办得很顺利,不到一个月,可可的父母就离开了这座滨海的小城,去了澳大利亚。
可可从机场回家的路上一直哭,好在有姜苏陪着她。
她也想清楚了,只要爸妈健健康康的,他们爱过怎么样的生活就过怎么样的生活吧?
简清儿重新做回了平面模特。
黄金搭档仍然是大叔。
公司里的人都说简清儿姐这次回归,身上带着女王的霸气。大叔说:“你们清儿姐什么时候都是女王!”
房子过户给顾乡时,两个人见了一次面。一起吃了一顿饭。
坐在渔家海鲜居里,顾乡点了醋煎青条杆,他夹鱼给简清儿,简清儿笑了,“你从来都不知道我喜欢些什么!”
顾乡一愣,他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见你吃过这鱼!”
“那次是因为桌上另外的菜我更不喜欢吃!”
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出自己的喜欢不喜欢。
爱情是盲目的,当初自己跟顾乡在一起时,觉得什么都能抹平,事实证明,生活里大到对待前任的态度,小到洗手间里的掉的头发,每件事都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婚姻。
“我们分开后,于晴找过你吗?”
“我跟她,原本就不可能!”
“那你就明明白白告诉她,不然,她还会搅和你的下一段感情。没有女人能够容忍自己爱的人跟前任暧昧不清!这是友情提醒!”简清儿给顾乡夹了一筷子鱼,他抬起头来,说:“我是不吃鱼的,是跟你在一起,我才吃鱼的!”
简清儿笑了,开始还是微笑,笑着笑着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她的手放到顾乡的胳膊上,好半天,笑停下了,她擦了擦眼睛,她说:“瞧瞧,我们这场婚姻多荒堂!”
简清儿走出那家海鲜居,天上开始飘雪。
这是初雪。
这个城市的雪都很轻柔,落不到地面上就化掉了。
简清儿伸手接住小小的雪花,雪花在手心里化成水珠,像极了泪珠。
简清儿湿漉漉地回到“家”门口,还没开门,对面的门就开了。
楚放笑呵呵地出来,身上居然系了条围裙:“我耳朵好使吧,听着电梯是停在了我们这层楼,就知道你回来了!我做了鱼,一起吃吧!”
“我不喜欢吃鱼!”简清儿冷冷地回答,伸手去开自己家的门。
楚放一伸手拉住简清儿:“鱼是硬菜,还有不硬的菜,来嘛来嘛!”
简清儿指了指自己头上的水珠:“我换件衣服!”
“我家里有你的衣服,你到我家……”
简清儿没理他,进了自己的家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楚放说:“清儿姐,你一定来哦,拉钩!”
简清儿笑了,人说男人至死是少年,这位少年还在幼儿园大班吧?还拉钩。
简清儿换了套舒服的家居服,把自己扔在沙发上,不想动。
敲门声响起,简清儿不理,敲门声就不停,楚放还在外面喊。
简清儿无奈,再这样下去,一会物业就来了。
开了门,“我不想吃饭!”
“你都这么瘦了,我做都做了!”楚放可怜巴巴的。
简清儿的肚子也居然很配合地咕噜了一声,简清儿说:“好吧!”
楚放住的那间房跟简清儿这边的布局不太一样。
楚放的家装修得很别致,新中式的风格,居然有些许老派。
餐桌上摆着几道菜,还摆了盘。
“都是你做的?”
“必须啊!”楚放盛了两碗饭端上来。
简清儿的目光又绕着楚放的家里转了一圈,看到自己借给楚放的那套运动衣裤搭在门口的衣挂上。
“不是让你扔掉吗?”
“救我于危难之中,看着它,我也会想起你啊!”楚放有些油嘴滑舌。
“油腻了啊!”
简清儿不再客气,坐下端起饭碗就吃,凉拌莴苣很爽口,红烧肉做得居然也很入味。
“你不会是做厨师的吧?”
楚放做了个很崩溃的捂脸表情,“简清儿姐,我这么点魅力都没有吗?你都没跟兰舟打听打听我是做什么的吗?”
简清儿抬了脸:“别告诉我你是开GAY吧的!”
楚放再次崩溃。
简清儿又猜了一回:“不会是跟我和大叔是同行吧?”
楚放努了努嘴说:“那我做得也未免太不成功了吧?你玩游戏吗?”
简清儿想想倒也是,她平常等着布景化妆时,也只是玩植物大战僵尸和消消乐。
楚放摇了摇头,说:“那哪天我教你打游戏!”
“你是打电竞的?”
“我是解说游戏的!未来的职业理想是做美食博主!”
简清儿吃了他炒的清菜,味道居然不错,看来美食博主的理想,也不是随便想想的。
“你们为什么都管兰舟叫大叔?”
“他看起来成熟吧?开始是新来的叫,后来叫惯了,大家就都跟着叫了!大叔也打游戏吗?”
“不光打,打得还好。”
“哦!”简清儿点了点头,她对大叔还真是了解得很表面。
她轻轻地笑了,原来,她对人的了解都很肤浅,特指男人。
“远亲不如近邻!我是眼睛大,肚子小,做的饭常常吃不完,你若在家,可否帮个忙?毕竟一粥一菜,当思来之不易!”
楚放正而八经地胡说八道,简清儿笑了,她说:“好啊,免费的午餐,晚餐,我求之不得!”
楚放居然伸出一只手来想和简清儿击掌,简清儿没理他那套,专心吃菜。
郁冬怎么都想不通,怎么老爸做了一件好事,好好的就不在了呢?
他站在老爸的墓前,心里仿佛有很多话要跟老爸说,站在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无比后悔,老爸好好的时候,怎么就没多陪陪他呢?他一定是太孤独了,一定很想抱孙子,可是自己……太自私了。
赵晓宁从身后抱住他。
他的泪水这时才流下来,他拉着晓宁的手,对着墓碑上老爸的照片说:“爸,她是您的儿媳妇赵晓宁。”
只这一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初冬,梧桐树的叶子落得到处都是。风像能穿透皮肉刺进骨头里。
“爸,我是晓宁。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郁冬的。我们会……好好的!”
赵晓宁一向是个大方的姑娘。
郁冬并不是个花心的男人,选择了赵晓宁,也便觉出她的好。
郁冬重新回到公司,已经是父亲烧过三期。
王瑞凑上来问郁冬这段时间去哪了,郁冬不想回答。他知道从此之后自己在公司的地位会比较尴尬。或许,自己真该另外找份工作。
他并无野心,他只是想安安稳稳拿份薪水,过个平常日子。
赵晓宁不想他去别家公司,她说:“我们刚刚在一起,你就离开,万一聚少离多,你再喜欢上别的女孩……”
郁冬揽赵晓宁入怀,他说:“晓宁,如果一份感情,这么轻易就能改变,它就不值得你珍惜!”
赵晓宁抬头看郁冬,这就是她喜欢郁冬的地方,她可以让他有左顾右盼的瞬间,但他一旦做了选择,就会无比坚定。
更何况,赵晓宁也喜欢姐姐忍冬还有那个姐夫李一苇。
赵晓宁把这份喜欢说给郁冬听。郁冬说:“能被我姐喜欢上的人不容易!这么些年,她的心里也只有老柯而已!”
老柯是谁?赵晓宁问。
郁冬没有讲。
老爸的离世,改变忍冬很多。她觉得生死这等大事,竟然是这么轻易的事。
一个人,在生活里重千钧的人,某一天,突然像一片树叶一样落下去,就再也不能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你面前了。
忍冬几乎每周都去看梦萍阿姨。
梦萍阿姨很伤感地说:“你爸啊,还是最爱你母亲,也许冥冥之中,我们就是没办法在一起呢!”
忍冬握住梦萍阿姨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她。
倒是梦萍阿姨安慰了忍冬:“我们这个年纪,也不过是彼此做个伴儿。小永月底回来接我,我也想好了,去那边,跟他在一起,我们母子也省得这样远隔重洋……”
忍冬的泪下来了,“阿姨,这许多年,我跟郁冬吃了您多少饭,你若不想走,我们一定会把您当亲人一样……”
“忍冬,那个李一苇,我看着挺好的。对你也是真心。你越往后走越会知道,遇到一个可情可意的男人不容易,遇到了,就别放开了。你跟郁冬结婚,你爸在天之灵也就闭上眼了!”
忍冬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老爸在时,自己还有个家。老爸不在了,自己像浮萍一样,无依无靠的。
也许,真该考虑考虑李一苇了。
一苇飞往纽约了,他到处飞,像只风筝,忍冬的心里空空落落的。
宗陶跟兰宁离了婚,兰宁约忍冬一起喝茶。
喝茶时,兰宁盯着忍冬说:“你真的就从来没考虑过宗陶吗?他的人还是不错的,条件也刚刚好,和你很相配!”
忍冬放下手里的那杯茶,淡淡地笑了一下。她说:“兰宁,我没有靠道德在约束着自己不跟宗陶在一起。怎么说呢,到我这把子年龄,空谈爱情已然很不现实。但是,还是要有点感觉的,不然,我早就嫁了,如花美玉时,跟谁不是跟啊?干嘛弄到这份上,才委屈嫁了?也不是说宗陶不好,只是,他不是我的菜!”
兰宁的目光黯淡了一下,说:“我现在才知道健康多好。健康可以做很多选择,可以有很多路可走!现在,像我这样,只能听天由命。”
忍冬的手落到兰宁的手上,说:“我相信你是内心强大的女人,你也仍然可以过得很精彩!”两个女人的目光对视,不约而同地温婉一笑。
“是呢,我现在去H大学旁听心理学课程。兰绚跟我一起住,我们家偶尔还会办PARTY。你有空也来玩!”
“好啊!你——还见他吗?”
忍冬知道宗陶还是从那个家里搬了出去,是兰宁坚持的。
“谁?宗陶?见啊,每周末他都来吃晚饭。忍冬,其实这样挺好,像个亲人,谁又不约束谁,不用负疚,或者是负担,很轻松,其实,人有时就是自己给自己画了一个圈,在里面转着出不来。真的跳出来一看,有什么呢?”
忍冬面前的兰宁烫着最新款的半长发,化着细致的妆,穿着纯棉的白布裙,优雅端庄。忍冬为自己的苍惶抱歉了一下。自己很多时候的确不够从容。迫切地想结婚,总自怨自艾地觉得孤单。能怎么样呢?
忍冬跟兰宁提起了李一苇,她没有说他们之间的过往,只说他在追自己。自己觉得配不上他。
兰宁笑得很恣肆,她让忍冬抬起头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忍冬,她说:“大傻妞,他喜欢你,就是资格。我说你看不上宗陶,原来名花有了主,你就别端着了,赶紧的吧,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别跟你姐姐我学,活作,作来作去,闹到这样!”
忍冬嗔怪地说了句兰宁:“别拿你做例子。两回事呢!”
兰宁感叹了一下,说:“找张纸,把你不能和他在一起的理由都写下来,然后能跨越的就划掉,最后再看看,能不能在一起?”
忍冬点了点头。突然想起跟兰宁说说自己的弟弟郁冬。她说:“宁,郁冬喜欢过兰绚呢!”
兰宁愣了一下,说:“我是小男生也喜欢那丫头,那丫头另类着呢。只是,她跟赵晓宽,明明是一对见了打,分又分不开的冤家。那次捅伤人的事件后,兰绚跟晓宽回去了。晓宽也听了兰绚的话找了个活做,你猜什么活?送外卖!开着他的豪车送外卖,他那种从小含金汤匙长大的少爷能干得了?没一周,跟客户吵架辞职了。晓宽妈也觉得兰绚过份,她儿子是怎么能做那种吃苦爱累的活呢?两人又吵,又好……现在住我这,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了……”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轨道,忍冬想。
好在郁冬现在跟晓宁在一起了,那姑娘爽利通透,也漂亮,正好中和了郁冬的优柔寡断,忍冬想,自己要好好跟郁冬谈一谈,让他珍惜。
父母都不在了,自己这个姐姐得对弟弟负起责来。
这样一想,忍冬的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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