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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离鸢(一)


  当天下午璟玳就带了三万士兵去攻城门,结果可想而知。一场血战,大败而归,折损了七千多士兵。

最重要的是一连好几天,他一次也没来找过青藤,整天窝在军机帐里。像是打不怕似的,还天天带兵进攻雾州。

已是深冬,青藤的肚子越来越大,怕是不多日就要生了。

十二月的夜,风寒彻骨。

青藤只是站在营外望着远处,她知道璟玳又带兵去攻城了。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每回都败他却还是不死心。像这样子损兵折将的他到底是要干嘛?

只觉得肚子一阵绞痛,怕是孩子就要出世了,该怎么办。

“娘娘你怎么了?”一旁的士兵见青藤脸色不对,忙上前道。

“找军······军医,孩子,孩子快出世了······”费力的挤出几个字,青藤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那士兵一听脸色比青藤还苍白,忙跌跌撞撞的跑去找军医了。

“痛啊!好······好痛······”牢牢的抓着被单,感觉身体快被撕裂了。

“娘娘你忍忍,老夫,老夫不会接生啊。”那军医一脸的为难,额上冷汗直冒。

“滚,滚!都滚出去,痛死我了。”青藤不住的嚎叫着,该怎么办,这是她跟雪的孩子,不论如何都要把他生下来。

帐里的几人一听都脚底抹油,跑的比谁都快。空荡的营帐只剩她在绝望的痛呼,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她一定会撑到他出世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藤被痛晕了好几次,迷迷糊糊间只听见营中有无数的士兵大喊:“皇上凯旋了,攻下雾州了,胜利了,胜利了!!”

胜利了吗?怎么回事?帐内的烛火猛的闪动了一下,只觉得有人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快,还不帮她看看。”是璟玳带怒的声音。

然后是一个老妇人颤抖的声音,“是是是,想我一辈子都在做稳婆,夫人一定会没事的。快去备些热水,然后准备些干净的布,还有剪刀。”

“夫人,你听我说,来一二三,用力。”

“啊,痛死了!”

“再用力,用力,很快就会没事的。”

一阵又一阵,一直折腾到后半夜。

“哇······”是一个孩子嘹亮的哭声。

“生了生了,恭喜啊,是个小少爷。”那稳婆喜滋滋的将孩子抱到璟玳面前。

伸出手,青藤虚弱的说道:“我的孩子,给我看看。”

接过稳婆手里的孩子,璟玳小心翼翼的抱到青藤面前。

小小的身体小小的脸,皱巴巴的,很丑,可是却恨可爱。这就是她跟雪的孩子,只是她跟雪的孩子。雪,你看到了吗?这是我们的孩子。

曾以为干涸的眼睛变的微微有些湿润,青藤轻轻吻着他小小的脸,“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快看呐,下雪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帐外忽然有士兵高呼,然后传来了一片爽朗的笑声。

雪,是你吗?是你吗?

凤凌三年,十二月

雾州城破,天降大雪,凤凌帝第一个皇子出生,取名安世。

“你到底怎么破的城?”青藤逗弄着怀里的婴儿,漫不经心的开口。

璟玳淡淡的笑着,“之前一直进攻只是为了分散敌军的注意力,好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挖隧道。”

拧眉细思了一阵,青藤点头,不愧是一国之君。假装进攻,实则却是挖了一条通往城内的隧道。一旦时机成熟就可来个里应外合。想他们每天忙着应战定是想不到城内早有人埋伏。果然是成大事者,每每进攻也都拼尽全力,虽是损兵折将,却不会再叫人怀疑。厉害!

“秘密派人把他送回夕梓吧。”吻了吻安世的额头,青藤面无表情的道,但她的眼底明明就有一抹黯然。没有哪个母亲会想要离开自己的孩子,可现在是在战场。她不希望她的孩子这么小就见证战争的残酷,她不希望他这么小就懂得血腥的味道。

“你确定?”看出青藤的不舍,璟玳挑眉。

点点头,青藤笑的满脸苦涩,“不要把他送进皇宫,就安置在你信任的大臣那里。”佟琬荼的孩子没了,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好,孩子给我吧。”他又岂会不知青藤的担忧,对于琬儿,毕竟是他欠了她。

“孩子,你要好好的,妈妈很快就会来接你的。”摸了摸他短短的,柔软的头发,青藤温柔的说着。紧紧的拥抱了他一下,她终是将他交给了璟玳。

别过头,她没有再去看。他还那么小,他的眼睛大大的,像极了凌煜雪。他那么可爱,可是她却残忍的将他送走,她的心到底有多狠?

又是一个降雪的日子。入了冬,天琰的国土注定是被大雪覆盖的。一片一片,晶莹的旋转而下。他离开的那一日,也有这么大的雪······像是有生命一般,一直围绕着他旋转······

这是天琰国最重要的一座城池——离鸢,只要攻下它,天琰也该灭亡了。

风雪环绕,军机帐中。

“何人守城?”望着地图,璟玳开口。

“应该是项泽浩陌吧。”其中一将士正要回答,青藤却先了一步开口。

离鸢很重要,若是再不派项泽浩陌上阵,怕是天琰将亡了。

“娘娘神算,的确是有战神之称的项泽浩陌。”其中一将士抱拳道。

很麻烦,离鸢本就易守难攻。再加上有项泽浩陌,青藤一时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计谋。脑袋里把自己看过的电影电视都盘了一遍,仍是理不出头绪。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眼睛死死的盯着地图,青藤想的脑袋都快破了。等等,离鸢之所以易守难攻是因为它的地势呈陡坡状,光上去都要费好大的劲,若是他们再接着利用有利的地势下攻,夕梓必败无疑。但是倘若从空中往下降,会不会来个出其不意?

不行不行,这么大的风雪,就算能造出个热气球来,怕是也没办法到达离鸢城。若是他们也弄个带火的箭,那就真完了。到底该怎么办?

“不好啦,不好啦,水淹过来了。”帐外忽然响起了众人的惊呼声。

“该死。”璟玳低咒一声,看向青藤,“你待在里面别出来,其余的人跟我来。”璟玳说完便与众将士一起向营帐外走去。

这便是地势高的好处,不仅难攻,还可以采取水攻。想必是项泽浩陌命人凿开了护城河,水都往下流来了。

“天琰大军攻来了,大家快准备应战。”外面大乱了起来,慌乱之声不绝于耳。

好个项泽浩陌,看来这仗必败,就是不知道又会折损多少士兵。

远处俨然成了战场,而营内又遭遇水淹,加上是仓惶应战,这一仗打的异常吃力。

殷红的血液顺着流水将营地染成了腥红色,还真有点血流成河的味道。望着脚下越来越多的红色血水,青藤猛抽了几口凉气。

尽管隔的很远,但那千千万万绝望的呼喊声,厮杀声,以及战鼓震天的声音依旧穿过风雪不停的抨击着所有人的心灵。战争,那是一种毁灭。用活人的鲜血,死者的灵魂铺就的一条通往地狱的道路,也是幸存者通往胜利的血色地毯。踩上去,一直到王者的彼岸。

这是一场很残酷的战争,璟玳带出去迎战的五万人几乎全军覆没,只余几百人退回军营。而全营也在无奈之下连营退后三里,以确保安全。

几万人,近五万人就这样埋骨荒野,再也回不去自己的家乡,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这么多人的血就这样顺流而下,真正形成了血流成河的壮观。那是很浓的血腥味,浓到令人作呕,浓到连梦里都是无穷无尽的血红色。漫天的大雪都变得腥红,那些死去的灵魂在叫嚣,是不甘,是仇恨。遍地的尸骸,是残缺,是粉碎,是一个个千疮百孔的血骷髅。

面对这样残酷的场面,在战争面前人的生命就如同蝼蚁一般。是谁说每个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就这样轻易的死去,无限的潜能又在哪里?还真是可笑,在死亡面前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安慰罢了。  

“你受伤了,我去找军医。”一直到忙完了一切,青藤才发现璟玳的胸口已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因为本就是红色战甲的关系,再加上营中现在士气低落,自是无人注意到了这一点。

“不要去。”拉住青藤的手腕,璟玳连连摇头。“不可以告诉别人我受伤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重整军心。要是将士们发现我受伤了,一定会搞的人心惶惶。”

抿了抿唇,青藤无奈的点点头,“那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包扎伤口。”都流了这么多血了,在这样下去还不休克!

看着璟玳微微涨红的脸颊,青藤差点没晕过去。都流了这么多血了他竟然还能脸红,平时也不见得他是什么会害羞的人吧!最重要的是他是男的,脱了上衣又有什么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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