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没有副作用的镇静剂
死是一种精神状态,可以想死,但不能真死。
正如大家平时经常说想死,但是到了年末发现,死亡率居然是零耶!
陆星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状态。
他站在宋君竹的身后,沉默的看着宋君竹把头发全部撩到了胸前,露出来清瘦的脊背。
宋君竹疯了。
宋君竹真的疯了!
陆星以前只是随便叫她疯批的,可是现在他是真的觉得宋君竹疯了!
陆星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鞭子像烫手山芋。
合约期内打客户,这跟上班时间打老板有什么区别?
经过这么长时间对宋君竹的了解,陆星从来不认为宋君竹会是一个抖m。
她到底要干什么!
陆星他自己收钱了,所以挨打无所谓。
但是宋君竹付费上课就算了,她还要付费挨打吗?
这有钱人都什么癖好啊这!
疯子。
真的疯子。
陆星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最后宋君竹等久了,回头看着他,认真的重复一遍。
“我要你打我。”
陆星盯着宋君竹的眼睛,缓慢而认真的摇了摇头。
“这个不行。”
“或者你要是真的喜欢的话......”陆星停顿片刻,“你等我几天。”
他头悬梁锥刺股的去学学人家的手法。
好好练习一下怎么能打的不疼又舒服。
现在他什么都不懂。
手上没轻没重的,要是把宋君竹给打伤了怎么办?
职业舔狗客户守则重点加粗的第一条——保证客户的人身安全。
宋君竹盯着反光的落地窗,看到了身后陆星犹豫的表情,凉凉的笑了。
连合约期间陆星都不愿意打她。
那等合约结束的时候,她让陆星打她,陆星更不会去打她了吧?
宋君竹低着头,沉沉的说道。
“让你打就打。”
她已经计算出自己到底打过陆星多少鞭子了。
让陆星还回来,两个人就能互不亏欠,她那种强烈的不安感也许就会消失了。
等到两清之后,她就不会再觉得愧疚了。
宋君竹低头轻笑一声,垂眸掩盖了眼神里的疯狂。
她有钱。
她有很多很多的钱。
足够她跟陆星签订很久很久的合约,十年,二十年,五十年,甚至百年。
她打了陆星,陆星也打了她。
两清了。
她就可以带着陆星去看雪,可以带着陆星去各处游玩。
两个人还有好久好久的时间。
宋君竹回头,看着陆星沉默的面容,笑了起来。
精致浓艳的五官,像吸人精血的妖孽,饱满红唇缓缓吐出两个字。
“打我。”
或许从海城港口的那一场烟花开始。
她就已经想要握紧陆星了。
幸好她有钱。
宋君竹重复了一遍:“这是我的要求,打我。”
陆星此刻的脑子都快转的冒烟了,第一次在工作当中无法执行客户的任务。
宋君竹很美。
浓密卷翘的长发散在肩头,她微微侧身,伸出手掌撑在落地窗前。
现在她说,打她。
作为一个职业舔狗,要学会一件事——
拨开事情的表象,找到真实的内心。
陆星提着鞭子走近了宋君竹。
在宋君竹合上双眼打算忍受疼痛的时候。
一个轻响,鞭子落地。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拥抱是没有副作用的镇定剂。
陆星把宋君竹拥入怀里,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别怕,我就在这里。”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宋君竹愕然的睁开眼睛,感受到了后背传来的温暖。
近在咫尺的一句话,像是一道电流,窜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宋君竹大脑一片空白。
悄悄观察着宋君竹的表情,陆星心里松了一口气。
猜对了。
这疯批绝对不是想要挨打!
就像小学和初中的小孩,想要吸引父母的目光,也许会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压在她的心头,她没办法排解,于是采用了这种偏激方法。
作为一个职业舔狗,平时兜里带糖带纸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应声虫谁不会做?
安抚客户的情绪,这才是这个职业的本质!
宋君竹想要他打她,那么陆星必须要抽丝剥茧,找到她的动机。
不然的话。
这个所谓的给予情绪价值,就是一个笑话!
宋君竹一定在感到不安,虽然陆星不知道她在不安什么,不过安慰就完了!
陆星收紧了手臂,把宋君竹紧紧的抱在怀里。
像她这种人,又疯又没安全感。
有的时候,一个用力的拥抱,对于情绪的安抚胜过千言万语。
果然。
“嗯......”
宋君竹虽然是背靠在陆星的怀里,但是身体却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从她有意识以来,她就是所有人口中的天才。
第一,第一,第一。
她所有的生活都在被强调着这两个字。
比起来奖状和奖杯,她更想要一个用力的拥抱,和一句轻声的安慰。
为什么因为她聪明就可以把她当做成熟的成年人,但是却能抱起弟弟妹妹们呢?
为什么她到了二十七岁,才得到了六岁时候想要的东西。
为什么她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谁才是真正应该在意的人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在伤害造成之后,才能让她意识到这件事呢?
偏我来时不逢春。
压抑的抽泣声响在房间里。
宋君竹在哭。
陆星没说话,只是尽力包裹住她,给她一些安全感。
白色闪电划过长空,暴雨被风拍打到玻璃窗上,陆星怅然的盯着漆黑的夜空。
钱哪儿有那么好赚啊?
两万块钱完全能找到一个随叫随到的下属,但只会顺从是干不了这一行的。
就像陆星之前所说的。
客户很有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那么作为一个职业舔狗,就要替客户找到客户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宋君竹需要的不是鞭子。
她需要的是心安。
那就给她心安吧。
拿钱办事,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陆星双手扣在宋君竹的腰间,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慢慢的哼着小调。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哭吧。
眼泪不是懦弱的表现,勇敢是能含着眼泪站起来的人。
怀里抱着情绪崩溃的宋君竹,陆星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突然想到了温灵秀昨天的反常。
当时温灵秀讲的那个故事,到底是真的看书得来的,还是看陆星自传得来的?
他记得当时温灵秀的桌子上并没有书。
所以......
温灵秀还是调查他了。
那么昨天温灵秀所有的反常,都是在......怜悯他。
陆星笑了。
那你呢宋教授。
你又为什么伤心,你也调查我了吗?
你也在怜悯我吗,还是在感到愧疚?
宋君竹失神的盯着陆星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耳旁是陆星温柔低沉的小调。
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笼罩,她的眼泪滚滚往下落,滴在了陆星的手背上。
往前细数二十七年,这是她最安心的时刻。
宋君竹摇曳的眼眸充斥着浓浓的不甘。
偏我来时不逢春。
没关系。
我偏要勉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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