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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梦想的火焰


“运气不错,都没留针在里面。”

  主业医兽、副业治人的徐大夫放下手里的放大镜,长吁一口气。

  周边围着的几个大人也跟着松下一口气。

  跟只能蛰一次,针就会断掉,自己也会死翘翘的蜜蜂不同。

  黄蜂的毒针是可以反复使用的。

  也就是说,它扎完人之后,毒针通常不会断在皮肤里,可以拔出来继续蛰。

  像这种一只蜂连蛰几人的情况下,一般是不会有针的。

  但保险起见,每处伤口徐望丘都细致检查过。

  尤其是妚珍阿弟二度受伤的小牛牛。

  真的是看了又看,反复确认过没有刺以后,才终于安心。

  毕竟是关系到孩子一生的事情,当然不敢大意。

  “好了,竹娘,你把妚松和妚珍的手都先用醋擦一擦。等下我给他们放放毒血,好得快。”

  徐望丘叮嘱完妻子,转头又让弟媳郑环翠去调点淡盐水过来。

  这是给另外两个伤员用的。

  妚珍阿弟的小牛牛位置太敏感,泡醋不合适,放毒血也不好操作。

  汪哥那边情况也差不多。

  醋味对狗来说太熏了,估计还没靠过去就会跑得飞快。

  “放毒血?怎么放?用刀子划开吗?要划几下啊?”

  徐木兰紧张地拽着阿妈的手,心里有点怕怕的。

  她之前听过的故事里,都是要拿刀把肉割开来放血的。

  呜呜呜,完蛋了,阿哥和妚珍要挨刀子了。

  难怪阿公不给妚珍阿弟放毒血。

  小牛牛要是挨一刀,以后还能用吗?

  看看里伯爹和里伯姩,脸都吓白啦。

  文夕见揉了一把女儿的头发,“哪里就要动刀子了,你别乱吓人。”

  小姑娘原本是扎着几根很可爱的辣椒辫,现在跑得乱蓬蓬的,一半头发都散下来。

  再配上脸上那几道不知从哪儿蹭到的黑迹和泥垢,简直就是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

  “你们之前不是都见过阿公给人拔火罐吗?跟那个一样,用火罐吸吸,很快就好,半点都不可怕。”

  一年到头都有人被蜂蛰到。

  大部分人都是用醋冲一冲、敷一敷,就不再管。

  但也有人为求安心,或者想要快点恢复,会上门来求治。

  徐望丘在处理蜂蛰问题上,也算是经验十分丰富了。

  “拔火罐是没什么好怕的。”

  徐木兰有点站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刚才情绪波动太大,把所有力气都用光光了。

  她挠挠自己的手,虽然没有被蛰到,但是看看别人的伤处,也觉得痛痛痒痒的。

  “不吓人,以前为什么不让我看啊?”

  只要有人来找阿公看病,她和阿哥十次里有九次都会被支出去。

  拔火罐就是例外的那一次。

  因为他们都觉得印出来的一个个小圆圈很有意思。

  有的时候,还会自己找了指甲花,互相帮忙在背上学着画圈圈。

  原来,被蜂蛰也要拔火罐。

  害她一直以为是跟被毒蛇咬一样,要划刀子呢。

  “这个……跟平时的拔火罐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怕你们看了会害怕。”

  文夕见接过郑环翠递来的湿手巾,两人分工合作,给几个孩子把手和脸都给擦干净。

  哭得太狠了,一个个眼睛全部肿了起来。

  “我一身是胆,才不会害怕。”

  徐木兰懒得爬起来,直接坐在地上,抬起头让阿妈擦。

  知道小伙伴和汪哥都伤得不算重,很快就能好以后,天不怕地不怕的齐天小圣又回来啦!

  “不怕,那就边看边学。”

  徐望丘冲孙女招手,示意她靠近来看。

  被蜂蛰到,问题可大可小。

  运气好的,什么都没做,过两天就好了。

  运气不好的,情况可就多了。

  他见过因此截了手或脚的,也见过丢了命的。

  海岛毒蜂多,谁敢说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被蛰到?

  学会了,以后能救自己,也能帮别人。

  火罐拔毒血比拔火罐快多了。

  点着火的罐子扣上去,噗地一下又拔起来,就带出黑黑红红的血。

  几个孩子盯着这神奇的一幕,都睁大了眼睛。

  徐木松举起自己的手,左看看右看看,眼里闪着奇异的火焰。

  “来,再敷个解毒的药,好得更快。”

  徐信芳刚才将孩子抱进屋以后,转身又去院墙角落拔了几棵草药捣成糊糊。

  现在就坐在另一边的凳子上,等着病人“上门”。

  家里人齐就是好,分工干活不会乱。

  徐木松乖乖地移过去,“什么药?”

  他知道,伯公在墙角内外都种了好多草药,当宝贝一样照料着。

  有些路边明明就长着一模一样的,家里也非得种几棵。

  “土三七,有些地方叫海螺七,大名叫七叶一枝花和重楼。解毒的,虫蛇咬伤都能用。”

  徐信芳瞄瞄目不转睛盯着绿糊糊的侄子,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看来阿爸后继有人了。

  见小家伙感兴趣,他顺口接着往下讲。

  虽然没跟着阿爸当半吊子郎中,但基本的药理他也学过,还是能说出点东西来的。

  “除了土三七,半边莲也可以解毒。要是都不认得,薄荷也可以。一天敷两三次,连敷两三天,拔毒效果才到位。”

  这几种都是野外较易得的解毒药。蒲公英没提,是因为据说它在太热的地方,传统上野外是不长的(图源网络)。

  “薄荷,认得。七叶、一枝花,半边莲,不认得,教我。”

  徐木松目光灼灼盯着伯爹,见对方点头以后,满意地露了个笑。

  思索片刻,很快又提出了新疑问。

  “擦醋,不解毒?”

  “醋也解毒。如果是在山上或其他没有醋的地方,用你自己的尿也可以。

  不过,这个是黄蜂蛰的方法。如果是蜜蜂蜇,要换成肥皂水、皂角水。

  还有,这些醋、尿、皂水都是紧急处理。后面的治疗和恢复,还是要用对症的药。”

  徐信芳将药敷好,示意他让开位置。

  有人在后面排队了。

  “妚松,你刚才没看到,我不是用火罐,是用针筒拔毒哦。”

  徐珍珍高高举起手,语气里莫名带出了几分骄傲。

  她被蛰在手掌侧边,伤处面积小,火罐不好操作,就请出了给病人打针的针筒。

  虽然没有了上面那根尖尖长长的针,看起来还是很厉害的样子。

  长到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针筒戳呢。

  也是一下子就把毒血抽了出来。

  阿弟也想被抽,都没得弄呢。

  后来还是阿爸阿妈看他可怜,帮忙求情,才有机会在手上体验了一把。

  听着小伙伴热切交流抽血经验,徐木兰打了个抖,这种事情不体验也可以啦。

  她龇牙咧嘴地转过头,紧握小拳头。

  “不能白白被欺负,要报仇!”

  徐信芳掏掏耳朵,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哦,你要怎么个报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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