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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她越惨,他笑得越欢


无辜躺枪的时音此刻正望着送来的两个粗面馒头无语凝噎。

  想过冷宫的惨,没想到这么惨。

  昨晚的被子又冷又硬,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盼着吃一口热饭,结果送过来的就只有两个冷硬的馒头。

  院内杂草疯长,墙皮开裂,窗户漏风,砖瓦因为太久没修葺还看得到细碎的光。

  时音穿过这么多个小世界还是第一次住这么破的地儿。

  “这狗男主简直欺人太甚!”阿霖咬着手手,义愤填膺道。说好的白月光呢?那个暴君没有心,亏得音音折损寿命给他换诏书呢。

  “音音,为什么不告诉狗男主诏书的事儿啊,要是说了不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吗?”阿霖蹙眉,圆圆的小脸皱成了一团,疑惑地道。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哪有偷天换柱的本事。”时音啃着馒头,差点没被噎死,“就算萧晏清知道了,以他多疑的性格,只会猜忌是我爹的手笔。”

  “可是做了好事还不留名,感觉好亏。”其实他想说音音也不是那么无私的性格,但是他怕被揍。

  “不是不留名,而是时候未到。”这事儿不能主动开口,只能萧晏清自己查出来,而且不能很轻易地查出来。

  时音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院角的一棵百年橡树,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唔。”忽地噎住,时音难受得说不出话来,面色涨得通红,眼角泛起湿润。

  云烛赶紧递来一杯水,焦急地给她顺着后背:“娘娘,喝口水顺顺。”

  时音接过豁口的碗,眉头忍不住跳了跳,还是仰头喝了。

  看着自家娘娘如今难受的模样,云烛豆大的泪珠砸了下来,她家娘娘从小就是掌上明珠,哪能吃这种苦啊。

  时音看着哭唧唧的云烛,手足无措地给她抹着眼泪:“好端端地哭什么呀,我只是不小心噎住了而已。这馒头其实挺好吃的,很有嚼劲,所以吃得大口了些。”

  “娘娘不必说、这些好话来、来安慰奴婢,娘娘受的苦、奴婢、奴婢都知道的。”云烛抽泣着,一边说一边打着哭嗝。

  忽然,云烛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让您过得舒舒服服的。”

  她看着满园的杂草,拍着胸脯道:“一会儿奴婢去找些种子种下,要不了多久就有菜吃了。”

  说罢,她胡乱地擦了擦脸,起身去侧屋的杂物间找了把锄头除草。

  时音失笑地摇了摇头,也挽起袖子,寻了把梯子,准备去房上翻一下瓦,否则一旦下雨屋子就必成水帘洞了。

  微风拂过,墙角茂密的橡树摇曳。

  橡树上的顾北漠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轻巧地跳下准备回去复命。

  虽然想不通陛下让他来监视这两个女人有什么目的,但他很肯定陛下一定恨极了那个贵妃娘娘。

  就冷宫这条件,他一个大男人去住都像荒野求生,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能把人丢这来啊。

  “回陛下,太妃娘娘今早吃馒头差点噎死了。”应当是说得越惨才越能讨陛下开心。

  “不许叫那个贱人太妃娘娘!”萧晏清把手上的茶杯重重地放下,眉头紧蹙,气势骇人。

  那应该怎么叫?总不能跟着你叫贱人吧?顾北漠敛了敛神色,正色道:“那个······女人还去修葺了房顶,弄得满身灰。”

  萧晏清玩味地笑了,从喉咙处溢出一声低笑:“还有吗?”

  陛下看起来很开心,答题方向是没错的。于是顾北漠补充道:“院里长着半米高的杂草,那女人去割草的时候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

  果然,笑声从齿缝中溢了出来,回荡在大殿中。

  顾北漠几不可察地打了个激灵,他怎么感觉陛下越来越变态了。

  “做得不错,继续盯着。”萧晏清心情大好,将茶杯中的茶一口饮尽,起身去批阅奏章了。

  ······

  萧晏清正式登基的时候,时音正跟着云烛学编栅栏。

  院子已经被收拾得焕然一新了。要说有多新其实也没有,杂草、蜘蛛网什么的早已不见踪影,屋顶翻修完毕,睡的房间不至于漏雨。

  时音还拆了一张不用的旧床,把桌椅的腿重新接上了,多余的木料被她做成了一把太妃椅,摆在院子里用来晒太阳看月亮。

  云烛在院子一侧开辟了一块菜地,已经撒了种子了,现在两人准备编个栅栏隔一下泥土,否则下雨的时候院里到处都是泥泞。

  “冷宫的情况如何?”刚举行完登基大典,萧晏清坐在龙椅上问顾北漠。

  “那女人昨晚吃了冷饭以至于上午腹痛不止,下午砍木材的时候又锤到了手指。”单押哎,不愧是他。顾北漠知道说什么能让陛下开心,结合自己看到的事情随便胡诌了两句。

  闻言,萧晏清扬了扬唇角,眸中透出解气的意味。果不其然,知道那个女人过得凄惨比他登上皇位都还令人兴奋。

  萧晏清解下黄色的披风,换上一件常服。

  “走,去看看。”

  顾北漠以为萧晏清所说的看是去冷宫看,结果陛下飞上屋檐偷窥的时候他都懵了。

  顾北漠又忽然想到那些自己捏造的谎言,有点心虚。于是他也飞身上去,故意踩落了一片瓦,希望陛下能心虚一下然后回去。

  低头看了眼瓦片,萧晏清转身怒瞪着他,顾北漠无辜地眨了眨眼。

  前院的人听见了声响却表现得很淡定。

  “应是猫儿跳到了房上吧。”

  时音手上的动作没停,垂着眼,漫不经心地道。

  云烛了然地点了点头,墙角时不时会有老鼠什么的经过,猫儿来捉也是常有的事儿。对此她也习以为常了,好在她和娘娘都不怕这些东西。

  “斯——”猝不及防地,时音被手中的篾条剌了一道口子。

  血汩汩地流出,按都按不住。

  云烛见状,立马跑进房间去拿药膏。

  萧晏清将时音吃痛的表情尽收眼底,那血红艳艳的顺着篾条流下,滴在地上,让他浑身战栗,身体的血液也好似沸腾了起来。

  心口处传来发麻的刺痛感,他上瘾般地感受着,像是被凌迟的快意。

  时音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屋顶,心下冷笑,既然特意来看她的惨状她就演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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