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选中的人是奸细
在这地方待得越久,她越觉得这个时代跟她曾经的环境有相似之处。
同样是强者为王。
只要够强,看谁不顺眼就能杀谁。譬如牧野敢当街诛杀申本坚。
或者跟南陨城一样,身居高位,一般人不敢对他生出想法。
不过景郁都不太喜欢这两种。一个刀口舔血,一个高处不胜寒,多累啊。
她还是喜欢做这个闲散王爷,虽然身边苍蝇不断,但是苍蝇嘛,人类的好朋友,打死就行了。
只要稳住南陨城这个大魔头,她的日子应该是不错的。
景郁埋头发呆,没有注意到赤镜在看到第一名后脸色微变,在南陨城耳边低声道:“主人,第一名韦胜,是暗网监控下的北雪国奸细。”
目前在东禹的敌国奸细,基本都在摄政王的眼线之中。韦胜不是最厉害的那个,但是也不是无名小卒,所以赤镜一下就认了出来。
至于曹勇,他没有任何印象。
想到这,赤镜对景郁之前的好印象消失殆尽。
让一个敌国的奸细成为科考第一,申大人还真是没告错人。据他所知,韦胜虽然识得几个字,但才华绝对不可能胜过赵方义。
赵方义才是第十名,韦胜却是第一。
真不知道这七王爷是怎么排的名!
吴启元将一叠试卷送到南陨城桌案上,“启禀摄政王,这是前十名的试卷,请摄政王过目。”
景郁突然想到,南陨城是在给景熠扫雷吗?
提前看了前十的试卷,总结出各人的性子,殿试时,有针对的出题,才能体现帝王的水平。
即便景熠是个孩子,也不会被人看低了去。
景郁摇摇头,她把南陨城这厮想得太好了,看试卷不过是看看这些人的水平吧,毕竟他以后要用这些人。
南陨城翻看完全部试卷,突然道:“把试卷给七王爷过目。”
“是。”
试卷送到景郁桌上,景郁奇怪地看南陨城,“我都看过啦,你给我干什么?”
南陨城凝眸看她,在男人满含深意地眼神中,景郁再次翻看了一遍试卷,哟了一声。
合着在这等着她呢。
吴启元摸不着头脑,大着胆子问:“敢问摄政王,试卷有何问题吗?”
景郁把试卷递给他,“吴大人不如自己看啊。”
吴启元接过试卷,匆匆翻看,顿时脸色大变,跪倒在地,大呼冤枉。
“摄政王,试卷是由微臣与诸位皇家学院的夫子共同批改,绝对不存在偏私,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试卷!”
其他人均疑惑万分,待吴启元将试卷给他们一一传阅后,皇家学院的夫子也跟着跪下。
其中一个夫子道:“摄政王,小人们批改试卷中,不乏惊才绝艳之著作,绝无可能给这样的文章高分,不可能啊!这……这……这……”
第一名的试卷,字丑就算了,全篇不知所言且错字连篇,就是随便从学堂里找个孩子都能写出更好的文章。
见年过半百地老人半天说不出话来,景郁好心地说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正是!一定是这样,跟小人们没有关系啊!”
景郁点头,“本王也觉得跟夫子们没有关系,摄政王行行好让他们起来吧,好歹是为人师者。”
南陨城凉凉地看她,“七王爷倒是替别人考虑得多。”
“害,尊师重道,优良传统嘛。”
南陨城懒得理她,开口道:“都起来说话。”
“谢摄政王。”
“谢七王爷。”
景郁开心地笑眯了眼,终于有人不把她当透明的了。
吴启元盯着试卷看了半晌,突然道:“摄政王,按照东禹科考惯例,臣与夫子们批改试卷时,是看不到学生姓名的,绝不存在偏私之说。”
他看向景郁,“前十是由七王爷所定,韦胜此人莫不是七王爷破格选中的?”
景郁龇了龇牙,老匹夫,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看不到考生名字?
按成绩把试卷送到她府上的时候,是谁整理的?
一个个都把她当傻子一样。
景郁站起身,拿起第一名的试卷看了一会,不由得感慨,“跟这比起来,本王的字还挺好看的。”
南陨城:“……”
她走到韦胜面前,把试卷立到他眼前,“本王问你,这是你的试卷吗?”
韦胜昂着头,眼底带着嘲弄,“正是。”
“这就奇怪了,这是你的试卷,而据吴大人所言,他们批改的成绩,你必然不可能进前十。那这很明显,是本王帮你提到前十的咯。”
韦胜拱手道:“多谢七王爷赏识,韦某人定当竭尽所能报效七王爷。”
“很好啊!不错!”景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挺好嘛,就他了吧。”
韦胜眼底闪过讥讽,东禹七王爷竟是这般蠢笨之人。
若不是有南陨城,雪主迟早将东禹收入囊中。
赤镜看到韦胜眼底的不屑,怒从中来。就因为景郁的愚蠢,竟让一个敌国的小奸细瞧不起东禹。
冲动之下,他脱口而出,“七王爷还真是慧眼识珠,挑来挑去挑中一个奸细!”
下一秒,虚影闪过,赤镜的剑落在韦胜脖子上,“雪国奸细,我可有说错!”
众人惊讶地看着韦胜,没想到今日竟一连抓出两个敌国奸细,看来七王爷通敌的罪名是逃不掉了。
申长固站在角落,眼底既有痛快又有疑惑,同时掺杂着深深地恐惧。
原本以为韦胜会否认,可出人意料地是,她很痛快地承认了。
“不错,我就是雪国人。”韦胜意有所指地冲景郁道:“多谢七王爷提拔,没想到始终未能过得了摄政王这一关,七王爷保重。”
说完,他竟冲向赤镜的剑,抹了脖子。
一切发生得太快,就连赤镜都没有反应过来,讶然地看着剑上的血。
韦胜当即倒地,血流了满地。
其余的考生吓得纷纷后退,偌大的大堂又一下下变得空旷起来。
只剩景郁和赤镜相对而立,中间隔着韦胜的尸体。
血液从韦胜的脖子上流开,流到景郁的脚下,染红了红衣衣角。可景郁却淡定异常,仿佛在看一出默剧。
只不过下一秒灯光就该打到她身上了。
她无视蔓延脚下的血迹,转身看向南陨城,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南陨城,你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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