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陆修远的三个弟子
“林珣,林珣,你可要加入我们诗社?”
韩禧和苏成被几个来找林珣的人挤开。
自林珣成了濯缨先生的门生,一时风头无两,曾经看不起他的贵族子弟也纷纷围上来巴结。
但林珣很坚持,每日仍然只跟苏成和韩禧走在一路。
哪怕苏成和韩禧的态度算不上多热情。
“知道你不忘旧友,带上他们一起来呗。”
正在讨论中午吃什么的苏成和韩禧忽然被提到,两人对视一眼,脑中想着拒绝的措辞。
这些人都是冲林珣来的,他们不想夹在中间。
好在二人被恰好赶来的文谨拯救了。
“文先生安。”苏成因为之前的偷窃一案,跟文谨有几面之缘。
文谨颔首,“你跟我来一趟。”
苏成有些莫名,但还是乖乖答应下来。
林珣在人堆中央看着这一幕。
他记得上回也是此人想替苏成翻案。
一次或许是巧合,两次只能证明苏成并不简单,才可能得到特别关照。
他背后到底有什么……
苏成同林珣等人告辞,随文谨离开。
韩禧亦跟在他身后。
“有位姓陆的先生看中你的文章,想收你在他门下。”文谨向苏成解释。
时常会有大儒到京北书院挑选门生,倒也不算怪事。
毕竟科举不光看考试结果,能得一位好先生的举荐更为重要,先生和弟子是相互成就的关系。
所以林珣得了濯缨先生的青睐一事才会如此引人关注。
随着房门打开,苏成见一男子端坐于矮己旁,面前摆着一盘残局。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年轻的一位先生,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
“陆先生安。”
“坐。”陆修远抬手示意,“试试。”
苏成看向棋盘。
黑子对白子成包围之势,再怎么琢磨都感觉白子败局已定。
对方手边的棋盒里是黑子,自己只能执白棋。
苏成并无太大把握,但面对考验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无奈白子的局势太差,不过十来手棋,他便输了。
苏成有些遗憾自己没能把握住机会,但很快调整好心态,起身行礼。
没曾想对方并未露出失望的神情,反而将自己的身份跟他介绍了一遍,仍是打算把他收至门下。
苏成不会傻到以为对方真是看中他。
这位陆先生是小寿王和二皇子的先生……
……或许是因为姐姐的关系?
陆修远见苏成面带犹豫,出言安抚,“不急,你回去想想,决定了告诉你文先生就是。”
等苏成离开后,陆修远一边收棋子,一边吐槽文谨,“你瞧你下的这烂摊子,把人孩子都愁坏了。”
“那不然你考得上前三甲,我考不上呢?我要是下得过你就怪了。”文谨丝毫不觉得尴尬,他混到现在靠的就是脸皮厚,跟他们那些正经官路子不一样。
陆修远受不了自家好友耍无赖的样子,估摸着时间回国子监给二皇子授课。
临近下学时,难得见到了久未露面的小寿王。
小寿王最近不仅要去国子监听学,还得忙着应付俘虏,很少到崇文阁。
“混小子,你怎么在这儿?”小寿王一见到萧韶鄞就上前捏着他的脸揉来揉去。
他知道混小子上崇文阁了,没想到竟也是姓陆的教他。
萧韶鄞两条小短腿一蹬,从凳子上下来,离小寿王远远的,动作一气呵成。
陆修远见状便知二人熟得很。
萧韶鄞跟着就要出门。
“别急着走啊,咱俩一块回去呗。”小寿王把人拉住。
萧韶鄞满脸写着拒绝。
“不然老女人还要一前一后准备两份茶点,多麻烦是不是?”
萧韶鄞想到自家阿娘专门给他准备吃食,小脸一皱,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奶声奶气道:“快些。”
看热闹的陆修远愣住了,所以他一直好奇的小寿王背后的人,其实也是……那位宁昭容?
这边苏棠接到自家弟弟的信,说是一位姓陆的先生想收他做门生。
陆修远现在是萧韶鄞的先生,苏棠自然是知道他的。
此人毕竟涉及到皇子,苏棠想着还是确认一下利害关系比较好,免得坑了自家弟弟。
于是她干脆直接问萧景榕,“皇上,陆先生想收嫔妾的弟弟为门生,可有什么不妥?”
毕竟皇帝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
“无妨。”萧景榕早便从陆修远处知晓此事。
尺柳先生他还算有几分了解,并非奸佞之流,他并不担心其有什么坏心。
反而是怕苏氏失望。
她弟弟从昭南一路考到京城,自然是想谋个前程。
且不说大雍并无跛者为官的先例,便是他有心给他个官职,他在官场上也照样不好混。至多不过安个虚衔,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换做以往,这话他便直接说了,此刻看着眼前人对自己满是信赖的神情反倒生出两分犹疑。
“既无不妥,皇上如何面带愁绪?”苏棠摸摸萧景榕的眉心,“皇上有话不妨直说就是。”
萧景榕闻言也不再隐瞒。
“难不成嫔妾的弟弟身无残缺,皇上便会重用他?”
苏棠听萧景榕的意思是愿意为她开后门,据她了解萧景榕还挺有原则的,不像是会任人唯亲的那种人。
萧景榕摇头,“朕至多不过栽培他,其余的皆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皇上优待嫔妾的弟弟,就不怕嫔妾恃宠生娇?”苏棠戏谑道。
萧景榕抓住苏棠四处乱戳的手,他过去常希望身边的女人安分些,可眼前人对名利太过淡泊的表现又让他觉得握不住。
苏棠主动解释,“便是嫔妾的弟弟身体康健,嫔妾也不希望他身居高位。说句大不敬的话,自古为天子近臣者,有几个能得善终的?”
身在宫外府邸的陆修远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苏棠接着道:“再说嫔妾怎么忍心让皇上为难?”
她的愿望很简单,身边的人健康快乐就好。
人一旦够到权力的巅峰,或许能享受快感,但绝对会少很多发自内心的快乐。
就好比萧景榕,他当皇帝以后明显比他还是世子时疲惫。
不光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单一个菏州瘟疫便让他费心劳神,还没消停下来便得操心边关的战况,打仗刚回来没歇上两日,又连着大半个月在甘露殿处理政务到深夜。
苏棠很佩服他。
但要让自己的亲人过这种日子,苏棠表示接受无能。
既要揣摩领导的心思,还得提防同事的背刺。
若是现代倒也还行,最多就是被开除。
但在这个时代轻则发配,重则株连九族,苏棠不想每日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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