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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等不及了


寂静的夜色中鼓声雷动,手心已是害怕的冒出了虚汗,女子却仍强撑着胆子,小心翼翼的从石头的后面探出了个脑袋,望向远处那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

  一袭青衫自墨色中而来,当微弱的烛火打在那人的脸上,照出那人的轮廓,女子脸上所有的不安和忐忑都尽数散去,换做了一抹女儿家特有的娇羞和欣喜,从躲藏着的石头后面站起身来,不由自主的就向来人迈出了几步。

  “许先生。”

  声音温温柔柔的带出了她此时的欢喜和羞涩,只在瞧了对方一眼后,害羞的就将头低了下去,不敢再去看对方的模样,也因此的没有注意到,她好不容易才盼来的这个人,脸上的冰冷和淡漠。

  “你出来时,可有被人瞧见?”

  完全不似女子的欢喜和激动,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只可惜,正沉浸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美梦中的郑雅儿并未发觉到这些,反而因为心中的欢喜和第一次与心爱之人独处生出了凣分矜持,脸上腾的一下子窜起了一抹绯红,一脸娇羞的向许子黔摇了摇头。

  两人即将成婚的事情,郑屠户从许家回来的当天就告诉了郑雅儿。

  “雅儿放心,那南珠原是许先生老师家的一个亲戚,许先生也是看在他老师的份上才对南珠好的,其实许先生跟他娘一早就看好了雅儿你,只是担心我们不同意才选了那南珠。

  ……

  今日我一去,那严氏二话不说便同意了你们的亲事,这下好了,你爹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原以为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却没想到,心爱之人也同样的“心悦”于她,这让郑雅儿就像突然掉进了蜜缸里,被溺晕了头脑。

  在白日里收到了许子黔的信后,郑雅儿是想都没想的,就按着信中所说,大晚上的一个人偷偷的跑来了这里等着许子黔。

  郑雅儿也知道,于情于理,今夜她都不应该来的,可就是耐不住心中对许子黔的思念跑了出来。

  “信呢?”

  听到许子黔说起那封情意绵绵的书信,郑雅儿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红潮,不受控的又悄然的爬了上来,宝贝似的从怀中将那封信掏了出来。

  许子黔伸手便将那信从郑雅儿的手上接了过来,借着一旁微弱的烛火,检查了一番后,便将自己写给郑雅儿的这封书信塞回到自己的怀中。

  “许先生?”

  郑雅儿不解的抬头看向许子黔,却见眼前之人早已不似她印象中的那般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脸上带着一抹她从未见到过的狠辣,紧接着就听到许子黔那冰冷的似比千年寒冰还要冷的让人发抖的声音。

  “对不起,下辈子,不要惦记上不该惦记的人。”

  “许先生,你在说什么?”

  郑雅儿还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头如缎的长发就被人猛的扯住,疼痛使得她不得不跟着许子黔的步子,被许子黔一路扯着,强行的将她带到了河岸边。

  女子的力气一向都比男子小上许多,这许子黔看着又比寻常男子还要强上一些,没费多大力气,就将郑雅儿拉到河岸边,手上一使力,便将郑雅儿推倒在地,同时压着郑雅儿的脑袋,将郑雅儿摁进冰冷的河水中。

  郑雅儿已来不及思考,心中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本能的挥手挣扎着,双手划过岸边粗砺的碎石,在一双白嫩的玉手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脚上的鞋袜也因为她此时的挣扎被甩落了一只。

  随着时间无声无息的消逝,郑雅儿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眼见着这一切就将归于平静,深蓝色的身影从浓墨中飞出,眨眼便到了两人跟前,伸手将摁着郑雅儿的许子黔一把推开,同时将被埋在水里的郑雅儿提了起来甩到了一旁。

  紧接着就见这河岸边火光大盛,瞬间将这片区域照的宛若白昼,将周围的一切都照的清晰可见,也清晰的照出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徐子黔看到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李莲花等人,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惊愕,起身就要跳入河中,却被方多病提着领子一甩,人就被重重的摔倒了季云舟的脚边,惊得季云舟不自觉得向后退了几步。

  看向那从地上艰难起身的许子黔,眼中尽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许子黔,真的是你?!”

  许子黔却在此时平静了下来,神情如常的看向眼前之人,摇晃着从地上站起身

  “季大人,你这是何意?”

  “许子黔,方才的事,我们都已经看到了,你还想狡辩?”

  “看到什么?

  方才雅儿不小心落入河中,我正打算施救,就被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扯到一边,方公子,就算你是出于好心着急想救人,也该弄清楚真相才是,免得冤枉了好人。”

  “好人,呵呵~~”

  听到此话,方多病只觉得可笑。

  “你一个害了结发妻子的人,算什么好人?”

  “方公子慎言。”

  “本少爷懒得跟你啰嗦,你做的这些事,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了花花。”

  许子黔随着方多病的话音看向了被方多病挡在身后的李莲花,面色清俊儒雅,一脸的书生气,嘴角总是噙着一抹浅淡的微笑,眼底平和淡然,如水中清莲一般让人生不出半点防备。

  李莲花对上许子黔的目光,笑得依旧温和,目光从还未苏醒过来的郑雅儿身上扫过,淡淡的落在了许子黔的身上。

  “许先生这么着急的动手,怕是丁瑶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等不及了吧?”

  听闻这话,除了方多病,众人皆惊,就连许子黔这个当事人也不例外。

  严氏人前和善,内里,则是个非常强势的人。

  与严氏相依为命的许子黔,一直活在严氏的强制管教下,从小被养成了乘顺听话的性子,也从来都不敢忤逆严氏的心意。

  不管是弃画从文,考取功名,还是平日里其他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许子黔从来都没有自我选择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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