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婚期
温晏礼眉间狂跳,脸上的面具挡住了他此刻烦躁的表情,却也显得他更琢磨不透。
三叔温展眉本就是礼部侍郎,这一次温家阖家上下都很重视,自然马虎不得。
今日更是特意派了人过来,算日子,一大家子人聚在一处,你一言我一语,倒平添了几分热闹。
一会儿的时间,礼部的人就给太夫人呈上了一张红纸,上书:五月初七,六月十九,还有就是十一月初一。
太夫人左看右看都觉得六月的日子最好,和老国公一阵商议之后,就将日子定了下来。
温晏礼并没有反对,最起码自己是不厌烦这个婚事的,邓诗怡这样的贵女当得起主母的头衔。
最近,梦里一直有一女子的身影纠缠,面上就像蒙了面纱一般……看不清,挥之不去,却有一个声音在说这是重要之人,是命定之人。
命定之人?
回想往日种种,他回来以后每每听到祖母,及其他家人提起,都是在夸赞邓诗怡的。
梦中人身形,确实有几分与邓诗怡相像……
也许只有见了她才会有答案吧。
因着议亲前的繁文缛节,所以本就暂居府内的邓诗怡也回了相府,静待佳期……
温晏礼今日入宫,年仅十一岁的小皇帝功课落下不少,本欲罚抄课本,想来这孩子最近也没少受委屈于是也就作罢。
小皇帝笑笑却开口:“大哥,这次回来心性却变了不少!”
“我说过很多次,不可称呼我为大哥!你应喊我老师。”
“是是是,老师,那不是现下没人么?哈哈哈,你可算回来了!”
“你都不知道,林侯爷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啊,那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林侯爷?你且详细说与我听,最近发生的事。”
原来忠义侯,在安煜君不在的这段时间,上折子弹劾镇国将军拥兵自重,且南边最重要的布防和皇城的布防不应该都放在温家人手上。
小皇帝是偏向温家的,一听林侯爷这针对一事,没什么心机,就觉得这林侯爷是个坏的。
听完小皇帝的话,温晏礼道:“其实,林侯爷说的没错,军权确实不应该一家独大。”
“我大胤国土有三番与邻国接壤,南疆由我父亲的温家军镇守,北莽接壤的北境兵权在庆王手中,而西边的大乾则是在忠义侯手中。本以为庆王只是想要颠覆政权,不至于通敌卖国,没想到我这次查到的信息,庆王确实有在接触昭元国太子虞宸朗。”
“不过,密报上说,昭元国皇帝虞霖羽已病入膏肓,朝堂更迭本就是多事之秋,庆王想要联合昭元的计划估计要落空了。”
“大哥既然已经拿了庆王的证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以谋反之罪将他拿下?”
“陛下,庆王之心天下皆知。谁去拿?怎么拿?难不成要派兵长途跋涉到北莽拿下他么?”
温晏礼摸索着手里的卷轴继续道:“别忘了,北莽本就是他的属地,二十万戍边将士,皆听命于他……得先砍了他的‘臂膀’才行……”
皇甫顷点点头:“朕要学习的还有很多……是朕想简单了。”
“还望大哥……哦,不,老师不弃,辅助朕将大胤带到繁荣盛世。”皇甫顷说着就要对温晏礼行礼,温晏礼连忙跪低。
“你是君!我是臣!我答应过先帝……必定会倾力相助陛下!”
皇甫顷忙扶起温晏礼:“大哥,此处无人,你大可不必如此!”
温晏礼一抬手制止:“隔墙有耳的道理,你莫不是又忘了!先太后与温氏的关系,是你一辈子都得藏在心里的秘密,切记切记,连太后都不能告知!”
皇甫顷点头,默默记下。
犹记得八岁父皇病逝前,宣召他床前侍疾。
初始母后还告诫他,若是能见到父皇,定要向父皇提起,削了温家的兵权。
他虽年幼,也知道温家势大,父皇病重,一旦温家想要谋反……
谁知,刚到父皇寝宫,里三层外三层都围得紧,他知道,父皇的身子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
今日这阵仗恐怕是……
身边的小太监在最外面就被人拦了下来,他虽身为太子,那些军卫却不为所动,不肯放行,言明只让他一人进入。
待进到内殿,却看到父皇床前还有三人,坐在床侧握着父皇手的是已经不问世事的老国公,站在床尾的两人分别是镇国将军温卜凡和他的儿子,刚上任的太子少师温昭。
正疑惑之际,就听父皇喊自己的名字上前。
皇甫顷跪在床侧,就听到父皇开口:“舅父……”
床侧的老国公,垂泪应是。
皇甫顷震惊不已,老国公何时成了父皇的舅父?
再一回想,不对啊,皇祖母复姓欧阳,和温家也没有关系啊!
“皇儿,父皇今日……与你说一桩秘闻,你且听好,此间事,断不可让外人知晓,包括你母家!咳咳……你可明白!”文帝在老国公的搀扶下坐起身。
皇甫顷行礼一拜:“儿臣明白!”
“大胤……以后就交给你了,朕没有亲眼看到大胤的繁荣盛世实属遗憾。”
“朝堂之上,结党营私之辈众多,庆王又虎视眈眈……你外家势弱,你外祖只是闲散文官,且已告老还乡,帮不上你!”
“但是……温家,就是你半个外家,你可以全然信任,咳咳!”
皇甫顷听到此处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文帝,也不避讳温氏父子道:“父皇竟如此相信温家?”
“咳咳,这就是我要说的,命温昭为辅政大臣也是我为你铺的最后一步棋!咳咳……呕。”文帝咳出一口血来,老国公忙给他顺气。
“我母后,也就是你皇祖母欧阳心,乃是老国公温飐山的亲姐姐!”说着又抓紧了老国公的手。
皇甫顷大惊,怎么可能?
皇祖母的外家欧阳不是一普通氏族么,陪着皇祖父征战沙场一同建立的大胤么?
老国公接过文帝的话头说道:“欧阳心,是我的亲姐,只是少时饥荒逃难,与我们走散。被欧阳夫妇收养了一段时间,找到之时,已过五年。”
“姐姐……也对欧阳夫妇有了感情,因着欧阳夫妇身体不好,父母也就全了姐姐想要留下来照顾他二人的心思。”
“那时……适逢前朝暴政,百姓民不聊生,姐姐的官碟也就跟着改了名。就算后来有人想要查,却也只能查到这些信息。”
“姐姐与我们相认之时也无人知晓,后来我随姐姐和先帝征战沙场,解救黎明百姓于水火之中,因着这功勋也得了个国公的名号。温氏隐于暗处也是姐姐的意思。”
皇甫顷点点头,老国公寥寥几句,却也道出了当时的不易,想必没有公开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原是这样……怪不得,父皇能坐许温家势大。”
文帝又猛咳一阵:“舅父……朕,咳咳,要先一步去见母后了,你……多帮帮皇儿!咳咳!温昭,记住你的誓言,你发了誓一定会辅佐我儿坐稳皇位的!咳咳!”
温晏礼撩袍下跪:“臣之誓言!天地可问!地府有载!必不负皇恩!”说罢对着文帝磕头。
一抬头就见文帝微笑着闭上了眼……
皇甫顷八岁继位,改国号天谕元年。
本就年幼,对先帝交代却也铭记于心,自此对温氏再无怀疑……
换个角度看,果然就和母后当时说的不一样了,温氏所为处处都是在给自己铺路。
“对了……听说,大哥要与邓相之女结亲了?”
皇甫顷一提,温晏礼这才放下手中小皇帝拿不定主意递过来的奏折:“嗯,已经定了日子,六月十九。”
皇甫顷开心道:“那就只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了,怎么说也是我大胤安煜君的婚礼,会不会太仓促?”
温晏礼摇头:“祖母拿的主意,再晚就是入冬了……”
“嗯,既如此,我从宫里给你调些人手过去吧,可定了‘纳征’之日?”
“之前,祖母就已经准备好了彩礼,现下只需清点好就行,也不麻烦,所以……定在了明日。”
说罢便不再与皇甫顷闲聊,与他谈论起了公事。
此间处理完已是深夜,由专人引路,出了第二道宫门,才坐上了自家的马车,行驶在宫道上。
出了第三道宫门就是官道,前方却传来一女声:“冒昧打扰,车上可是安煜君?”
马车停下,一小丫鬟行到近前行礼:“君上恕罪,今日我家小姐进宫给太后请平安脉,一时聊的忘了时间,这不刚行到此处马车就坏了……”
温晏礼掀开车帘,就看到前方马车挂着“邓”的灯笼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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