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赶集
棠溪盼着的赶集日终于来了，一大早就醒了，期待地看着小姑给自己穿衣服。
“小棠溪这么喜欢热闹啊？”
棠溪想了想上辈子十六岁以后的自己一点也不喜欢热闹，只想打完仗完成母亲的意愿，扛起整个棠家门楣。
十六岁以前的自己，虽然时不时被母亲进军营操练，但有父君在，衣食无忧，养狗遛鸟好不快活，无需操心任何事情，就跟现在的自己差不多，想来那时的自己是喜欢热闹的。
棠溪点点头：“喜欢热闹，过年团圆更热闹更喜欢。”
李杭笙给棠溪穿完衣服刮了刮棠溪的小鼻子：“来，洗把脸，去吃早饭，刚听二嫂说给你蒸了个蛋，还煮了一个鸡蛋让你路上带着饿了好吃。”
吃完早饭，棠溪眼巴巴地等二伯母把厨房收拾完，自家老妈把自己一提溜放进了背篓里背起来就出发了。
背篓里摇摇晃晃，不晕，还蛮舒服的，棠溪明明刚睡醒，但晃的有点困了，竟然一路睡了过去。
到了街上，赵若芳看到熟睡的棠溪，拍了拍小女儿的脸蛋：“小棠溪，到了，该醒了哦。”
棠溪被自家老妈拍醒了，见她醒了，赵若芳就把她拎出来放在地上，牵着小手把她交给了李杭笙。
“小妹，你带着小棠溪先去百货大楼吧，那儿人少，这儿有两块钱，你拿去看着买，我们和妈在这买，人挤人的乱的很。等买完我们去百货大楼集合买那东西。”
李杭笙早上出门的时候被自家老娘塞了一张大团结，捏了捏兜里的十块钱，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接赵若芳的两块钱，就抱起了棠溪往百货大楼走。
“三嫂，我有钱，早上娘给了点的，那我就先带小棠溪去百货大楼了。”
赵若芳一把把钱塞进小姑子的口袋：“妈给你是妈给的，我给你是我给的，拿着，别让小棠溪丢了就行。”
李杭笙知道三嫂的意思，就是多给点钱，怕小棠溪想要吃什么钱不够了买不到。
见着塞进兜里的两块钱，也不推脱了：“那我收下了，给我们家小棠溪买好吃的去。”
棠溪抱紧小姑的脖子，从小就听大人说有拍花子，会偷小孩卖了，自己长的这么好看，肯定是他们下手的目标。
其实棠溪想多了，一般越好看越齐整的小孩拍花子越不敢下手，生怕惹到了什么一锅端了，反而是朝那些穷苦家庭下手，让原本就贫穷的家庭愈发雪上加霜。
进了百货大楼，棠溪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好些东西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见过，也不认识这儿的字，是的我们的棠溪只有两岁，还没有开始认字。
乖乖被小姑抱着，时不时在小姑耳边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这有啥用，那好不好用。
百货大楼都是明码标价的，棠溪看得懂数字，毕竟家里的毛票见过的也不少。
棠溪偷偷问自家小姑：“小姑，你带了多少钱？”
李杭笙压低声音偷偷回：“你奶给了十块，你妈给了两块，我原本自己攒了三十一块一毛三，都带了，你看你要买啥。”
棠溪在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中间停着的三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一看标价，好家伙，要185块钱，好吧贫穷的小姑买不起。
“小姑我想买那自行车给爷看医生用，但我们的钱好像不够。”棠溪鼓起了自己的小脸，没想到这自行车那么贵，还是上辈子金银就能交易好，现在真是身无分文。
“傻孩子，那自行车就算小姑的钱够也买不了。”
棠溪疑惑：“为啥啊？不是说百货大楼明码标价吗？”
“自行车是要自行车票的，小姑手上没有这个票。”李杭笙不厌其烦的解释。
自行车票？棠溪知道家里人一直提及肉票粮票，原来自行车也是要吗？
棠溪觉得家里换了点金子总不至于买不起一张票吧：“小姑，那自行车票要怎么买啊？”
“小朋友，自行车票是不卖的，是上边发下来的工人福利。”旁边的售货员开口解释。
棠溪点点头眨巴眨巴眼睛：“谢谢阿姨，那阿姨知道哪一些要票哪一些不要票吗？”
“哟，小朋友想买什么啊？这儿一圈都是要票的，看到那地上的线了没，那块地方是不要票的。”
棠溪往售货员指的方向看过去，是水果，冰棍还有铅笔本子头花发夹小饰品之类的。
自己还不识字，所以小姑来这儿就是为了买东西投喂自己的。
顿时有些丧气：“怎么买什么都要票啊？”
“走小姑带你去看看那儿的头花，买几个好看的换着戴。”李杭笙看到了头花就往那儿走去。
棠溪有点蔫蔫的，兴致不高。
李杭笙一手抱着棠溪，一手拿着货架上的头花就往小人头上比对。
旁边的售货员看着大的穿的齐整长的好看，小的打扮的十分讨喜，看着不是买不起，洋着笑脸夸赞。
“真好看，这是你侄女吧，姑侄俩一样好看，多看几个，这个粉的也好看。”说着就把粉色的头花往棠溪头上比划。
棠溪只能摆烂接受，一直觉得这些东西应该是小男人喜欢的，碍于家里人都把花花绿绿的红红火火的往自己身上招呼，也逐渐接受了。
但其实棠溪更喜欢藏青深蓝那种稳重的颜色，可小人儿没有话语权，只能被迫打扮。
时间久了看着自家经常一团脏的亲哥，摔破裤腿的大堂哥，愈发觉得家里的几个姐妹还有小姑就应该打扮的好看，经常把奶偷偷给自己的头花匀给大房二房的堂姐们。
奶肯定知道，但没说什么，那肯定是没有不高兴的，那么多头花小布兜自己都用不完，分给小姐妹让她们也漂漂亮亮的。
给自己内心打了气，接受了自己是给家里小姐妹试戴的这个设定，棠溪也乐呵呵地和自家小姑一起挑头花。
家里算上自己和小姑一共七个女孩，挑了十四个头花和十四根头绳，为了避免争端，七个头花是红的，七个头花是粉的，七根头绳是红的，七根头绳是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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