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只会一个日语单词“厕所”
出国之前参加了为期两个月的日语速成班。他本就不爱学习,况且此时他的心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更是什么也学不进去。
一个速成班下来除了勉强可以背出五十音图,单词也就学会了一个“厕所。”
为什么一定要学会这个单词,他认为以自己强健的体格,不吃不喝几天几夜肯定没有问题,可是不上厕所那是多一秒都很难憋的住。
飞机于傍晚六点半安全降落在东京成田机场。上飞机的时候他没让母亲来送,他受不了那种伤感的场面。下飞机当然也是一个人,他只有一个不大的旅行箱,小到可以随身携带而无需办理托运。
成田机场相当于我国的首都机场,极其的庞大而豪华。从廊桥进入航站楼之后,熙熙攘攘的人流和数不清的指示牌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好在日语当中也有很多的汉字,有很多汉字的意思和中文一致,他随着下飞机的人流和指示牌的指引,顺利的找到了航站楼出口。
一眼就看到在接机人群中高举“迎接初鲁”的那个女孩。
她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身材高挑匀称,眼神流转顾盼生辉。虽然眉宇间隐隐的透出一丝冰冷的气息,然而现在的初鲁只沉浸在初次见面的喜悦和激动当中毫无察觉。
一同来迎接的还有冯北妍的表姐和表姐夫。
她的姐夫叫李冰,早在十年前就来到了日本,长期在工地上从事小型机械操作员工作,现在已经拥有了永驻资格。她的姐姐名字叫冯小娥,是最近和冯北妍一起到的日本。
冯小娥是在李冰回国探亲时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他们一见钟情,为了能长相厮守两个人闪电结婚。婚后李冰帮助冯小娥办理了永驻者配偶签证。
几个人略做寒暄,他借了李冰的手机给母亲打电话报平安。
为了不让初次见面的李冰反感,电话接通后他只和母亲说了不到一分钟的话。
把手机还给李冰后几人一起前往地下停车场,初鲁和冯北妍坐上后排,轿车驶上了通往东京的高速公路。
2000年的日本已经是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虽然国土面积狭小且多地震,但并不影响连接着机场和城市的高速公路修的又宽又直。
和车内的另外三人都是初次见面,他又不善言辞几个人都没有什么话。李冰为了调节气氛打开了车载音响,伴随着像是直接砸在心脏上的超重低音,窗外飞速掠过的反光灯阵让他感觉心神迷离。
车在高速上行驶了半个多小时,离开高速之后,他越来越觉得不对路子。东京不应该是国际化的大都市吗?这怎么越来越偏僻?虽然是夜间,但明显可以感觉到像是走在农村小路上,有的地方窄到仅容一辆车通过,两边全是类似于灌木丛一样的植物。
有些疑惑不过并不担心,他的性格决定了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意思。
顺着这个小路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车终于在一栋建筑面前停下,下车后发现地面既不是沥青也不是水泥,而是直接铺的石子。
这是一个敞开式的院落,没有任何的路灯,只能借着汽车的灯光可以看到有三四栋黑不溜秋的低矮建筑。
李冰帮助初鲁从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他的小行李箱,冯北妍则带着他进了其中一个低矮的房子当中。
房子的门应该根本没有锁,因为没有人用钥匙。打开灯一看才知道这房子锁不锁的都差不多。
一进门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厕所,房子里面破败不堪,像是久未住人的仓库,散发着木板受潮之后的霉味和厨余垃圾令人作呕的气息。地也好像从来没有人拖过,仿佛布满了油污,走在上面甚至有些粘脚。
再往里进去有三个像是卧室的地方,推拉门是木条拼成的还糊着白纸,门的滑道显然早已损坏,不仅推拉起来十分吃力,甚至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冯北妍带着他进了其中的一间屋子,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一件家具。正疑惑间,冯北妍将嵌入墙壁的大木柜打开,将小行李箱放进去,顺便从里面拿出了一床很薄的被子和毯子。
此时的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九点,冯北妍给他铺好被褥,想了想又找出几件旧衣服给他充当枕头,这才说道:“今天时间太晚了,起火做饭也不方便,你先在这里将就一宿,明天咱们在安排其他的事。”说罢自顾自的出了屋子,并费力的帮初鲁把木制推拉门关了起来。
他心里觉得有些失落,自己远渡重洋追到了这里,头一次见面即便没有那么多的柔情蜜意,起码也应该两个人坐在一起好好说说话不对吗?为什么会是如此冷冰冰的感觉?
在飞机上吃了一份锡纸包装的盒饭,可那是在半下午三点多,现在的他早已饥肠辘辘,他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应该把母亲为他准备的食品带上了。
虽然饿的厉害,也不好意思说,想了一阵,他还是拉过那床散发着霉味的毛毯盖在身上躺了下去。
人生第一次踏上异国他乡的土地,很难入睡,他用手枕住自己的后脑勺,两腿搭在一起平躺着,能听到隔壁房间里有人在窃窃私语,声音很轻。不自觉的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然而声音实在太小什么都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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