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一个矛盾体的形成
世界上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钱有出息?
初鲁的母亲却对这件事充满了矛盾,或者说混乱。
她本身是个善良的人。
她也从小拼命教育儿子善良,听话,懂事,积极向上。
可生活展现给她还有这个儿子的却是残暴,背叛,欺辱,哭泣。
初鲁幼年时,家庭就是充满了这种极端的矛盾。
有那么句话怎么说来着?你可以不爱,但是请别伤害。
初鲁的姥姥姥爷都是农民,且去世很早,初鲁都从来没见过这两位老人。
像是初鲁母亲这种身世,按理说应该加倍得到丈夫的呵护体贴,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
初鲁父亲是个小领导,但同时又是个极其不着调的人。
不仅嗜酒成性,且在外面受了什么气都要回到家里来发泄,对初鲁母子是动不动张嘴就骂,举手就打。
这还不算,在外面也是胡搞瞎搞,乱七八糟的女人有一大堆。
初鲁十六岁的时候,在父亲对他母亲又一次施暴时,终于忍受不住,用一把小刀扎进了父亲的大腿。
这一刀扎没了家庭暴力,扎断了父子关系,也完结了父母的婚姻。
不久之后,初鲁的父亲又因为经济问题被抓了起来。
一系列长年累月家庭的折磨,变故,不仅让幼年的初鲁受到深深刺激,母亲身心受到的摧残更严重。
这就导致这位母亲有了一些自相矛盾的思维逻辑。
比如说在钱这个问题上,她认为一切超出认知范围之内的钱都是不正当的钱。
他特别希望儿有出息,却只希望儿子能踏踏实实的找个单位上班,赚那种看得见摸得着的钱。
他希望儿子获得幸福,却要想方设法看住这个儿子。
同时她绝对不允许儿子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所以才会时不时以让人难理解的激烈的方式,给儿子灌输善良,老实,听话,本分,懂事等等这些概念。
儿子一旦有了什么她认为不正常的举动,她就会强烈的惴惴不安,生怕儿子是不是干了什么违法犯罪或者其他出格的事。
儿子在眼前的时候还好一些,虽说他动不动就出去和人打架惹是生非,好歹天天晚上一定回家睡觉,看见了人,她还能放下心来。
现在这遥远的距离,陌生的国度,抓不着摸不到的无助感让她有些时候很不理智。
上次初鲁汇回去三百万,虽然说是中彩票得来的,她是完全不相信,在之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之内,每天给初鲁打电话。
如果初鲁正在忙没有及时接电话,她就会一遍接着一遍的打,像魔怔了一样。
因为她觉得这些钱肯定是来路不明。
人家的孩子也不是没有在国外的,人家的孩子怎么没见邮这么多钱回来?
人家的孩子时不时还要问家里要点生活费,自己的儿子倒好,哪里弄来这么多不明不白的钱?
再结合初鲁在国内时的表现,她的怀疑更重。
她不怕吃苦,甚至不怕砸锅卖铁供着儿子读书,可她就是怕这个儿子不干正事,胡作非为。
她对道德观也有自己的评判标准。
在某个程度上,她认为自己丈夫一切恶劣行径都是外面那些坏女人教唆的结果。
初鲁有一次小心翼翼,旁敲侧击的提了一下想要开个按摩店。
这位母亲在电话里当即大发雷霆,把老祖宗,家风都搬了出来,甚至以断绝母子关系相威胁,坚决不允许他做这种事。
因为她极端痛恨那些坏女人,在她认为,按摩店里的女人绝对都不是好东西,那么开按摩店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助纣为虐,自己儿子要开按摩店他绝对无法容忍。
到最后简直有点歇斯底里,把初鲁吓坏了。
生活在这种不正常家庭的初鲁,你又能指望他的心理状态健康到什么程度?
父亲对他的打骂他都会可以忍,可他忍受不了父亲对母亲的暴力欺辱。
那一刀,他从不后悔。
虽然在后来一个阶段他和母亲的生活过的捉襟见肘,可那是他少年时期感觉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终于不用担心回家时听到那种令他恐惧的声音,终于可以不用看到那张让他害怕的脸,终于可以晚上睡觉不再做噩梦。
他小时候学习很好,可是从稍微懂得一些人事的时候开始,成绩一落千丈。
一个贫穷的家庭出个学习成绩优异的子女一点都不奇怪,可一个畸形的家庭就很难出现这种孩子。
并且他的性格也呈现出极端的两面性。
他虽然心地善良,却又惯于使用暴力解决一切问题。
他享受打架那种尽情释放酣畅淋漓的快感,却又从不欺负人。
因为经常替受到欺负的同学抱打不平,从而让他的人缘很好,可他却从小习惯于独来独往,几乎没什么朋友。
他性格冲动,到处惹是生非,甚至念高中时,学校周围已经找不到他认为的坏人作为对手时,他会跑到城中村去找成年社会混混的麻烦,主动发起挑衅只为和他认为的坏人打上一架。
你说他坏也对,他可以称得上是劣迹斑斑。
你说他好也没毛病,他极为孝顺母亲。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矛盾体。
这个矛盾体现在面临的是更矛盾的事。
儿子赚到了大钱,在正常家庭绝对应该是个大好事。
赚到了钱还知道自己不乱花,还知道邮回去给家里人花,那肯定是好上加好,有些父母没准儿都会感动到掉眼泪。
到了初鲁这里却变成非常棘手而极其难以处理的问题。
他倒不是惧怕母亲,他害怕的是母亲再受到刺激,受到伤害。
上次只汇回去三百万,母亲已经表现出让他害怕的不理智。
这次可是三千万,母亲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简直不敢想象。
可是这钱不给母亲又该给谁?
他还有一个从小对他十分好的小姨,他一度想要把这笔钱寄存在小姨那里。
电话都拨通了,他想了半天还是没说出这件事,只是和小姨互相问候,聊了些家长里短。
这个小姨和自己亲,但是和母亲更亲,她可是母亲的亲妹妹。
这种事小姨怎么可能替自己隐瞒?
她也不可能担这种风险。
毕竟自己是个什么性格母亲了解,自己了解,小姨也了解。
高中一毕业就被工地老板招去充当打手的人,怎么能指望着小姨相信,这笔钱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
小姨一定会认为自己这又是通过打打杀杀搞来的钱。
没准儿她听了这个数目都得吓破胆。
又或者她肯定会觉得自己是把谁杀了抢了人家的钱。
她百分百会立刻跑去告诉自己的母亲。
那样一来,事儿更大了。
母亲肯定会几十倍几百倍的怀疑这笔钱不是正道而来,不然为什么不能直接和她说?
初鲁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的脑袋已经嗡嗡作响。
金阿猪帮他解决了把钱弄回去的问题,可是这个问题又该如何解决?谁又能帮他解开这个死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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