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轮回】人世景态，卫暗死律
街道上，苏辰所行之处，人们皆是恭敬，一言不发，低着头，停下了手中正在做的活。
世人知神明无上，因可现而不为世人知与观，而国君之所浮于眼前，必是有意考察百姓，国君之所特意为也，而百姓亦特意为之。
荒泷一斗紧紧跟在苏辰身后，那缓慢的步伐使得赤鬼内心不安而不由急躁，这是他的性格使然。
但是又碍于国君大人的威慑，荒泷一斗恐惧，不敢造次，只是微微颤抖地跟着。
合成台边上的人低着头，目光注视着一处地方，久久没有变动。
小贩拿着商品的手忽然又静止，低下眼眸，等待的客人也静止在原地，徒有浓厚的呼吸声。
卖牛奶团子的家伙也停下手中正在调制的过程，盯着锅里，未有动静。
餐馆老头浑浊的目光明亮起来，却也不敢直视。
唯一毫无情感的量产机器人正在翻阅着委托薄，避开了目光。
方才热闹的街道上一阵寂静，压抑的气氛让人深呼气息，又不敢发出声音，九十九物的老板拿着笔的手微微抖动，账单上一滴冷汗落下。
“荒泷一斗那小子……”
苏辰走后，有人小声说道，接到逐渐声音嘈杂起来，但压在心头上的那根沉重的弦并未立刻被抽开。
转道处，两名幕府军手持长枪，伫立在地。
苏辰缓缓走过，荒泷一斗将目光从人群中收回，跟上了前面，走过两名幕府军。
刚踏下一步楼梯，一个球状物体滚落下来，荒泷一斗，瞳孔一缩，扭头一看，一个无头幕府军站在原地，还未来得及倒下。
回过神时，尸体倒在楼梯边，不断从内流出鲜血，如同流水一般滑落。
荒泷一斗站在原地，鲜血流过他的脚边，他抬了抬脚，粘稠的血丝扯断，滚落的人头，目光正视前方，未有任何表情。
荒泷一斗知道，那必然是愚人众，但那年轻的面庞令他不由思考，就没有回头的机会吗？
这么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永久的消逝了……
苏辰停下脚步，等着荒泷一斗，平淡的语气，传过声音，“我知你必有不解，但并非所有不解都会得到解答。”
荒泷一斗点点头，那愚人众悄无声息地取代了幕府将士，以他们的手段，必然也已将其杀死，这并不可怜。
并不值得怜悯……
对于国君大人，直接杀死已经是最仁慈的待遇，荒泷一斗是莽，但不代表着他傻，对什么人说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还是明白的。
一路上静静的走着，荒泷一斗内心也跟着平缓下来，对自己功法的认知竟然加深了一步。
“国君大人。”荒泷一斗回神，已经不知不觉抵达烟花店，宵宫依旧热情似火，脸上挂着美丽的笑容。
荒泷一斗却也可以从其中看出，比起往日孩子们的玩耍，还是多了一丝拘束。
苏辰伸手摸了摸宵宫后颈，宵宫闭目，感受这温柔的抚摸，睁开眼睛却见两人已经走远。
柔情的目光注视着那紫袍的背影，心中满足，浅浅的笑着，目光不由朦胧……
一边打铁匠旁边的老人低声叹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走下阶梯，凄美的樱花树下，苏辰身边围着一群小白毛狐狸。
苏辰浅笑着伸手抚平白狐光滑的毛皮，小白狐狸们吱吱叫喊，又欢快的追逐在一起。
樱花飘落，荒泷一斗目光深沉，似已顿悟。
“国君大人……”荒泷一斗刚刚开口，
苏辰回头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荒泷一斗点头，头脑此时无比清醒，内心也极为平静，“世人知您友善，却未敢亲近于您；世人知您虐杀，却未敢反抗于您；世人知您为民，却未敢家常于您；”
“世人知您全知，却未敢求知于您；世人知您全能，却未敢求助于您。”
“百姓尊崇，鸣雷所御，由内而发，忠贞不一，却而恐惧威慑，触犯龙颜，牵动家族。”
“小民知您定不在意悉类须臾之事，可为何您之温柔于白狐野物，而甚于爱慕之少女乎？”
苏辰一直注视着荒泷一斗，荒泷一斗的言语，表明他对稻妻如今对于国君态度的一认知，看的很透彻，并不像人们口中的那个傻大个。
却也和远古的自己一样，未失而不知变，但这并非缺点。
“白狐悉类，一触而散，不过尔尔，而……其之真情，若不欲求，则不应予以希望。”苏辰知道，荒泷一斗这些话是真心的。
“其之美好，何不欲之？”荒泷一斗尚未经历太多，自然无法理解凡而为多这个道理。
“须臾之辈，美好一时，犹如花开凋落，及其老之将至，情随事迁，试问，其之如何？”苏辰看着荒泷一斗的脸庞，缓缓说道，
随后抬头看向了天空，说道，“凡态女子，当寻求良体之侣，共抚一世，而非永生之须臾。”
荒泷一斗沉默，他明白了，心中感慨，国君这温柔当真残酷。
“她，她们，或许会因此终生孤老。”荒泷一斗也望向了天空，变得高深，身上是和那个傻大个完全不一样的气势。
“这便与此身无关，命运决策的一切，不由鸣雷所定。”
见苏辰闭上了眼，荒泷一斗点点头，却也无可奈何。
“裟罗，你与这赤鬼练上一场。”
听了苏辰的话，荒泷一斗扭头，注意到了来者，他此时才注意到这天狗的到来，对方的实力，愈加恐怖了。
荒泷一斗在转视，苏辰已经坐在拿出的小板凳上，平淡地注视着场上。
“国君大人，您认为这小鬼能与我相抗衡？”裟罗嗔怒，一边嘲讽着荒泷一斗。
一听这话，荒泷一斗可就坐不住了，谁都可以小看他，唯独这天狗不行，今天就让他见识见识本大爷的厉害。
荒泷一斗从神之眼空间中拿出大棒，单手提起，指着对方，“喂喂喂，臭天狗，你瞧不起谁呢？”
话音刚落，一道紫色的影子以急速飞向荒泷一斗，裟罗最听话了，说打就打，一点准备时间都不给。
“赤鬼，使用岩造物抵挡。”苏辰的声音传来。
顿时，哞，牛牛飞出，与裟罗箭矢相碰撞。
裟罗看向了苏辰，苏辰未有多顾，而是说道，“就是现在，抓住破绽，进行贴身攻击。”
裟罗回视，雷闪向后退去，不远处地上出现一个巨坑，荒泷一斗刚呼出了一口气，自认为破坏力巨大，“呼～”
雷光瞬间涌入其身体，发出炸裂的响声。
“玩阴的，臭天狗。”荒泷一斗骂骂咧咧，一道雷箭射向荒泷一斗，故技重施，他直接用岩牛抵挡了攻击。
“嘶，这臭天狗玩真的，力道还不小啊。”荒泷一斗骂道。
看似势均力敌，而消耗不同。
“荒泷一斗，使用闪避，舍弃攻击。”苏辰的声音传来，很难想象他此时的精神状态。
面对飞过来的一只只雷元素的箭矢，荒泷一斗随便一个闪身就躲开了，诶，突然发现这臭天狗也不行啊！
一次也打不中，荒泷一斗内心刚得意的想了一下，发了一个呆，雷光瞬间在他的背后炸开。
“啊啊啊，我……你个……”荒泷一斗怒喊叫痛，不过还是开始躲闪，片片伤痕横血，实际上也没受多大的伤。
裟罗也知道不能耗下去，找机会靠近，拉弓，不断逼出对方的缺陷，同时调整双方的位置。
在裟罗不断控场的情况下，荒泷一斗被逼向左一跳，恰好于裟罗同向，两人目光对视，没有任何犹豫。
“雷光千道。”
“鬼王游行。”
两人皆在半空中齐齐爆发强大力量，荒泷一斗找准机会，岩棒一挥，双手借力，抵挡雷鸣，一棒子直接挥到对方身上。
裟罗闪身退让，荒泷一斗接机直入前方，舞动岩棒，岩元素猛然溢出，发出阵阵沉重的震动声。
裟罗只是不断闪避，瞬移到上空，于其身后拉出一箭，这加成状态下的一箭与对方岩棒相互碰撞，齐齐飞出。
“裟罗，停手了。”见荒泷一斗武器飞出，苏辰出手喊道。
荒泷一斗经验还是太少，一旦失去了武器，面对必死的结局是应对不了的。
“她胜你一阶，且修炼更甚于你，不必自认不如。”苏辰对着荒泷一斗说道。
随后转向了裟罗，“裟罗控制全局动向，敢于近身赌战，优秀，但面对速度优势的敌人，或者有心逃走之人，显得无能为力。”
“好好的决斗，谁会逃走。”裟罗抱怨。
“你所面对的战场，自然不会有人逃走，但真正想要活着的人，是会逃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不惧生死的能力。”苏辰认真说道。
“荒泷一斗的技巧和能力把握时机恰当，但意志薄弱，容易受到把控，被逆转格局，修炼程度太低。”苏辰接着点评道。
“裟罗，你认为其肉身如何？”
“与我相近。”裟罗傲娇的说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对方在相扑时与她的力气确实相同。
“与远程控场相近，荒泷一斗，你还认为自己很强吗？且赤鬼一族本就擅长肉身，看你这状态，应该是没经过修炼，全凭自己的资质。”
苏辰拆穿道，见荒泷一斗开口，说道，“不必强行解释，对比你其他方面，你的资质属于鬼族中上层，这千年来是很少见。”
裟罗想说，其实天狗一族本来也是擅长力量的，不过她怎么会忤逆自己的国君大人呢？
“裟罗，你带着荒泷一斗前往暗蚀之海中猎杀独角烈鲨，割去赤角，熬制汤药，吸收其中物质，完善自身血脉，将杂质排除。”
“顺便与其适度磨练，不致死手便可。”苏辰暗示着什么。
“还有这好事？”裟罗挑眉，早就想弄死这家伙。
荒泷一斗对上臭天狗的目光，背后一凉，四处张望，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
“国君大人，裟罗大人，安好。”久岐忍恭敬的行了个礼，姿态优雅。
“巫女的礼节倒是没有忘记。”苏辰笑着说道。
“国君大人说笑，如今小女早已不是高职了。”久岐忍也是微笑回应，面对国君大人，她哪有胆子遮挡面容。
一时间，精致的面容携带着甜甜的微笑，苏辰依旧是平淡的目光，却是单手捏住了久岐忍柔然的下巴，“走吧。”
只是一瞬，久岐忍停止了思考，却又见国君身影顷刻消失，跳动的心颤动着，愣着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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