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抢野山鸡
村后面就是大山。
郁郁葱葱。
老大媳妇留在家里洗洗刷刷,苏家姐妹跟在她后面准备洗衣服。
两人都是农家妇人,苏家猎户出身,自然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门小姐。
沈翠花笑容淳朴的,吩咐两人干活。
本来若有若无的疏离,大着几岁的尴尬夹杂在家务中逐渐消磨了。
静静观察两人,原本对家里多来两口人,日子过得可能会过得更加艰难,打消疑虑。
嗯,日子越来有盼头了。
青霞村三面环山,村民靠山吃山,眼下五月,日光越发灼热,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下雨。
听说前几年,灾情更严重时候,能饿死人。
这不,为了早做打算,村里不少人山上挖野菜、野果晒干,当成储存粮食。
路边坑坑洼洼,到处都是可见的土坷垃,小石子。
四个孩子蹦蹦跳跳跑在前面。
路边有一两株罕见的野油菜花。
三妞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根又细又长的木棍,抓在手里,舞动起来虎虎生风。
四妞一个劲央求,“三姐,给我玩玩。”
三妞不给,边跑边拿起木棍朝野油菜花施展斩首战术!
陈闲咧嘴,真幼稚。
悄咪咪从路上捡起来一根木棍, 趁小孩子没注意,抓起来朝路边拉拉秧甩过去。
那玩意藤上浑身长满倒刺、一旦接触人的皮肤,就像野狗看见肉骨头一样,必须狠狠撮上几口。
皮肤上都是血痕,出完汗后,汗水一蜇,又痛又痒。
唰唰唰!
瞬时间,拉拉秧支离破碎。
“爹,你干嘛?”陈大柱忽然转头,莫名其妙。
陈闲语塞,一怔。
没搭理他。
咳,被孩子发现自己像个小学生一样的行为,很尬。
扔掉木棍,背着手,淡然上山。
陈大柱,挠挠头。
爹今天真怪,不过倒是没骂自己。
不过更让他疑惑的是,平日里懒洋洋的老爹倒是懒得起干活。
错觉,一定是错觉,毁散掉那些不切实的想法。肯定是来监工的。
陈闲走在前面,一脸苦涩。
我的【叮】呢?
眼下荒年,没有系统如何苟活。
前世,陈闲刚毕业之后兼职做过小的美食up主,毕业之后考公也考不上,只能在私人企业苟延残喘,试图发展副业,抵抗失业的风险。
可惜拍了两百多条美食小视频,粉丝艰难跨越一千门槛。
其中九百名粉丝,全部来源一条搬运擦边美女的视频。
果然,做内容,不如擦边。
陈家人分头行动的,一人一个小背篓。
陈闲顺着一条小路,往两边扫视野草。
能吃的野菜、蕨菜、马齿苋、单面条等等,基本上已经被村里人挖得差不多了。
只能顺着路不断深入。
嗯?香椿……这个好,果断上手去掰、嘎吱。
青涩的香味直接往鼻腔里钻,这要是猪油、加上鸡蛋,啧啧……那滋味,光想想口水都要流下来。
又发现几株羊肚菌、野香葱、蒜苗。
在一处比较湿润的树林中,陈闲发现了几株金竹笋。
果断上手噶咋,清脆的折断声音在林中响起来。
这要是和猪肉一起炒,加上小米辣那味道简直绝了。
另外,陈大柱收割不少蕨菜,陈二柱找了不少野芹菜。
远处,传来三妞和四妞哭喊声。
“呜呜,这是我的。”
一声流里流气的声音,讥笑道:“你的,你怎么不拿好呢?我是从地上捡来的。”
原来是狗剩和三妞起了冲突。
一只野鸡在扑腾着翅膀,咯咯咯叫。
陈大柱赶紧过去。
三妞哭喊着:“大哥,我先抓的野鸡,一不小心掉在地上,被狗剩抢走了。”
陈大柱脸色严肃,憨厚道:“狗剩兄弟,我妹子先抓的,请你还给我。”
狗剩咧嘴,“大山哥,我没抢,我捡的,这是我的。”
牢牢将野鸡护在胸前,他身后跟着三五个小毛孩子,都是他的堂兄弟。
陈二柱脸色沉静,快步走到三妞跟前,见她手臂擦掉一块皮,脸色一拧。
直接怼在狗剩面前,一字一句道:“交出来。”
狗剩眼睛贼兮兮扫视过去,陈家老大粗壮、何况还有陈老二,再看自己堂兄弟一脸忐忑。
顿时有了坏主意,大声嚷嚷道:“打人了,陈家兄弟打人了!抢东西了。”
陈二柱冷喝一声,“不识好歹。”
冲突渐起。
四妞悄悄溜走。
不多时,陈闲小跑着过来。
“怎么了?三妞,受伤了?”
陈闲一脸担忧走到小女孩面前,抓起对方手腕,见掉了一层皮,顿时心疼。
“陈大爷,莫非你也要抢小孩子的东西?”狗剩先发制人。
陈闲本来就对这孩子印象不好。
张大光的儿子。
懒得搭理他。
“三妞,和爹说说你现在哪里不舒服?”
三妞一脸茫然,小脸上有泪痕,有些羞赧。
爹来得再晚一些,快要好了。
但……爹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我没那么……娇贵。
一时间沉默,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赢得更多关注。
陈二柱本来就对脑袋混沌的陈闲没有多少期待,他素来信奉的,凡事靠自己争取。
握紧拳头,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陈闲循循善诱,“三妞有没有头疼、肚子疼、腿疼的感觉?”
“?”
三妞傻乎乎点头,“啊?”
“不,我觉得你疼。”
四妞福至心灵,帮着搭腔,“三姐你刚才不是说你肚子疼吗?”
三妞:“啊,对对,嗯嗯,我疼……”
陈闲笑容和煦看向狗剩。
刚才不是很生气,毕竟穷山恶水刁民很多,能理解。
但是,这声大爷……我他娘的是不能忍。
狗剩见这位在村里酒鬼面色难看,期期艾艾:“陈大爷,大人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怎么比刚才还要生气,怎么回事?
这陈老头子怎么回事?
陈闲笑容和蔼,“欠债还钱,伤人瞧病,天经地义,三妞头疼,你推搡的吧,镇上王大夫的诊金是十文,伤筋动骨,三个月,汤药费按照每天三文钱,那就是二百七十文文,加上躺在床上不能干活,一天至少耽误上山挖两斤野菜,按照两文算,一百八十文,合计四百六十文。”
“算了,我这人一向大方,给你抹零,四百文,拿来。”
啊?
狗剩被这惊人的数字,吓得不能动弹。
偏偏三妞一脸痛苦的模样。
我爹一天也挣不到十文,陈老头一张嘴就是四百文。
旁边张家兄弟悄咪咪道:“狗哥,给他,反正这鸡也不是你抓的。”
“放屁!我捡的。”
随即又是脸色一垮,将鸡狠狠掼在地上。
“走!”
山鸡被一折腾,登时就不行了。
也不知道吓的,还是摔的。
陈闲咧嘴见狗剩骂骂咧咧,放声悲怆呼喊:“三妞,你怎么了,别吓爹,头疼?”
他这一嗓子,差点没把狗剩等人吓出好歹。
我的娘嘞,那丫头别真的有事吧。
顿时像是一条野狗飞快跑了。
陈大柱已经麻了。
爹这是怎么了?
陈二柱也是一脸复杂。
像是第一次认识陈闲一般,还能这么做?
两姑娘眼睛不灵不灵看着陈闲。
“爹,你可是太有主意了。”
老父亲、陈老头子的心里得到小孩子的崇拜,心里轻飘飘的,淡定摆手,“基本操作。”
随即爹味说教起来,“老二,遇事不要冲动,多用脑子。”
陈闲将野山鸡捡起来,随即问道:“闺女,赶紧去找找附近有没有鸡窝,搞不好里面还有鸡蛋呢?”
几人在草丛里瞎转,还真找到五枚野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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