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真是神奇
张楚走出市中心的总会大楼。
大熊快步上前,悄声问:“楚哥,老大怎么说?”
张楚微微点头:“同意了,我外出期间,老大将派刘五长老去黑虎堂暂代职务!”
他返乡祭祖、为父母修缮陵墓,侯君棠不仅没有阻止,反而给予高度赞扬。不仅亲自挥毫,为他父亲题写了“万古流芳,德行永续”的墓联,还主动询问是否需要总部派人护送。
在这个世界,虽然没有“百善孝为先”的格言,但对孝道的尊重绝不亚于古代华夏社会。
当然,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一个人无论有多少优点,如果他连养育他的父母都不孝顺,又怎能期望他珍视朋友的情谊呢?这种人,不宜深交!
反之,一个人即使劣迹斑斑,但他孝顺父母,表明他至少有人性的底线,还是值得交往的。
张楚坐进轿车,大熊问:“楚哥,我们回家吗?”
张楚稍作迟疑,回答:“去牛羊肉市场,我要去师父家。”
“是,楚哥!”
......
张楚走进梁宅,恭敬地向梁无锋行礼,然后提及纳妾和回乡之事。
梁无锋听完,点头说:“理所应当,何时动身?”
张楚:“明天清晨。”
梁无锋皱眉:“这么急?”
张楚微笑道:“早去早回嘛,正好我妈订了十五那天接新娘进门,明天出发,或许还能在元宵节前赶回来...对了,这段时间您得多保重身体,我爸不在,到时候只能请您做高堂。”
梁无锋闻言,不禁朝门外看了一眼,问:“今天新娘没来?”
张楚闻言拍了拍额头,不好意思地说:“忘了带她们过来拜见师父了。”
梁无锋不在意,起身走到客厅外,唤来老仆人福伯,低语一番。
不久,福伯拿着一只手掌大小的紫檀木盒回来。
梁无锋接过木盒,递给张楚:“这是为师给两位新人的见面礼,你代为师转赠!”
张楚好奇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翠绿色翡翠手镯,光泽流转。
张楚的手微微一颤,起身行礼道:“师父,这礼物太贵重,弟子不敢收!”
他的眼光不错。
虽然不清楚这个世界翡翠的价值,但这对玻璃种满绿翡翠手镯,就算放在上海的珠宝店,没穿个十几万的衣服,店员都不会拿出来给你看,怕你刮花了赔不起!
“拿着吧!”
梁无锋没接,轻声道:“这对镯子,原本是你大师姐出嫁时,为师花费巨资购置的陪嫁,后来因缘巧合,一直未送出,放着也没用,正好你府中迎接新人,就当作是应景的礼物吧!”
张楚知道他口中的“大师姐”,就是他从未见过的儿女中的女儿。
他心中感慨,再次深深鞠躬:“谢谢师父!”
这就是师徒之情。
想起当初拜他为师时,敬献的入门礼也不过是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恐怕只够看一眼这对镯子。
也是到这一刻,他才猛然意识到,除了那些恩怨纠结的武学还没教他之外,梁无锋对待他,几乎与衣钵传人无异。
两人重新坐下,梁无锋随口问道:“那套《金衣功》,你还没开始修炼吧?”
张楚尴尬地笑道:“您也知道,那套功法...过大年,弄得鲜血淋漓,不太吉利!”
梁无锋笑着抚须道:“确实不吉利,但你得抓紧,为师近来感觉不太好,或许活不了多久了,你不快点,为师承诺的大礼可就食言了!”
平淡随意的话语,落在张楚耳中,却像炸雷。
他愣了愣,回过神来勉强笑道:“师父,您好好地怎么突然说这个,您精神这么好,再活个十年八年也不难啊!”
梁无锋笑了笑,说:“那就借你吉言了。”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
但这种平静,让张楚心痛。
他霍然起身,在客厅里焦虑地来回走了几圈,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声道:“师父,您体弱是因为气血衰败,弟子既然能把气血传给手下,当然也能传给您,您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在乎武道无法精进了吧?”
他卷起袖子,准备上前为梁无锋传输气血。
梁无锋摆了摆手,轻声道:“你有这份心意就行了,如果这方法有用,为师早就提出来了...你的气血能为你的手下所用,是因为他们的气血还在循环,而为师的气血循环早已干涸多年,你的气血入体,也只是无源之木、无根之水,维持得了暂时,维持不了长久!”
张楚固执地上前,轻轻把手掌放在梁无锋瘦骨嶙峋的胸膛上:“哪怕只能维持一刻钟也好,您别心疼气血,弟子天生气血异常您知道,量足够!”
梁无锋也不拒绝,淡笑着任他行事。
浑厚的气血分化成一丝丝、一缕缕,透过张楚的手掌涌入梁无锋体内。
然而张楚的心情一路下沉。
他看到,自己的气血进入梁无锋体内转了一圈后,就从他全身毛孔逸散出来。
他的身体,就像一个漏斗。
漏斗打水,终究是空!
“好了!”
梁无锋轻轻一掌隔开张楚的手掌。
他的手明明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却依然像铁钳一样,张楚竟挡不住!
“为师知道你孝顺,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总归是要死的,为师能有一个善终,已经很满足了!”
他微笑着说:“你明天就要启程回乡,家里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安排,为师就不留你吃饭了,早点回去吧!”
“哎。”
张楚应了一声,神色黯然地向梁无锋行礼,拿起紫檀木盒向外走去。
梁无锋起身相送。
走到客厅门口,张楚瞥见
轿车在城市街头的颠簸让张楚心绪不宁。
昨天梁无锋透露的“我是梁重霄,江湖人称‘铁链横江’”,这句话仍然萦绕在他脑际。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直至离开繁华的锦都市,他内心仍纠结着是否该在关键时刻逃离这里。
他反复玩弄着腰间的折叠刀,抽出又收回,心头交织着焦虑和不安。
他知道,老朋友可能真的时日无多。
许多普通人临终前会有感知。
而这位武术家对自身身体的了解,远超常人。
但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人力毕竟无法违逆天命……
“停车!”
后方传来大熊的呼喊,行驶的轿车逐渐停下。
“休息十五分钟,原地待命!”
“血衣组保持警戒!”
“午餐时间,补充水分,喂马,没带食物的,去血刀组领取!”
大熊的指令清晰有力,一切井然有序。
张楚用折叠刀挑起车窗,下车后发现车队已驶进一片人迹罕至的松树林。
连续几日阳光普照,马路上的积雪已消融,路面湿润但不泥泞。
两侧山坡仍有残雪,雪水汇集成清澈溪流,轻快地在山间流淌,清新的土壤香气在湿润的微凉空气中弥漫,让张楚精神一振。
久违的自然景象令他心生欢喜。
身穿黑色紧身衣,背后披着鲜红斗篷的大熊策马来到张楚身边,跳下马将缰绳交给一个血衣组兄弟,走到张楚面前拱手道:“楚哥。”
张楚点点头,问道:“离刘家镇还有多久?”
这条路他走过。
但前任留给他的记忆充满了恐惧和饥饿,难以获取有用信息,就连必经之路“刘家镇”也是大熊规划行程后告诉他的。
大熊毫不犹豫回答:“再有两个小时就到了。”
两个小时,四小时。
张楚抬头望向太阳,估算着天黑前应该能到达青阳镇。
“我记得,路上有一群山贼,他们在哪个位置?”
大熊想了想,回头对着车队大声喊:“阿骡!”
“在!”
队伍中央,阿骡正在帮血影卫的兄弟们安排休息,听到大熊的呼喊应了一声,骑着矮马走向这边。
“楚哥,熊哥!”
大熊:“楚哥问路上那群山贼的位置?”
阿骡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简陋的羊皮地图,展开看了一眼,说:“那群山贼的山寨叫黑云寨,过了刘家镇才会进入他们的地盘!”
张楚沉思片刻,问道:“有详细情报吗?”
“有!”
阿骡收起地图,凭借记忆回答:“黑云寨,大当家‘绊马索’谢庆云,二当家‘拦路虎’张保山,寨里有一百五十名山贼,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官府多次围剿,但他们有密道,总能逃脱。”
张楚面无表情地轻抚着折叠刀,看不出喜怒。
但大熊和阿骡是他亲近的人,怎能看不出来,首领已经有了杀意!
另一侧,憋闷了大半天的张氏在李幼娘的搀扶下走下轿车。同行的知秋和夏桃想上前帮忙,都被李幼娘挤开了。
张楚看到这一幕,收敛心绪,把折叠刀交给大熊,空手迎上前,笑道:“妈,您怎么样?身体吃得消吗?需要减慢车速吗?”
他已经把那辆宽大的马车,加上熟练的驾驶员小弟,都调给老太太使用。但山路崎岖,连壮年男子都难以承受,何况体弱多病的张氏。
张楚见她脸色比平时更苍白,更加担心。
张氏活动着手脚,勉强笑道:“没事,我没事,就按熊儿的计划走吧!”
张楚也没什么好办法,这么冷的天气,他们不能在野外露宿,必须赶到刘家镇过夜。所以要抓紧时间赶路,天黑后路况更差,还容易发生意外。
他上前,从李幼娘手中接过母亲的手腕,右手呈掌,轻轻按在张氏的背部。
丝丝缕缕的气血通过他的手掌融入张氏体内。
张氏感到背部涌起一股暖意,酸痛的身体迅速舒缓,甚至手脚似乎也不那么麻木了。
没过多久,她苍白的脸颊上迅速恢复血色,额头还渗出细汗。
李幼娘和知秋、夏桃姐妹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目光呆滞。
待张氏的体温回升,张楚才收回手掌。
他注意到,自己输入老母亲体内的气血也在消散,只是速度远没有昨晚给小老头输送时那么快。
要形容的话,小老头的身体就像一个漏篮,而张氏的身体则像一个水杯。
漏篮打水,终究是空。
水杯盛水,满则溢。
这让他不禁疑惑:武术的本质是什么?
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大、更能承受打击吗?
张氏活动了一下手脚,看着儿子惊讶地问:“楚儿,这就是你练的武术吗?”
张楚点点头:“算是吧!”
张氏感慨道:“真是神奇!”
“楚哥,让我也试试!”
李幼娘瞪大眼睛,抓住张楚的手使劲摇晃:“让我也试试!”
这丫头和张楚太熟悉了,根本不把他当外人。
张楚也没拒绝,轻轻一掌拍在李幼娘背部,向她小小的身躯注入一丝气血。
李幼娘立刻感到身体发热,很不顾形象地吐出一口热气。
张楚只传入一点点,就收回手,笑道:“想学吗?让你大哥教你!”
小女孩正处在成长期,气血旺盛如初升朝阳,他不敢传太多,以免扰乱她自身的气血运行。
“他?”
李幼娘嫌弃地瞥了一眼远处骑着高头大马、得意洋洋地指挥手下炫耀的大哥,哼了一声:“他哪有你厉害?应该是你教我!”
张楚想了想,觉得女儿学点防身武艺并非坏事,便点头道:“也可以,不过要等你再长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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