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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乌龟和城墙的关系


“什么旧账?”

  楚画忽然转头,嘴唇冷不防地擦过贺立川挺拔的山根。

  她瞬间眼神躲闪,低下头身体往后动了一下,脸一直红到脖子根儿。

  贺立川舔下舌尖,轻笑,眼波流转低头看着楚画。

  “这么主动?行吧,算你还了。”

  楚画硬是记不起来欠他什么旧账,要说欠账,那也是他欠她的,情债!

  “少胡说,是你越界了,坐过去一点。”

  她抬起红着的脸颊,拿杏眼瞪他一眼。

  贺立川慢腾腾地坐直身体,挪到那边窗户边,手指随意敲打翘起来的二郎腿。

  突然换了个话题,“仗势欺人还用别人教你?”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是在阴阳下午何欢找贺清扬打苗艺脸的事。

  “我没让何欢那么做。”楚画抬起头,看他的眼神清冷无比。

  她从来没想过仗你们贺家的势,更没想过仗他贺立川的势。

  他也压根没给过她仗势欺人的机会。

  把她藏的那么紧,没几个人知道她是贺太太。

  贺立川哂笑一声,舌尖抵着上颌,半天回了句,“比沈女士养的乌龟还笨。”

  楚画白他一眼,回怼,“你聪明勇敢有力气,行了吧!”

  “算你有眼光,老周给少夫人点个赞!”贺立川倚在座椅上嬉皮笑脸。

  老周不敢轻举妄动,谁他都惹不起。

  车子正好到了贺家老宅门口,楚画没等老周下来开车,自己推开车门。

  临下车前不忘找贺立川报仇。

  “贺立川,你的脸皮比城墙厚,比乌龟壳厚。”

  骂完赶紧下车,走快几步进大门。

  贺立川看她紧张的差点崴到脚,笑骂一句胆小鬼,抬腿下车。

  懒懒散散地跟在后面进去。

  楚画还没进客厅,沈秋澜已经站起来迎接,笑呵呵地对她招手。

  “小画,快进来,周姐开饭,小画饿了!”

  歪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贺清扬也起来,抱着楚画手臂晃来晃去

  “嫂子,你一回来我妈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活了!”

  沈秋澜听了柳眉倒竖,推女儿一把,“怎么说话呢,跟你哥一个样,你妈我之前是死的呀?”

  楚画捂着嘴巴笑贺清扬。

  她马上过去又挽着沈秋澜的胳膊哄,“妈,我说错了,我们家沈女士是活着的仙女!”

  沈秋澜很溺爱这个小女儿,被她一哄马上眉飞眼笑。

  “你跟你哥要是有你嫂子一半乖巧,你妈我能长命百岁!”

  贺立川已经在楚画身边坐下,双腿交叠,伸手捏了颗草莓一边胳膊倚在沙发靠枕上,阴阳怪气。

  “刚谁在骂我的?我可没看出哪儿乖巧。”

  楚画转脸瞥他,白皙的脸颊微红,“你先骂我笨的。”

  恶人先告状!

  沈秋澜把水果往楚画身边移,拿白眼翻贺立川,警告她别欺负媳妇。

  贺立川抬眼看到从楼梯上往下走的贺云庭,垂眸咬了一口草莓,头往楚画那边歪。

  “老虎要来找人算账喽。”

  “……你说你背锅的。”楚画一听,连忙抬头,看到贺云庭顿时紧张的低下头。

  贺立川皱下眉,讪笑,“怕了?刚不是挺厉害?小鹌鹑。”

  楚画真想拿那颗小孩儿拳头大的草莓堵住他那张嘴。

  贺云庭下楼,正好周姐叫开饭,他顺便折到餐厅。

  楚画轻轻舒口气,总算没那么紧张。

  沈秋澜这时拉楚画起身,“饿了吧小画,今晚炖了你上次说好喝的鸡汤。”

  楚画回头看贺立川,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跟他吵一架,借口离开,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面对公公?

  反正他们关系不好,贺云庭比谁都清楚,应该不会怀疑。

  等她决定这么干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沈秋澜按坐在了餐桌前。

  记得没走几步啊,贺家别墅挺大的啊!

  楚画低头拿汤勺轻轻给它在汤里洗澡,像等待秋后问斩的死刑犯。

  洗的太认真,引起了贺云庭的注意。

  “楚画,怎么不喝汤?”贺云庭问。

  楚画后背轻轻一挺,手指把汤勺捏的更紧,喷到碗壁发出轻微的响声,“····我在喝,爸。”

  声音小如蚊呐。

  贺立川低头喝口汤,优雅地放下汤勺,拿起筷子夹菜,悠闲地接话。

  “你儿媳妇儿在思考乌龟壳和城墙的厚度,没空吃饭。”

  沈秋澜听完这话抬起头,皱着眉头,懵的一脸可爱。

  “小画,你是不是在想乌龟能不能穿透城墙?妈觉得可以,千年王八万年龟,城墙扛不过它。”

  “···妈,贺立川胡说的。”

  楚画真是低估了婆婆的脑洞,尴尬地把头埋的更低。

  她悄悄在桌子下面踢了一下贺立川的脚。

  这人真小心眼,在记她下车前骂他脸皮厚的仇。

  贺清扬举着筷子晃一晃,“妈说的不对,嫂子,它干嘛非要穿透城墙,爬上去不就完了,除非是只傻龟。”

  楚画抬手扶着额头不接话,乌龟和城墙成功缓解了她恐惧的情绪。

  现在脚趾头能抠出套别墅。

  一向严肃,吃饭不怎么讲话的贺云庭突然开口,语气比平时温和。

  “可能是楚画关于修复上的问题,不懂别乱说。”

  那是修复乌龟还是城墙?

  楚画已经被带进深沟,后悔拿乌龟和城墙骂贺立川了。

  “吃饭,学术问题再重要也要吃饱肚子解决。”

  贺云庭这话是在说给谁听,大家都知道。

  沈秋澜和楚画同时抬起头,婆媳俩表情神同步。

  只是沈秋澜眼睛睁的太大显得更夸张一点。楚画则含蓄很多,微微笼着眉,眼眸清澈。

  开天辟地第一回,贺云庭劝楚画吃饭!语气也跟比时好一点。

  他是忘了逃跑的事了?

  还是看在她修好他最喜欢的水盂份上,将功补过放她一马?

  楚画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这么说自己安全了?

  想着想着楚画抬起头看看贺云庭,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子委屈,默默低下头。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像冻住很久的冰,遇到一点点阳光就会慢慢有裂缝,想要融化。

  楚画这些年的委屈被贺云庭的一丝转变翻出来,开始泛滥。

  自从跟贺立川结婚,公公好像一直对她不满意。

  婚礼当晚,把她叫到书房让她签下一份三年之后自愿跟贺立川离婚的协议,和一份婚前协议。

  当晚贺立川喝醉了,他什么时候签的她不知道。

  这些年贺云庭对她的态度始终很冷淡,甚至是无视。

  楚画想起这些委屈眼圈泛红,情不自禁地轻轻吸了鼻子。

  声音很小,但坐在她身边的贺立川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放下筷子,拿手边的餐巾擦嘴。

  他突然扣住她一只手腕拉她一起起身,“鼻涕掉碗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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