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论演员的自我修养
成兴民木然地站在那儿,脑瓜子嗡嗡的,他现在就是一整个后悔。他就好好在成安泰家待着呗,出来瞎溜达什么,溜达就溜达吧,还非得来夜市街上,他之前听了成安泰说成蔺在这里摆摊儿的事他就生气,不干一点实事,天天净搞这些虚的!还摆摊儿,那是什么掉份儿的事,真是丢人现眼!他远远就看见成蔺的小摊儿前顾客络绎不绝,这才多会儿就卖完了?哼,摆摊儿也没个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张扬!才一个月没见,成兴民没主要经济来源了,以后也不会有了;成安泰被扒出伪善的真面目,他一家也被折腾的够呛,还签了一张十万的欠条;蔺青梅还铁了心的要离婚…对了还有二姐家的事,二姐哭着跟他说成蔺怎么骂了他,怎么对邓得柱的,成兴民知道这事儿是二姐有点不地道,可成蔺也太过分了些!成兴民觉得,最近发生的一切变故都跟成蔺有关,那个邪性的丫头,趁他不在干的都是要他命的事!成蔺这个暑假,过的可是风光的很呢!怼他二姐又是骂他弟弟的,还没耽误她做生意,还有成蔺那丫头,他怎么看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会打扮了,比以前更好看了,哼,不知检点!怎么就不跟成辛丹学学,朴素才是美!
成兴民不知道脑子怎么转的,他就想给成蔺点颜色瞧瞧,给她添点儿堵,让她知道到底谁是谁的爹…然后他就掀了摊子,其实他想在成蔺摆摊儿的过程中就掀摊子的,可是周围人太多,他根本挤不进去。
成辛元他们三个一人给了他一拳后,成兴民就已经后悔了,他也觉得今天这一遭自己有些冲动,也没顾及场合,这要是被他认识的人看见了,他脸还往哪儿搁!当众挨打,还是被自己亲儿子和他的两个朋友打,真是成兴民活到现在最屈辱的事情。
他以为成蔺说报警是吓唬人的,警察真的来了他更后悔了,他想着早知道就等成蔺收摊儿回家再收拾她,可是…还是怨成蔺,他一看见她就来气,怎么忍得住嘛!虽然来的是两个年轻的警察,但他看着也心虚啊,那两身警服在他面前一晃悠,他的两条腿就不自觉的抖。
成兴民可不知道,更大的恐惧还在后头呢。
华灯初上,此时的夜市街还是很热闹,虽然有两个警察穿着警服明晃晃的在这儿,驻足看热闹的人也不少,但都是看一会儿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就走了,倒也没有影响路况。
我蹲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旁边鱿鱼姐姐看我不对,过来问我:“成蔺你怎么了?”
两个警察看向我这边,才发现这边还有两个当事人呢。我一抬头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成蔺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红?!”鱿鱼姐姐一脸担心的问我,“你哭了?是不是委屈死了,哎呦小可怜啊…”鱿鱼姐姐带着哭腔心疼地跟我说,转而又瞪着成兴民,“我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你这样做父亲的!真是恬不知耻!”
我眼睛通红,眼神中闪烁着泪光,满脸泪痕,在路灯和街道两边摊位的照映下,更显得我无辜委屈。
我保持着蹲地抬头的姿势,姿态放的极低,颤抖着声音开口:“爸…我不敢了,你回家别打我了好不好…”
“你…!”成兴民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他都做好我暴跳如雷骂他打他的准备的准备了。
哼,什么叫攻其不备,这就是了。成兴民,你不是很会演么,你弟弟不更会演么,那作为跟你们血脉相连的我,又怎么会让你们失望呢~
“警察同志,你们回去吧,我爸说的对,这就是家事,是我不懂事,我不该出来摆摊儿,我是个学生就该好好读书…”我声音又小又抖,但又字字清晰。闹呢,姐上一世考了普通话一乙好不好,为了生计还兼职过游乐场导播,那台词可不是白练的!我用手背蹭了蹭眼睛,假装强制止住泪(其实是因为真的哭不出来了),委屈巴巴的说,“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出来摆摊儿也是为了生计,我妈开了一家服装店,可她就是个傀儡,钱全被我爸拿走了,我妈自知亏欠我们姐弟俩,但也没办法…我放了暑假就想着帮帮她,可我什么也不会,就厨艺还拿的出手,我能干的只有那么多…好在…好在我弟弟和他朋友们都帮着我,来摆摊儿…”我声音哽咽,一抽一抽的,“哥哥姐姐都特别照顾我,没事就给我和我弟很多好吃的,我特别感谢他们…”
“爸,我以后不摆摊儿了,你能不能不把妈挣得钱全拿走…给我们留点吃饭的就行…”我一扭头,“委屈”地靠在成辛元的怀里,有“呜呜”的哭声传来,没有人看得到我的表情,我根本没哭,哭不出来啊…但是装腔作势还是会的。
“你…你…你…”如果成兴民现在头发茂密,那么他的头发现在肯定都气的立起来了,可惜啊,植被宽广但植物稀缺,达不到怒发冲冠的效果。
“你是人嘛你!”大龙哥一抹脸,气的跳了起来,又到处转悠,像在找什么东西,也不管警察在不在场,“有没有棒子铁锹之类的!我要拍死他!”
高警察也握紧了拳头,矮警察眯着眼睛冷冷地问成兴民:“她说的都是真的?”
“胡说八道!”成兴民觉得自己委屈死了,“我什么时候打过她!我都出差一个多月了,昨天刚回来,我哪儿打她了!还有她妈的钱…我在外地我怎么拿!”
“姨店里的二维码可是你的!”姚源挺身而出,“还有现金,别以为我不知道!姨每天收的现金都要去ATM机存起来,有两次还是我陪她去的,我以为她是存到自己的卡里,谁知道是直接打到你的账号里!”
秦洛天抬起胳膊:“我也作证!说出来你们都不信,我姨手里连买只烧鸡的钱都没有,就是我姐出来摆摊儿的创业资金都是管我们家借的,我为什么天天来,因为我入股了!”
“你…你们…你们合起伙来陷害我!”成兴民颤抖地晃着手,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都一个月没见过店里的收益了,她存的钱都到哪儿去了!我一个子儿也没见到!那娘儿们都不给我就是被成蔺撺掇的,你瞎说什么!”
“呦呵,这是承认之前都把钱拿走了!”大龙哥抓住重点质问成兴民。
“她挣得钱我拿着天经地义!”成兴民大吼大叫。
“凭什么!”这话是大龙哥和鱿鱼姐姐同时说出来的。
“人家自食其力挣得钱,你凭什么全拿走!靠女人养活你丢不丢人!”鱿鱼姐姐指着成兴民大骂。
“就是!向来都是爷们儿在外挣钱回家给老婆上交工资,你可倒好,显着你有本事是不是!你个混蛋玩意儿!”大龙哥见状就要脱鞋往成兴民身上拍。
成兴民边躲边吼:“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有本事!反正这一个月我没拿钱,我也没打过她!!”
“闹够了没有!”成辛元憋了好久终于吼出一句,成兴民一愣,甚至有些恍惚,这个儿子生气的样子怎么跟他父亲那么像…
“成兴民,你敢对天发誓没对我姐动过手吗?那我姐在医院住过那么多次,腿骨折过胳膊脱臼过,怎么,要我姐露出后背的那些伤痕你才承认么!”
我后背确实有道疤痕,那是高一那年被成兴民抽打的那次,其他的伤都好了,就那一道,反复开裂又结痂,后来就落了疤。
我头还靠在成辛元的怀里,装作哭泣,虽然我没哭,但成辛元这件白T恤应该也蹭上我不少化妆品…
成兴民听到成辛元这么说,突然打了个激灵,怎么这都爱翻旧账呢…
“我姐小腿上还有被你烫的烟痕,成兴民,你不会忘了吧!”
鱿鱼姐姐轻轻撩开我的裙边,眉头紧皱,她的手轻轻触摸我的小腿,我有些怕痒,轻轻躲了一下,却被她认为这是我害怕委屈的表现。
“你这是长期家暴啊…”高警察用一种很危险的眼神看着成兴民。
成兴民吓得裤子都快尿了…
我偷偷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这得亏是在自媒体还不发达的时代,这要是被有心人拍了视频放到网上,我得三天都下不来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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