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人模狗样
来到一处篝火边，店主连忙热情款待。问明价格后，李金羽等人模仿沙海人的样子，盘腿坐下。
他留意到，沙海人似乎特别喜爱夜间的活动，烤肉期间，不断有客人陆陆续续到来。
几处篝火的映照，加上沙海女子的艳丽舞蹈，现场气氛十分热烈！
“沙海的风情真是独特，大人你看，对面那四位女子貌美如花，若是换成我们武朝的女子，谁敢深夜出来享受烤肉呢？”
出发前，李金羽特意交代，他们在称呼上要有所改变。
在外人面前，柳徽称他为大人，他们是来这里做生意的外地夫妇。
柳徽音说完，李金羽抬眼看去，只见那几个女子容貌出众，坐在那里谈笑风生，显得悠然自得。
在这片繁星照耀下，李金羽似乎失去了某种感知，出乎意料地低语：“荣耀之下，未必尽是安宁，阴影中或许隐藏着恶徒的踪迹。”
“大漠正值辉煌时期，官员们廉洁公正，绝不会容忍恶行横行。”
柳徽音眼中闪烁着向往，若大漠果真恶徒肆虐，何来今日的荣耀？
那些年来对抗武朝的强大力量，又从何谈起？
尽管她对李金羽的见解深感认同，但听到这番言论，内心仍不禁有些抗拒。
若青松郡属于大漠，怎会陷入动荡之境？
大漠的疆域辽阔无垠，她的父亲身为县令，多年前也接待过众多来自大漠的商贾。
从他们的口中，她听到了大漠的和平与繁荣。
“荣耀要延续，根基必须稳固。对于大漠的现状，作为异乡人的我无法妄加评论。”
“然而，无数盛世的陨落，正是源自内部的腐败。表面的荣光背后，总有些阴暗角落无人问津。”
“所以我才说，荣耀之下并不一定安宁。”
李金羽摇了摇头，他熟读古代的历史，就算是在大唐的鼎盛时期，难道就没有背后的腐败与勾心斗角？
他眼前的景象，又何尝不是大漠朝廷希望百姓看到的呢？
他自己亦是如此，治理两座城市，百姓所见的现实，皆是他刻意呈现的一面。
那些他不愿示人的事物，都被深埋在了地下。
比如，他设立学舍，秦府以文人世家的身份编撰书籍出售给民众。
其中不乏低俗的、卖国求荣的故事，被他调查后严厉指责秦府。
甚至他发布告示，宣布将严惩秦府。
但因秦府毕竟与秦雨竹有着亲缘关系，权衡再三，他最终还是顾及情面。
城内的粮食短缺，窦碧的围城，一系列事件转移了百姓的注意力，此事便不了了之。
他尚且如此，何况整个大漠朝廷？
王权脚下，是最错综复杂的地方，各派势力交织。
谈话间，一帮肥胖的壮汉突然闯入他们的视线，大约九人，赤裸着上身，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大人，‘人模狗样’这个词我听过多次，今日一见，真是名副其实。”
柳徽音凑近李金羽耳边低语，李金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中同样惊讶。
大漠中竟有这般奇特的人物，确如人模狗样，那几个人的脸庞犹如爵府门前那只狂吠的金毛犬。
“这几个姑娘生得真标致，待会儿把她们带到附近的胡同里，呵呵～～”
李金羽、李玄清算听觉敏锐，清楚地听见了那几人的低声密语。
李玄清瞥了眼李金羽，果然如他所说，即便在荣耀的盛世，也有阳光无法触及的角落。
爵府门前的金毛犬面对过往行人，包括访客，都会毫无顾忌地狂吠。
人们对爵府心存敬畏，也不敢多言，这就是狗仗人势。
只是不知这几人，在这繁华的夜市中，倚仗的是何人的权势呢？
李玄清低首品味着炽热的魔法烤肉，表面上漫不经心，但实际上他的感知已全然锁定在那几位精灵少女身上。
“你们休想！”
当九头魔兽犬接近那些少女，立刻扑上去挑衅，引来她们坚决的反抗。
食客们震惊的目光立刻聚焦在这些凶犬身上，然而它们却毫无畏惧，自顾自地狂妄。
“当然是为了调戏她们！”
其中一头领头的魔兽犬狂笑一声，放肆的行为显示出它们惯于恃强凌弱，这绝非初次。
荒漠帝国的民风剽悍，那些女子也不甘示弱。其中一位，在遭受言语侮辱和肢体侵犯后，拾起地上的魔法棒，狠狠向对方挥去。
或许是少女的力量微不足道，或许那魔兽犬的皮糙肉厚，这一击对它毫无影响。
“犬二、犬三、犬四……”那头头犬召唤着它的同伴，然后一同涌上。
瞬间，局面失控，这些魔兽犬的手段残忍且熟练。周围的人群恐慌地四散逃离，生怕殃及自身。
“果然是一群畜生，名字都叫犬大、犬二、犬三……”
李金羽低声嘟囔着，没有起身相助的意图，但也并未惊慌，依旧镇定地享用着烧烤。
他们不挑起事端，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害怕！
啪！
砰！
肉体碰撞的闷响，木棒击打的刺耳声音，倒地的重击声，每一声都令人心惊胆战。
李金羽即使不回头看，也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这就是隐藏在光明下的阴影，就像他家门口那只名为大黄的守卫犬，人们对它的恶行敢怒不敢言。
他确实看到了，但大黄是他的忠诚宠物。在李金羽看来，它的行为只是小恶，咬人无非是小事一桩。
身为伯爵，他关心的是两国的繁荣，关注的是天下的大事，怎会因这样的琐事而忧虑？
就算有人责怪大黄，但打狗也要看主人！
“老爷，这些女子再被打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我们要不要出手相救？”
柳徽音的脸上显露出不忍之色，这在武朝并不少见，但她从未料到，安宁的大漠帝国竟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出手相助？”
“我们只需保全自身即可，你看周围，已有不少人去禀报官府了。”
李金羽淡然回应，虽然官府可能只是象征性地处理，但至少能暂时保护那些女孩不受伤害。
“你看什么呢？”
“想找打吗？”
就在这时，犬大察觉到了柳徽音的目光，它的神色转冷，逐渐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
“咦，大哥，这个小姑娘，长得比她们几个更动人，如果带出去让我们兄弟痛快一番，一定会更加过瘾！”
“肌肤如玉，曲线诱人，美得惊人，简直是世间尤物。”
一群魔兽犬见到柳徽音的美貌，纷纷转移目标，而地上的几位女子已是无力挣扎。
鲜血染红了地面，其中一头魔兽犬还顺势踢向了一位女子的头部。
砰！
重重摔在地上，让每个人心中战栗……
尽管暮色笼罩，阳光在遥远的彼端隐匿，但在这众目睽睽的注视下，竟还有人胆敢公然挑衅！
“难道你们不畏惧神王的律令吗？”
“这里可是天帝的领土！”
李金羽尚未出言，李玄清已淡然开口，她的手腕悄然隐入宽大的袖口中。
对付这些宵小，她无需抽出利剑，仅凭几枚秘制的银针，就能轻易取人性命。
然而，若非这些人步步紧逼，她亦无意多管闲事，引来不必要的纷争。即使那些女子多么楚楚可怜，但此刻他们身在浩渺的沙海领域！
“天帝领土？”
“神王律令？”
“就算我将你们这些卑微之辈尽数除去，赔些金银便是，你又何需提及神王的律令？”
“六十枚星银能否买走你的命？” 狗大高声狂妄道，傲慢姿态未减分毫。
“六十枚星银就想换取我的命？”
李玄清轻笑出声，没有被对方的挑衅激怒，反而觉得有些新奇。以往缺少酿酒之资，她从不接低于百枚星银的委托，如今她的生命价值，竟已不足百枚。
她话音刚落，转首望向李金羽，见他微微颔首，刹那间，她眼中闪烁出凌厉的杀机。
李玄清的手，忽然自袖中探出，不知何时，掌中多了几枚闪亮的银针。
“你们在做什么？立刻住手！”
正当李玄清准备出手之际，一对官差从附近疾驰而来。
“将他们全部拿下，押回衙门审问！”
捕头一声令下，李金羽一行人，包括那几条恶犬，瞬间被包围。
一位郎中赶到现场，在热心人的协助下，受伤之人被送往郎中的诊疗所。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李玄清低声询问，行至衙门的路上，他们进入了一片昏暗的巷陌，月黑风高，正适合悄无声息地行动。
“静观其变。”
李金羽低声吩咐，他倒要看看，沙海衙门会如何处理这件棘手之事。
狗大死死盯着柳徽音，不久便耐不住性子。
“邢捕头，你的地牢我可不想去，给你一百枚星银，放我们和这小丫头片子离开，改日我们兄弟上门致谢。”
狗大语气依旧傲慢无礼，面对捕快，他们毫无惧色。
“衙门是守护万民之地，明镜高悬，岂容你等胡作非为！”
邢捕头走在队伍前头，义正辞严，望着这几条恶犬，眼中流露出厌恶。
一旁的小捕快见状，神色紧张，迅速凑近邢捕头耳语：
“邢捕头，你是新人，你可能不清楚他们……他们早已是惯犯了。前任捕头就是因为对他们下手，才有了现在的你……”
小捕快言语间躲躲闪闪，满是恐惧。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前任捕头可能已遭遇不幸，或是被贬为了平民。
邢捕头面色微变，强自镇定后淡笑道：“加价吧！”
狗大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没什么是三百枚魔晶无法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六百枚！"
"我出八十枚，除了先前的条件，这两个胆敢冒犯我的人，我要让他们在幽冥之渊中永无止境地受苦！"
邢捕头脸上洋溢着狂热的喜悦，他一生的俸禄恐怕都比不上这数目，未曾想只是帮个小忙，便能获得如此丰厚的报酬。
"你们这两个在街道上施展暴力，伤害四位纯洁的魔法精灵，无视王国律法，带回王城法庭受审！"
"你们几个得以自由，下次务必谨慎，避开黑暗森林，否则便是自蹈火海。"
邢捕头向身边的执法者使了个眼神，准备带走李金羽和李玄清。
而那九条狼犬与柳徽音，则被留在了原地。
"姑娘，如果你今晚顺从我们，或许能少受些皮肉之痛。"
"事后，我们每人会赏你五十枚金币，此事便一笔勾销！如若不知好歹，尽管去王宫敲响警钟，但那时大门只会对你紧闭！"
"若真走到那一步，你连一枚金币都得不到，好好想想你的家人吧！"
狼犬老大露出狡黠的笑容，仿佛柳徽音已在他掌控之中，毫无抵抗之力。
其他几条狼犬也纷纷聚拢过来。
然而，柳徽音镇定自若，有李金羽和李玄清在，她绝不会有危险。
心中满是失望，没想到在这光明圣殿之下，世间竟如此混乱。
"你们身为王国官员，就是这样行事的吗？"
"领着皇家的恩赐，却在这土地上欺压百姓，这就是你们的作为？"
李金羽故作严肃，他不想过早暴露，若这些执法者能悬崖勒马，那是最好的结果。
否则，他只能请出李玄青，对在场所有人施以死亡之吻。
如此重大的犯罪，必会引起大漠皇廷的警惕，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片沙海。
这次他们前来交易，计划开辟海上贸易航道，如果就这样两手空空离开，内心难免有不甘。
至于伸张正义，惩恶扬善，那是大漠的事，与他无关！
即便这里是武朝又如何？
在这个时代，行善之人非富即贵，穷人承担不起，他虽有权势，但也不想白白浪费力量。
"你们这两个在摊位前，殴打那些女子，恶贯满盈的恶徒，还想颠倒黑白？"
"这九个人仪表堂堂，一看就是正直之人！"
邢捕头冷笑，他在这座唐峰的领地上，想要压制几个平民易如反掌。
况且，这九人既然能推翻前任捕头，又在皇廷的眼皮子底下，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令邢捕头头皮发麻！
他最佳的选择无疑是接过那三百二十枚金币。
李金羽瞥了一眼天空，低声自语：
"月黑风高，杀戮之夜，玄清，别让这些人死得太快，让他们在痛苦中挣扎至死！"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倒抽一口冷气。
似乎一瞬间，空气骤然变得寒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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