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速之客

方琳趴在苏清柔耳边轻声说，“那个戴眼镜的女人是哥高中的校友，她边上的男的是她老公，常务副省长的秘书。”

  苏清柔一愣，心里道，还真来了？

  陪同杨明和李晓荷前来的是安兴市市长萧家强和秘书唐朝晖，安兴市政府办主任邱泽星。

  杨明当仁不让走在最前面，眼睛盯着苏清柔，笑嘻嘻的问道，“请问是苏清柔小姐吗？”

  苏清柔不冷不热的说道，“我是。”

  杨明主动朝苏清柔伸出双手，说道，“您好，苏小姐，我是刘崇来副省长的秘书杨明，欢迎来到安兴。”

  苏清柔见杨明伸出双手，心里是有些反感的，第一次见面，男女有别是起码的常识，不过她还是勉强笑了笑，伸出右手和杨明握了握。

  杨明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立即松开了手，继续笑嘻嘻的说，“刘副省长特别关心方宇同志的伤势，特地派我过来看望，并向家属表示慰问。”

  苏清柔保持着微笑，说道，“谢谢杨秘书这么早专程过来，也请转达我们对刘副省长的感谢，谢谢他的关心。”

  杨明说，“您客气了，是我们工作没做好，这么严重的枪击案，放眼国内恐怕都是少有的，为此，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表示一定要严肃处理，给方宇和家属一个交代。”

  苏清柔没心思跟他站在这儿多废话，眼睛瞧了瞧杨明身边的几个人。

  杨明瞬间明白，微微转向左侧，抬手示意道，“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安兴市市长萧家强同志，”

  苏清柔有礼有节的说道，“萧市长好。”

  萧家强是个聪明人，读懂了苏清柔在和杨明握手时的面部表情，所以没有伸出手，而是笑呵呵的说，“苏小姐好，欢迎来安兴指导工作。”

  苏清柔说，“萧市长客气了。”

  杨明又转向右边，接着介绍道，“这位是我爱人李晓荷，她和方宇还是校友。”

  李晓荷笑盈盈的上前一步，伸出了右手，说道，“苏小姐，您好。”

  苏清柔伸手和她轻轻搭了搭，微笑道，“您好。”

  萧家强说道，“”我们移步去会议室吧。”

  苏清柔说，“要不你们先去吧，我去看看方宇，然后再过去。”

  杨明说，“好。”好像自己是主人，伸手示意了一下，“苏小姐请。”

  苏清柔礼貌的回应道，“谢谢。”

  众人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口，隔着玻璃朝里面看。

  萧家强介绍说，“里面有两位省里来的专家，都是方宇同志大学同学。”

  苏清柔点了点头，说，“辛苦他们了。”

  杨明插话说，“一会请他们到会议室向苏小姐汇报一下方宇同志的情况吧。”

  苏清柔推辞道，“不必影响他们的工作了。”

  萧家强说，“没关系，我们人民医院也有几位同志在这里护理。”

  大约不到五分钟，杨明提议道，“去会议室吧，让萧市长简单汇报一下。”

  众人刚转身，方琳看到站在人群后面的小五，莞尔一笑，“小五哥，早。”

  小五微笑着说，“你们来这么早？”

  方琳说，“我们也是刚到几分钟，去会议室坐坐吧。”

  小五说，“不了，你们去吧。”

  方琳明白，李晓荷在，小五不会往前凑的，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李晓荷，别有事没事喜欢挤兑小五。

  李晓荷其实心里已经很后悔自己以前对小五的态度，早知这样，不说巴结，和小五搞好关系总不难吧，可后悔没有用，现在开始想办法弥补吧，非常客气的说，“沈队长早，进去坐坐吧。”称呼中把“副”字去掉了。

  小五说，“你们去吧，我马上还有事。”

  萧家强说，“沈队长，进去坐坐吧，这么早忙什么。”

  小五不卑不亢的说道，“萧市长，一会我要安排一下今天的值班，宋局马上也要过来。”

  正说着，眼尖的方琳看到了走过来的宋海燕，抬手挥了挥，叫道，“宋阿姨。”

  众人的眼神齐刷刷看向走过来的宋海燕。

  宋海燕快走两步，笑容可掬的看着方琳说，“琳琳回来啦。”说话时，眼神瞟了一下苏清柔和徐沛沛她们。

  方琳“嗯”的一声，“昨夜里到家的。”

  宋海燕看着萧家强说，“萧市长这么早就来了。”

  萧家强笑着说，“我陪杨秘书过来看看方宇同志和他的家属，正要去会议室呢。”

  宋海燕看着杨明，礼貌道，“杨秘书好。”

  萧家强介绍道，“杨秘书，这位是我们人民医院院长宋海燕同志。”

  杨明微笑着点了点头，“宋院长辛苦了。”

  宋海燕说，“不辛苦，领导们请吧。”

  走在后面的徐慧快步走到方琳身边拉了拉她的衣服，轻轻说，“姐，我和淑敏就不进去了，我们去看看哥。”

  方琳想想也行，进去也是尴尬，说道，“行，你们去吧。”

  进入会议室，方琳悄悄给宋海燕介绍道，“阿姨，这是我嫂子。”

  苏清柔俏脸一红，抿着嘴轻轻捏了一下方琳的胳膊，方琳吐了吐舌头。

  宋海燕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轻声的问道，“昨天夜里到的？””

  苏清柔“嗯”的一声，说，“昨晚到的挺晚了。”

  宋海燕说，“昨天省里来了五位专家，做完手术请他们吃了个晚饭，有点晚了就没过来了。”

  苏清柔感谢道，“谢谢宋院长，我听方叔说了，您亲自去的现场，又和专家们一起抢救了四个多小时，辛苦您了。”

  宋海燕说，“您别这么说，我也有责任，我没照顾好他。”

  苏清柔说，“我听方宇说起过您，没有您也没有他的今天，我这不是客套，是真心的谢谢您。”

  宋海燕微微一笑，夸奖道，“方宇很优秀，是个人才。”

  进了会议室，宋海燕被方琳拉着坐到了苏清柔的左边。

  苏清柔坐下后，问徐沛沛，“小青和小蓉没进来？”

  陆佳薇插话说，“他们说在外面，随他们吧。”

  在这种场合，苏清柔没想过要介绍徐沛沛和陆佳薇，觉得没必要。

  但是，坐在对面的杨明看了一会陆佳薇，突然问道，“陆部长是您…？”

  陆佳薇感到有些意外，她印象中好像并没见过杨明，但转念一想，人家是副省长秘书，了解这些也不难，大大方方的说道，“我是他女儿。”

  杨明“噢”的一声，“我是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陆佳薇脸带微笑的问道，“我在哪儿见过杨秘书吗？”

  杨明说，“去年省里春节团拜会，您在礼堂门口和刘副省长打招呼来着。”

  陆佳薇“噢”的一声长音，笑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人多，我在负责安全，所以没顾上认识杨秘书。”

  杨明“是是是”连说三声，说道，“你们任务重，理解理解。”

  眼睛又滴溜溜转到徐沛沛身上，刚见到的时候，杨明脑子里就开始琢磨，苏清柔的背景不一般，能陪她来而且相互之间又这么随意的，肯定家庭也都不一般。现在陆佳薇的身份得到印证了，那另一位也该趁机认识认识。试探性的问道，“这位是…？”

  陆佳薇打趣道，“G部的，我的顶头上司徐处长。”

  徐沛沛伸手拧了一把陆佳薇，“你个狗东西，胡说八道。”

  众人哈哈一笑。

  杨明脑子里活络起来，京都，姓徐？核心圈好像没有，部长级倒是好几个。他又不好细问，话锋一转说道，“宋院长，要不请医生过来介绍一下方宇的情况？”

  宋海燕说，“我已经安排了，他们马上过来。”

  片刻，刘昕领着林燕和徐凯敲门进来。

  刘昕看到萧家强，礼貌的打招呼，“萧市长好。”

  萧家强笑呵呵的伸手示意，“哎哎，好好，来，请坐吧。”

  方琳抬起手挥了挥，轻声叫道，“林姐，徐凯哥。”

  林燕和徐凯笑盈盈的走过来。

  方琳对苏清柔说，“清柔姐，给你介绍一下。”

  苏清柔从座位上站起来，微笑着看着两位。

  方琳介绍道，“他们都是哥大学同班同学，林燕姐，现在在医科大附属医院，年底就晋升主任医师了。”

  苏清柔主动伸出手，说道，“您好，林医生，谢谢您了。”脑子里却在思索着，刚才隔着玻璃看她在里面戴着口罩，看不到真容，现在摘下口罩，果真是个大美女。但徐承钢提供的方宇女朋友名单中有一个说是校友，但不是同学，应该不是她。

  林燕说，“不用客气，我和方宇是同学，做这些也是应该的。”心里道，怪不得这臭小子无视我的告白，这么个大美女藏着呢，欧阳啊欧阳，你就认输吧。

  方琳接着介绍说，“这位是徐凯哥，徐凯哥是和我哥一个宿舍的。现在是省第二人民医院外科副主任医师，年底也要晋升了。”

  苏清柔同样伸手和徐凯握了握。

  徐凯笑嘻嘻的说，“方哥是我们老大，我只是他的小跟班。”

  苏清柔捂着嘴笑了笑说，“他这个大哥现在需要你们来照顾了。”

  徐凯信心满满的说，“没问题，有我们在，您尽管放心。”

  徐凯坐下后才注意到杨明，“哟，杨秘书来啦。”赶紧又站起来，绕过椭圆形会议桌。

  杨明不敢托大，起身迎过来，两人刚好在中间的位置，握了握手，“徐医生，刚才看监护室里背影像你，没想到真是你。”

  徐凯大大咧咧的说，“我们昨晚上一帮同学一起来的，手术结束后我们老主任让我俩留下。”

  杨明赞许道，“挺好挺好，都是老同学，照顾更到位。”

  两个人认识不奇怪，临海的宦官子弟圈子经常活动，有几次请过几位领导秘书，杨明也在其中。

  杨明能当秘书自然有他的能耐，除了把领导侍候的舒舒服服，还有两个特长，一是拿得起放得下，他可以狗仗人势耀武扬威，也可以甘愿做狗，只是要看对象是谁。比如在一众官家子弟面前，他就学的挺乖，说话做事唯唯诺诺。另一个特长是过目不忘，不论是看人还是看到的东西。

  和徐凯寒暄完回到座位，杨明盯着林燕看了一会，问道，“你爱人在财政厅吧？”

  林燕一愣，点了点头，“杨秘书认识？”

  杨明笑着说，“刘副省长分管财政厅，有一年年会上，见你和你爱人一起去的。”

  林燕“噢”的一声，“是的是的，请杨秘书多多关照。”心里道，这位秘书大人够可以的，自己就参加过那么一次，也没跟他说过话，却被他记住了。

  杨明说，“廖处长很能干，年轻有为。”

  林燕礼貌道，“谢谢杨秘书夸奖，我一定转告他。”

  在场的人中，李晓荷是最尴尬的一个，除了偶尔安兴市政府办主任邱泽星跟她说几句话，其他人都当她是空气了，这在以往是没有过的。心里不免感慨道，真是不到京都不知道自己的官小，这方宇到底踩了什么狗屎运，眼前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背景一个比一个深，看来以后得多回来和他走动走动。

  寒暄过后，萧家强说道，“宋院长，要不请两位医生介绍一下方宇的情况？”

  宋院长点头赞同道，“好的。”目光转向林燕和徐凯，问道，“林医生、徐医生，你们俩谁说？”

  徐凯看着林燕说，“林姐，你说吧。”

  林燕没推辞，清了清嗓子，用她空灵而优美的声音说道，“各位领导，昨天晚上，方宇被推到ICU后，我们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监测。夜里体温有些高，不过这是大手术后的正常现象，到今天早上体温就下来了，我们来之前再次测量，已经基本恢复正常。”

  “从心脏的监测情况看，也是昨天夜里有些缓慢，但也在正常范围内，目前心跳已经接近正常水平。根据我们对脑电波的监测情况看，由于手术使用了大剂量的麻醉药，所以，苏醒还需要一点时间，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判断，由于方宇自身体质好，所以恢复速度比一般人快些，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应该能醒过来。”

  杨明插话道，“那太好了。”

  萧家强问道，“大概什么时候呢？”

  林燕说，“估计三四点钟吧。”

  方琳激动的说，“太好了。”

  萧家强说，“这是好消息。”

  苏清柔高兴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方琳赶紧从手包里拿出一小包餐巾纸，抽出一张递给她。

  林燕接着说，“考虑方宇的手术过大，即使醒来，还需要在ICU继续观察两天，因此，暂时不允许近距离探视。”说到这儿，她停顿下来看了苏清柔一眼，继续说道，“家属可以进去探视，一次不超过两人，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其他人不能进去，请理解。”

  苏清柔边擦眼泪边点头道，“谢谢，谢谢。”

  宋海燕问了几个专业问题，林燕和徐凯都一一做了回答。

  刚刚介绍完方宇的情况，会议室门被打开了，苏清柔抬眼望去，眉毛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心里道，来的又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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