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分别总难过(3)
看着卷轴上的字迹,言舟苦恼的挠了挠头 。
虽然斯越说让他初定,但如果与以往的差太多,长老们会不会对他失望?
“主子。”桃花雪将怀中物什一件件放到石桌上,一边补充道,“斯越公子他、他一会儿就来。”
见着桃花雪那紧张模样,言舟无奈摇摇头,接过空白卷轴、展开,覆在原先的卷轴上面。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言舟抬眼看了看他。
“嗯,只是,那位藏锋,是……”桃花雪低下头,皱眉斟酌着词措。
“是师父的…嗯,也不对,应该算他中意我师父做他主子,但我师父没同意。”言舟沉吟片刻,中规中矩的答道,“若想知道,不妨问问?”
“哎……不太敢。”桃花雪蹙眉,又摇摇头。
“是不敢,还是不小心得罪人家了?”言舟几乎下意识这么问的。
末了他自己也疑惑怎么这么问,总觉着面前这人似乎没少这样。
“啊……这个呢……嗯……”
看着桃花雪“啊啊嗯嗯”半天也没说出后话,言舟心知事实实际情况八九不离十,也没多说。
“公子,小心烫。”斯越在石桌旁支起一张同高的竹制桌,又回屋去将茶壶端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一边不忘嘱咐言舟。
“嗯。”
“藏锋。”
言舟应声回过头,藏锋和洛栾并肩走来,见他们行礼,言舟淡淡“嗯”了一声。
“这是以往的武林大会所使用的膳食规模,酒一般用副院大人后院种山茶花那块地埋的。”藏锋说着将手中卷轴递过去。
“其中,上一任揽霞阁阁主今年不来,他的忌口今年便不需再注意,”斯越适时开口补充,“另外,今年来的学子应当会比较多,除了酒水,也需额外注意果汁与茶饮量。”
听着斯越说了一大通,言舟刚拿起笔,却发现没有墨水,只好又放下笔去磨墨,还不忘顺便操心桃花雪和藏锋的事:
“对了,藏锋,你这两天,或者现在有空吗,带桃花雪逛一下白及院吧,如今除了斯越,就只有你熟悉这里了。”
桃花雪诧异抬头,看看言舟又与藏锋对上视线,只好点头。
“现在有空,”藏锋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桃花雪,询问道,“我们,走吧?”
“啊、好。”桃花雪忙不迭点头,跟在藏锋身后。
“看他们如今的模样,倒想起我那时与书铭。”言舟抬眼看了一眼将人的背影,摇头感慨道。
“主子与剑灵,总会有相似之处。”
“哪能呢?你与白泽,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吗?”
言舟忽然这么一问,斯越一下也没反应过来,愣愣望着言舟。
“原将我造出的本就不是白泽大人,造物神已经陨落,如今世间万物,很难再更新。”斯越无奈扯唇浅笑,笑容却苦涩难看。
“可你依旧可以修复、也可造物。”言舟看着斯越,开口安慰道,“造物神大人知晓你如今成就,定会为你骄傲。”
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没底,他可没见过那位造物神,又怎能随便评价祂。
“为我骄傲吗?修复与拟造的能力 ,本就是祂赋予我的,我似乎没什么值得祂骄傲的。”
“可你也带着‘造物神’活到了现在,不至于令祂彻底被遗忘。”言舟说着将磨好的墨放在桌角,执笔沾墨,悠悠落字,“人们常说,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遗忘,我想,神也是如此。”
“谢谢您。”
斯越话音刚落,言舟又放下毫笔,单手扶着额头,斯越不解:“怎么了?”
“拿些信笺纸过来吧。”言舟看着上面十个字里写错的三四个字,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我去吧。”洛栾说着往屋里走去。
“为何您突然让藏锋带着桃花雪逛白及院?”斯越又问。
“我怕他俩闹矛盾。”言舟抬手按了按眉心,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独处的时候,话说不准更容易说开。”
“对了,白泽他……能赶上武林大会吧。”言舟犹豫着问出那个在意许久的问题。
“能,武林大会多在九月十五到三十举办,我们可往后靠些。”斯越点点头,还不忘贴心提醒其他事项,“但需注意各个门派间收到信笺的时间,最好是提前两个月进行通知。”
“两个月…现在是……”
“六月初五。”斯越顺口应道。
“嗯……两个月都不到?”言舟突然有点崩溃。
武林大会的比试项目、各门派来此需要的起居饮食、比试项目的顺序安排……
“白及院足够他们住么?”言舟试图抓住点希望,看着斯越摇头,他抬手抓了抓头,“还需要注意他们上下山要用的时间——”
“这些,您初定便可,到时寻长老们商量一番。”
洛栾捧着信笺纸走到言舟身边,后者收起卷轴,让她放下。
“没事了……我想静一静。”言舟捂着头,挥了挥手。
言舟和洛栾会意,自觉离开。
看着桌面的卷轴,他一时无从下手,愣怔许久,言舟叹了口气,稍聚一小缕神力在指尖,绕指悠悠把玩着。
心头烦闷随着一声小雀啾叫烟消云散,言舟抬起头,接住那只雪团,不禁奇怪。
“你怎么来了?”言舟伸指戳了戳那只雪团。
话音刚落,一直独自呆在后院的仙鹤也飞了出来,站在桌边,慢悠悠梳理翅膀。
言舟看着那只鹤,他记得是初次尝试时间神殿的符咒,但他没想到白泽真将鹤养在白及院。
他忽然想念白泽了。
求偶期燥热难耐他都能放血硬熬过去,现在却度日如年,每一刻都如入炼狱,痛苦而难熬。
他挥扬手散手中神力,眼里隐隐有泪在涌,没来由的一阵心酸,仿佛被人掏出心脏,放在咸酸的水里浸泡般。
体内神力缓慢流动,清风拂面,就好像被人很轻很轻的抚了抚脸庞。
所有情绪在心头激荡又强制压抑住,痛苦难受到极致却无处发泄。
他怔了片刻,再也忍不住眼泪,低下头任由泪沿颊滑落。
“白泽你个混蛋,偏偏这个时候还阴魂不散……”
字词破碎不成句,碎入哭声中,一滴滴眼泪落在仅落了十个字的卷轴上,恰将错字晕染成墨团。
神力流转未停,流风似将他包裹,就如那人给他一个温暖而可靠的拥抱。
他将呜咽重新塞回喉中,任由眼泪落下,打湿卷轴。
一滴滴清泪,苦涩而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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