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似水流年
一晃眼又过去4个多月了,这期间一切都按部就班地发生着。
鳞比酒业的业绩持续3个月登顶了我国葡萄酒行业的销售TOP1,这给宋鳞比带来了巨大的安慰,同时也给乔本资产交出了一张满意的答卷。
本以为要花半年的时间才能开创出销售市场的局面,一年之后才敢谈盈利,没想到这短短的半年时间就能深耕市场,稳固地盘踞了葡萄酒界销售一姐的地位。
2个月前,宋鳞比也回了趟苍南,面对面跟父母沟通了她现如今的状况。
她把公司发展、财务状况、职业规划,和将要面对的种种困境,都一一跟父母解释清楚。
令人意外的是,父母都非常支持她的做法,原因是他们终于盼来了个小外孙。
虽然不是按部就班出现的人生计划,但跟按部就班的生活相比较,他们也非常乐意接受这种意外的惊喜。
果然是非常通透的父母。
爸爸妈妈还计划过段时间就来上海照顾她和小外孙,看这架势应该是迫不及待了。
这几个月偶尔司徒璞云会陪她一起去做产检,要问他们是否对现在的安排都满意,也很难说。
可能‘满意’是另一个维度的,而‘兴奋’则是比较容易实现的吧。
今天是去乔本开会的日子,身为酒庄的销售代理商,宋鳞比有责任去总公司做财务报告。
尽管她如今身怀六甲,也已妊娠7个多月,也不能耽误对工作的责任性。
提前到达会议室的宋鳞比,此刻正拿着手机,上下翻着自己的微信,逐一确认了哪些对话窗口是可以删掉的。
仔细看才发现,林邑来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跟她联系过了。心里略不是滋味,她微微叹了口气。
现在的身体状态已经严重影响她的日常起居了,走路的速度也比平时慢了一半,走100米就得停下来气喘吁吁,睡眠状态也很不好,每天晚上都要起来两三次。
她也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问自己,这样的选择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不管怎样,也是不可逆的。
一个在孕期里,几乎有大半天时间得不到关注、疼爱、关心和帮助,这样的一个孕妇的心理状态肯定是会失衡的。
幸运的是她有坚持看心理医生,坚持做运动,坚持去上孕期瑜伽课,坚持一切正向的活动,这才勉强打败了可怕的孕期综合症。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一个人在晚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的痛苦,一个人在深夜失去助力难以爬起来的难堪,一个人无处宣泄的苦闷。
强大的意念支撑着她到现在。一个人独自享受新生命完整的发育过程,一个人霸占这个孩子的所有的爱,一个人憧憬未来的一切美好,有趣,可爱。
十点,乔本高层在林邑来的带领下准时进入会议室。
许久未见的男人,浑身上下看起来还是那么熠熠生辉,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小可爱,这就是你的爸爸呀’,宋鳞比不由得摸了摸肚子在心里默默念叨。
走在前头的男人,一边跟手下交代工作,一边往里走,却丝毫没有抬眸。
走到会议室抬眼看到那张许久未见却异常清晰的脸时,他的语速突然停顿了,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他没想到还能再次这么清晰地见到她那张精致的脸,这张在他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脸,挥之不去萦绕不止,在他身边徘徊的脸,这张既令他惊喜又令他失落的脸。
此刻正左手托着腮,靠在桌面上,只露出上半身和脸,静谧的脸上似乎在散发着某种光芒。
她微微地朝他们点头示意,目光并没有对焦他,她也没有站起来,看不见她身上的那个挺着的肚子。
简短的问候之后,鳞比酒业的财务便开始做年度财务报告。
桌上的报表显示这一年的营业状态非常好,利润非常可观。这恰好证明了宋鳞比这几个月的付出和回报是正向的。
不光是对自己的人生规划,结婚生子,还是事业,都齐头并进,林邑来心里踅摸寻思。
之后便是宋鳞比上台给大家做年度总结和新一年的营销计划。终于可以看到一个完整的她了,她异常费劲地从座位里站起来。
旁边的人甚至先站起来去扶着她,并帮她把凳子拉开,她才能艰难地从会议室的桌子底下站出来。
除了身体的变化之外,她似乎又毫无变化。
站在台上给大家演示PPT和做报告的时候,那张脸还是那么认真,身上的套装也非常惹眼,那具美好的身体里正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莫名其妙地觉得鼻子酸酸的,这是嫉妒吧。
嫉妒这个女人从此跟自己毫无瓜葛,嫉妒这个女人身体里正怀着别人的孩子,嫉妒,亦或是羡慕。
只见她身穿合身的格子套装,他有点弄不懂她现在的孕期是几个月,只觉得非常大,但又特别灵巧。
她穿着一双白色的荔枝皮乐福鞋,鞋面上的金色马鞍扣时不时随着她的走动,在灯光的折射下闪着光,一闪一闪的,像海平面上的航标灯,又像扎眼的阳光。
头发变成了齐肩的中长发,垂在肩上的头发看起来特别顺滑。她时不时还用手把掉下来的头发勾到耳朵上,这个动作十分常见,
但在她身上又特别迷人。他现在无比迷恋她的任何一个动作,包括脸上的微表情,手上的小动作,和凸起的肚子。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难道他想给别人的孩子当爸爸吗,有可行度吗,他不敢继续往下假设。
很快报告结束了,一身轻松的宋鳞比收拾好自己的演讲稿,拿着自己的PPT和电脑走了过来。
虽然身上一堆东西,和挺着肚子,此刻的她却看起来无比轻松,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灿烂的笑容。
“林总,您对今天的报告还满意吗?”
像是一个毫无私人瓜葛的下属的问候。
“你今天的演讲特别精彩,年度销售也特别可观,辛苦了~”
“您满意就好,那我们继续努力~”
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林邑来转过身背靠着外面,看着她的脸,
“你,过的还好吗?”
听到这句话,宋鳞比差点没兜住,但又马上低下头佯装平静地说,“我这不是挺好的,我有孩子,而且马上快8个月了。”
“嗯~”
“你还好吗?”
林邑来看着她的格子套装,似乎被某种魔力给牵引住了,他的目光和思绪都沉浸在这些黑白格子里去了。
此刻他突然想到克孜尔千佛洞里的那些菱形的佛像壁画,那千年的古城墙,经历的千年的洗礼仍屹立于世间的文明,是多么的伟大。
突然就伸出手来,摸着她凸起的肚子。
这个突兀的动作把宋鳞比吓得一激灵,她没想到他会摸了她的肚子。
她全身略显僵硬,不知该做何反应。
此刻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情绪的变化,焦虑地在肚子里翻了个身。
某个身体部位撞上了恰巧扶在肚皮上的那双温暖的大手。
这个时刻比刚才那个抚摸更令宋鳞比感到窒息,她不知道这是冥冥之中的什么该死的命运的安排。
林邑来更是震惊,这个小动作令他的理智逐渐涣散。他又沿着凸起的肚皮上下摸了摸,然后激动地把她搂过来。
他用力地抱住她,把她的头禁锢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其动弹不得。
他把他的呼吸凝重地喷洒在她的耳朵边,她的头发上,并在她头上悠悠地传来一句,“我好想你。”
听到这句话,原本根本不敢大声呼吸的宋鳞比,也彻底破防了。
她趴在他的肩膀上呜呜地哭泣起来。从小声唔咽到情不自禁的大声呜呜,就咬着嘴唇一声也不敢吭,闷闷地唔咽,把这几个月以来积攒的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
她的情绪在他的带动下,被放大到难以自拔。她默默替自己不值,默默替自己叫冤,默默替自己心疼。
这几个月扛着的压力和委屈,全都在今天涌向这个肩膀。她不知道自己渴望这个肩膀,她也不知道自己怀念这个怀抱,她更不敢肖想面前的这个男人。
哭到最后,她推开了他的肩膀,独自坐在椅子上,仍在放声痛哭。也许哭了一个世纪,也许哭了半辈子,也许哭了10年。
林邑来站在她身边,缓缓地拍着她的肩膀。
大概是孕激素对她造成了如此这般的失控和狼狈。
她喃喃喘息,逐渐平稳了自己的情绪之后,从包里拿出纸巾,轻轻揩干自己的歇斯底里,把手上的纸装进文件夹,再把文件夹和电脑一股脑装进了手提包,扶着会议桌推开凳子,站起身来就往外面走了。
留下空荡荡的回音,和林邑来。
有这个怀抱就够了吧,以后的日子,自己来心疼自己。
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她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继续按部就班地生活着。
自此以后,她再也没来过乔本资产,所有的报告和接洽工作她都交给自己的副总。
那个拥抱被留在了那个会议室里。
林邑来彻底成了她的过去式。
同样,似乎被什么魔力牵引了,林邑来也将会议室那个失控的自己锁在了那里。
就像毫无瓜葛一样,就像没有那次的失态一样,继续工作,继续结婚,继续生活。
他跟沈碧欢的婚礼空前盛况,整个世界都给这一天留下了浓重的一笔印记。
婚礼仍旧在上海举行,没有选择在自己家门口,而在上海,或许是为了将就某人,上海才算是林邑来的主场。
在这些小细节上,沈碧欢很将就他。得到他这个人,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其他什么她都不放在眼里。
当然婚礼也并不在凯悦,或者某个星级酒店里举行。
为了保持低调和维护来宾及新娘的重要身份地位,婚礼在上海郊区举行。
这是一个从来没有对外界开放过的建筑群,位置优越环境隐秘,安保系统跟大人物身边的是同一个系统。
这个小小的要求是沈公亲自提的,大家都没有理由反驳。
所以能收到请柬的人,是筛了又筛,经过层层挑选,直到某部门领导的最后确认点头,这个名单才算真正定下来。
可想而知,所有收到请柬的人,背景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比进国安有过之而无不及。
除了宾客,媒体也是如此。全世界能通过筛选的媒体只有某局,所以除了自己家钦点的媒体之外,其他人都只有旧照和一整面篇幅的故事,就看谁的想象力更丰富吧。
初次当新娘子的沈碧欢可以用圆满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完美的婚礼,完美的婚宴,完美的礼服,完美的妆容,完美的设计,还有最完美的新郎。
她的婚纱是特地飞到法国找设计师单独定做的,因为定做周期时长,这才把婚礼安排到大半年之后。
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这一身席地的鱼尾裙摆虽然只是简单的绸布,没有一丝点缀。
但这设计感和流畅性让人赞叹不已,仅仅用最简单的方式就表达出美的极致所在。
这个婚礼对她而言是完美的。
新郎的喜悦之情也不亚于新娘子,这隆重的仪式感令他享尽了风头,第一次结婚,这个场面足以满足了他对隆重的所有要求。
面对自己的亲朋好友激动之情也难以抑制,面对身份特殊的来宾,他更是体贴周到。
对于双方来说,这都是一场令人满意的较量。
那种满足感足以令他将其他心情全都抛之脑后,就连吴季来祝贺他时,他也没有因为想起吴季的另一个女伴而感到沉闷。
吴季这次是一个人来的,他没有带宋鳞比一起参加,因为他知道她是不会来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上一次约她出来的时候,还是三个多月前了。
她当时的状态令他感到十分震惊。她果然是一个人当了妈妈,那种状态比他意想中的还要好,而且竟是十分享受的状态。
所以他这次也没有约她,生怕打扰她那种怡然自得的满足感。
说真的,来不来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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