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人裂了
鹿爻垂下眼，手指无意识的在这个网站界面滑动。
目前看来，这个狐狸会成为黏在她身上的一颗不定时炸弹，狐狸能偷拍她一次，就能偷拍她第二次，信息泄露会带来致命危险，她必须思考她的异能完全泄露的可能。
她把这个网站网站传到自己手机上，把张数的手机还给他道：“你要回自己的牢房还是你妹妹在一起都随你。”
即便呆在一个牢房，没有她的允许，张数也带不走张理。
张数已经深刻的认识到，周雅雅不是一个能被猜到心思的人，他低下头，抱紧了张理。
要说他现在最后悔的事，不是来抓周雅雅，而是带着妹妹来抓周雅雅。
在异能界里，杀人或者被杀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这八个字在异能界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一直小心谨慎的不做太过危险的事情，在保全自己性命的同时，给自己和妹妹寻找一片立足之地。
来抓周雅雅的时候，他也没有一丝独占周雅雅的心思，只想着用她的血来给妹妹提升异能之后，就她卖给大组织，换取更多的利益。
可是他没有折损在其他来抓周雅雅的人手里，甚至没有时间把妹妹推开就被周雅雅抓了。
要是他一开始把妹妹留在家里，他死了也就死了，但他死了以后，妹妹一个人能独自存活吗？
鹿爻一走，小一小二便被放了出来，她们高高兴兴的跑到张数身边，嘻嘻嘻的叫着哥哥。
张理伸手拉了拉张数的衣服。
张数：“怎么了，手疼吗？”
“哥哥，吃面。”
“嘻嘻嘻，阿理要吃面。”
“嘻嘻嘻，天亮啦，吃面做娃娃。”
张家的人都喜欢吃面，很久以前妈妈还在家的时候，会熬制各种酱料来做面条，后来爸爸带着生病的妈妈搬走了，每天早上煮面的人变成了爷爷，再后来，只剩下张数煮面条给张理吃。
对于张理来说，早上起床就应该吃面，吃完面她要继续做娃娃。
张数抱紧张理，沉声道：“妹，咱们现在在外面，不能煮面，哥哥去买给你吃，好不好？”
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但张数没有纠正张理的时间认知。
张理没有反应，张数知道她同意了。
他站起身，给鹿爻发了一个消息，说明了要出去的理由和回来的时间，虽然他手上的空间钥匙没有被鹿爻取消，他可以自己出去，但阶下囚就要有阶下囚的自觉。
鹿爻回复得很快，张数收起手机，对张理道：“哥哥现在就去买面条，你乖乖的在这等我。”
正要走，张数突然想起齐一思在隔壁，脚步一转走到中间墙壁处，扬声道：“齐一思，你在隔壁吗？”
“……在。”
鹿爻走的时候就把齐一思也放了，理智逐渐恢复的她回想起自己刚才丢脸的行为，自闭的坐在床上反省自己。
张数：“我要出去买吃的，你有想吃的东西吗？我给你带回来。”
齐一思双手环抱住腿，把头埋进去，闷声道：“不用了，我不饿。”
张数察觉道齐一思状态有些不好，可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可以互相安慰的地步，他只是想和对方打好关系，方便以后请求对方照顾妹妹而已，被拒绝后也就不再多言，摸了摸张理的头出了空间。
张数观察一下周围，径直走进了一家服装店。
张理需要做娃娃，但在不熟悉的城市里找卖布的地方比较困难，他只能买衣服回去给张理剪。
买了黑色、白色、花色的长裙，又在超市买了针线盒、小桌子、抱枕、台灯后，张数才去给张理买面条。
张理坐在小桌子面前，夹起一箸面条举向张数，张数低头咬了一口，把剩下的推给张理道：“哥哥吃过了，剩下的你吃吧。”
张理听话的地低下头，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小一小二站在身边，盯着张理吃。
张数坐在张理对面，第一次认真的环顾关住他们的空间，其实他心里一点都不怨恨周雅雅，技不如人而已，换做是他抓住了周雅雅，他肯定会毫不犹豫把周雅雅卖掉。
现在他只希望周雅雅是个守信的人，他认真帮她做事，抵消债务之后带着妹妹从这里离开，不然他就只能带着妹妹一起死了。
妹妹没有他是无法在异能界存活的，最差的结果就是他们一家在地下团聚，他不希望这天到来。
——
鹿爻出了牢房便开始思索接下里该怎么做，狐狸这个隐患是非除不可，第二波攻击也迫在眉睫。
——F市不能继续呆下去了。
“看来要赶路了。”
徐毕归听到鹿爻的喃喃自语，问道：“要去哪？”
“不知道。”
鹿爻看向徐毕归，“徐毕归，你真的要跟着我走吗？你和我不一样，没有仇人，能安稳的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跟着我走的话，我无法担保你的人生。”
徐毕归皱眉：“说好了我们一起走，等所有人都杀了以后我们再回来。”
鹿爻：“……我没说过。”
徐毕归：“我们相亲已经成功了，下一步就是结婚，一家人当然要在一起。”
“……”
相亲成功了吗？
徐毕归非常理所当然，鹿爻的要求他都满足了，相亲当然是成功的。
鹿爻眉眼弯了一下：“随便你，要跟就跟吧，你厌倦了的话，随时都可以走。”
这种朝不保夕、无法确定未来的时候，再和他纠结这些太幼稚了，随他吧，徐毕归的异能这么强，还可以变幻模样，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脱身。
“对了徐毕归，我可以用你的异能制作异能卡吗？”
鹿爻想搜集每一个人的异能，但徐毕归又不是她的敌人或者俘虏，她不会不管徐毕归的意愿冒犯行动。
徐毕归心情很好的伸出手道：“好。”
他喜欢这种鹿爻拜托他的感觉。
鹿爻拿出异能卡书，让徐毕归朝上面输送异能，很快，一张新的异能卡完成，徐毕归本人看不出任何异能透支的模样。
徐毕归把这张他的异能制造的卡片捏在手里，催促鹿爻道：“你试试我的异能。”
鹿爻之前只使用过罗文尧的异能，徐毕归想知道鹿爻使用他的异能是什么模样。
鹿爻对徐毕归的异能也很好奇，意念一动，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怎么样？”
徐毕归在鹿爻身上感受到了自己的气息，这真的是——非常愉悦。
鹿爻不能说话，她现在全部的精神都用来稳住身上的每一个吞噬体，她总感觉，这些吞噬体像是被袋子装住的小球，总想着往外跑，她要控制住很艰难。
徐毕归以为鹿爻出了问题，伸出手就要拿出鹿爻手中的异能卡，结果这一拿，鹿爻裂开了，四分五裂后碎成了星光。
和徐毕归的黑色吞噬体不同，鹿爻分解出来的吞噬体是淡金色的，就像一滩金水流淌在地上，星光闪烁。
徐毕归眼里闪过惊艳，伸手捧起一滩吞噬体，胸腔似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他想把鹿爻塞进他的心脏。
徐毕归这么想，也真的这么做了。
他的胸腔变成吞噬体，中间打开一道口子，小心翼翼的把手中这捧吞噬体往心脏送。
“住手！”
鹿爻咬牙切齿的看着徐毕归的动作，费劲的勉强重新凝聚出人形。
她意念召唤，把徐毕归手中的吞噬体召回自己身上。
徐毕归猛地合掌，把所剩不多的吞噬体紧锁在手心，“我和你交换，我把我的吞噬体给你，你把你的吞噬体给我。”
鹿爻：“……”
这话说的就像小学生交换文具一样，可这分明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鹿爻不知道徐毕归手里捧着的是哪一部分，花费了近五分钟重新凝聚成人形，检查自己一番后，伸出手道：“把我小拇指还给我。”
她的左手小拇指缺失了。
徐毕归执着道：“手指还给你，你给我其他地方。”
鹿爻：“……”
她能给什么地方？给哪个地方她都得残缺。
徐毕归见鹿爻不同意，脑子终于思考了一回，说了一个鹿爻无法拒绝的条件：“这是我的异能，作为交换，你得给我一些吞噬体，头发也可以。”
鹿爻嘴角抽了一下，这还是真的会挑地方。
摸着一头长发，鹿爻有些心疼，但这是徐毕归提出来的报酬，在她能接受的范围。
她捏起一缕头发。
徐毕归：“不够，头发的话要多一点。”
鹿爻又加了点头发进来，徐毕归还是不满意。
最后鹿爻生气了，直接把肩膀以下的头发都给了徐毕归，给自己换了一个齐发发型。
徐毕归松开手，把鹿爻的小拇指还给她，高兴的捧着一大摊金色。
鹿爻看着她头发变成的吞噬体消失在徐毕归手里，完全不想问徐毕归把头发放哪了，她低下头，开始研究她的‘蚕食’异能。
徐毕归的蚕食是可以吞噬所有能提供能量的活物或者能量体，把其他人的能量转化成自己的能量，可她的情况不太一样。
明明使用了‘导演’卡之后，她就拥有了和罗文尧一模一样的能力，但使用了‘蚕食’卡，她不能吞噬别人的异能不说，反而变成了提供能量的存在。
原本被她身体锁住的MF3563能量散布在每一个吞噬体上，分解之后简直就像是把自己切片去喂给别人吃。
此外鹿爻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她分解出来的吞噬体能一直存活。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她的每一个吞噬体仿佛都带着无尽的活力，包括她给徐毕归的头发，她甚至能隐约感受到一丝意识，仿佛她本人裂成了千万个，每一个都是她，又每一个都不是她。
鹿爻做出了一个决定，她从自己身体各处都取了细微吞噬体出来，像养徐毕归的吞噬体那样，单独的封存在空间泡里。
凭借她的再生能力，这些吞噬体的缺失不过十几分钟又能被养出来，根本伤不了她，刚才她只是不想给徐毕归她的器官组织。
做完这一切，鹿爻把徐毕归的‘蚕食’异能卡封存起来，这张卡不适用于她，她想用这张卡伪装模样的风险太大。
徐毕归感知到鹿爻身上的蚕食异能消退，心里有些微的失落，但感受到身体里活跃的吞噬体，他又忍不住的高兴。
鹿爻没理会徐毕归，走出了三室一厅，外面的苏许双几人已经治好了伤，见到鹿爻，几人齐齐站起来。
“学姐，你剪头发了？”
苏许双的目光停留在鹿爻明显变短一大截的头发上，垂下的手隐隐有些颤抖，面上却只是露出一丝震惊的表情。
“嗯。”
鹿爻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带着一丝习惯的微笑道：“我找你们是想和你们说件事。”
“现在追杀我的人很多，你们跟着我很危险，所以你们要是想出去的话，我现在就让你们出去。”
“不不不，学姐，我们跟着你。”
苏许双想也不想道：“学姐知道我们来的目的，徐毕归他会一直跟着你，所以我们也不会离开学姐，还希望学姐能收留我们一段时间，至于敌人……我们虽然很弱小，但偶尔还是能帮到学姐的。”
苏许双真诚的看着鹿爻：“学姐，我们还是坚定我们的猜测，您放心，我们不会勉强您和徐毕归在一起，但请你让我们跟在你身边，至少在我们回去之前，我们想确保您是安全的，不然我们真的不甘心来这里一趟。”
鹿爻扫视他们一眼，笑容不变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就继续呆在空间吧，我的小命我会好好珍惜的，不为徐毕归，仅是我想活着而已。”
苏许双没有说话，能选择活着，谁又会选择去死，但偏偏不是想活着就能活的。
鹿爻这次真的是来给他们做个选择，她和这个世界的异能者的纠纷，与苏许双几人无关，她连给徐毕归承诺都做不到，更无法确保苏许双几人的命。
不过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那她就让他们呆在空间，只要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不后悔就行。
说完，鹿爻让三花搜寻周围的异能者，他们要开始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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