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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南宋连环杀人案


南宋时期。

  杭州发生一起蹊跷命案。

  曲折离奇,一案未了一案又起,案中叠案。

  死伤八九条人命,当真是骇人听闻。

  杭州城西门外,有个木工作坊。

  有几十个木匠在此做工,生意相当兴旺。

  有一日。

  作坊发工钱,张三发现自己少发了便去问老板。

  老板找出工薄查看,发现分毫不差。

  这工薄是工长登记的,张三便去找工长钱二,想问明情况。

  钱二是个暴脾气。

  听张三说自己算错了账,心中恼怒,不肯承认,还说是张三诬陷自己。

  两人言来语去,火药味渐浓,眼见就要动手,幸亏其他师傅们拉开,方才止住一场争斗。

  不过从此之后,两人反目成仇,见了面谁也不搭理谁。

  作坊里有个王老儿。

  见他俩视同仇寇,都在一个作坊里做工。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便和几个工友商议做个和事佬,买点酒菜,请他二人前来,说开了也就好了。

  当晚酒席在钱二家摆开。

  酒席上,推杯换盏之际。

  钱二事前逞强好胜,事后想想也有点后悔,见众人搭好了台阶,便向张三赔不是。

  张三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见钱二低头,心中也觉得惭愧。

  回敬钱二一杯,两人重归于好,把酒言欢,好不痛快。

  众人直吃到深夜,方才散去。

  此时张三醉意浓浓,钱二见他步履蹒跚,恐他出意外,便扶他回家,一直送到张三家门口,方才离开。

  次日清晨。

  钱二正在家吃饭,张三的妻子郑氏突然上门询问:“我丈夫张三去哪了?”

  钱二道:“昨晚在我家喝酒,我见他喝醉,便送他回去了,一直送到你家门口我才回来。”

  郑氏道:“可是我昨晚一夜不曾见他,现在人在何处呢?”

  钱二道:“没道理啊,我昨晚明明送他回家了。”

  于是便吆喝众人寻找。

  可是找了一天,也不见张三的踪影。

  郑氏见状,坐地上呼天喊地的痛哭起来。

  并大喊:“你素来与我丈夫不和,昨晚一夜未归,一定是你把他害了。你快还我丈夫来,我要报官。”

  随后把钱二拉扯到衙门。

  知县听闻出了人命,不敢怠慢,迅速升堂问案。

  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虽然郑氏一口咬定是钱二害了他丈夫,可是没有尸身,也无法结案。

  便差衙役四下寻找,找了几天几夜,也没能找到。

  郑氏则在堂上大哭大闹,一口咬定是钱二与自己丈夫有仇,杀害了自己丈夫。

  知县找来工人询问。

  发现张三和钱二确实有过节。

  虽然众人说两人已经喝酒和好,但是钱二依然有嫌疑,便将钱二锁起来问话。

  知县问道:“你说你将张三送到家门口,可有碰见别人?”

  钱二道:“当时深夜,张三家又在偏僻的河边,并未碰见他人。”

  知县听了大怒,惊堂木一拍。

  喝道:“既无人看见,怎知你是否将张三送到家门口,我看你是不动大刑不肯招供了?”

  随后钱二被大刑伺候,被打得皮开肉绽。

  钱二吃不消,只得招供是自己因为和张三有隙,所以把他杀了,弃尸河中。

  知县闻言,立即派人去河中寻找张三尸身,找了许久,一无所获。

  尸首没有找到,法律无法结案。

  知县只好将钱二收押,督促衙役限期内必须找到尸首。

  一日,衙役忽然前来禀告。

  说是河中打捞出一具尸首。

  水泡日久,已然腐烂,难以辨认。

  知县立即传郑氏来辨认。

  郑氏一见,便扑上去大哭,随即不省人事。

  之后郑氏苏醒,哭道:“我丈夫老实本分,从不做歹,不想被人所害,落得如此下场,黄天不佑善人啊,我可怎么活啊,我可怜的丈夫啊。”

  这哭声,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既有钱二的画押,又有被害人尸首,知县当即结案。

  将钱二打入死牢,公文送交上级批复,等待秋后处决。

  案件刚处理完毕,忽然堂外鼓响。

  带进来一看,一个年轻人揪着一个瘦子,跪下禀告:“小人李狗儿,爹爹一月前骑驴进城,至今未回。

  便请亲戚朋友寻找,一月有余仍不见踪迹。

  今日小人寻找途中,遇见这个瘦子,背着一张驴皮,这驴皮这毛色与我爹爹骑的那头驴非常相像。

  我便假装买驴皮,摊在地上一看,果然是我爹爹骑的那头驴,不想被这瘦子宰杀了。

  现有驴皮作证,求大人做主,问出我爹的下落。”

  李狗儿说罢将驴皮呈上。

  知县遂问瘦子,瘦子表示自己叫孙孟,这驴子也是自家所养,日前宰了,打算进城卖皮。

  李狗儿道:“大人休听他胡说,这驴子分明是我家的。”

  两人争执不下。

  知县道:“既然你俩都说是自己家的驴子,可有记号?”

  孙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李狗儿却说出驴子的记号,知县一查,果然无误。

  孙孟无话可说,遂交代说驴子是自己在路上捡的。

  知县怒道:“先说是自己家养的,后又说是路上捡的,我看不懂大刑是不肯说实话了。”

  于是命令衙役大刑伺候。

  孙孟挨了一顿打,连忙招道自己是见财起意,杀死骑驴的老翁,抢走驴子。

  知县又问尸首下落。

  孙孟先说埋柳树下了,又说丢在自家粪坑了。

  衙役前去都没能找到,便去牢里拷问孙孟,不料孙孟已经死在狱中了。

  转眼到了秋后,刑部发来批文,钱二被处斩立决。

  原来一起在作坊里做工的老伙计,心中颇不是滋味。

  说道:“当初想做个和事佬,不料无端害死两人,真是悔不当初。”

  其他工匠也道:“钱工头虽然脾气火爆了些,但心肠不坏,绝不会杀人害命,必有冤屈。”

  其他工匠也随口附和,随后众人想出一个法子。

  就是筹钱悬赏,谁能提供真实信息,可得赏金。

  悬赏如下:

  敬告诸位君子好汉,如有知晓城西作坊工匠张三死亡情况者,可得赏金百两。

  随后将悬赏告示贴了出去。

  一日两日没人前来领赏,就在众人有些灰心之时,没想到第三日竟然有人揭了告示前来领赏。

  原来事情真的没这么简单。

  前来领赏金的是个小乞丐,他说他知道张三被害的真相。

  众人一听来了顿时警觉起来,但是空口无凭,小乞丐怎么证明说的是实话?

  小乞丐附在老工匠的耳朵说,今晚如此如此,必能知道真相。

  当天晚上,老木匠招呼了一帮工匠,随着小乞丐来到张三家门口,藏在暗处。

  此时张三家里只有郑氏一个人在家,小乞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小乞丐进去之后,见郑氏在家涂脂抹粉,艳丽动人。

  便装作喝醉的样子,直接拉住郑氏的胳膊,往床铺拉去。

  郑氏见状大怒,喝道:“何方贼子,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说罢挣脱小乞丐的手,就要打去。

  小乞丐见状,喝道:“你这妇人装什么正经?”

  说罢撩开床单,开始扒拉。

  原来郑氏的床是砖头垒的,小乞丐一块砖一块砖的揭。

  郑氏见状大惊,整个人竟然显得不知所措,呆在原地。

  小乞丐继续扒砖,忽然大叫一声:“啊,这什么东西,大家快来看看。”

  小乞丐喊罢,外面冲进来一群人,正是跟来的那群工匠。

  大家进来一看,竟然发现尸身,被切割成几块,十分血腥,惨不忍睹。

  人命关天,大家不敢怠慢,赶紧禀告衙门。

  衙役迅速到来,将郑氏拘到衙门。

  到衙门之后,郑氏心虚,便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郑氏有个情郎,叫高陈,是当地的恶霸。

  郑氏嫌张三不懂风情,便暗地里私通高陈。

  经常趁张三不在家,和高陈在家里鬼混。

  那一日,张三去参加和解宴,郑氏便喊来高陈,一起在家中私会。

  半夜时分,高陈和郑氏鬼混之后,准备离开。

  发现张三醉倒在门口,郑氏想和高陈做长久夫妻,便一不做二不休。

  伙同高陈将亲夫张三谋害,并让高陈将其尸身分割砌在床下。

  为了掩人耳目,天亮之后,郑氏便装模作样的去钱二家找丈夫,以嫁祸钱二。

  知县听了大怒,让郑氏当堂画押,并下令将郑氏关入死牢。

  随后拘来高陈,高陈到公堂之后,见郑氏模样,知道事情败露。

  先是抵赖,知县一声惊堂木,高陈吓的屁滚尿流,只得交代了实情。

  知县叫其画押,随后将高陈打入死牢,听后发落。

  这个案子很清晰了,张三的死是其妻郑氏和情郎高陈所害,钱二属于冤死。

  张三的尸首在其家床下被发现,那么之前那个尸首是谁的?

  知县唤来当初负责衙役查问,衙役自知事情败露,难以隐瞒,只好招供。

  原来当初知县让衙役限期找到张三尸首,否则绝不轻饶,衙役眼见寻找不到,便铤而走险,杀了个人顶替。

  正好有个骑驴的老汉经过,便拦住其路,将其推入河中淹死。

  老汉骑的驴子则惊慌逃走,被孙孟撞见,孙孟也因此冤死狱中。

  知县大怒,让这两个衙役当堂画押,随后打入死牢,并发书上级,等待批复。

  没多久批复下来。

  郑氏不贞,谋杀亲夫,被判浸猪笼。

  高陈与郑氏私通,谋害人夫,被判宫刑之后车裂。

  两个衙役则被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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