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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都是人精


屋门忽然被人推开!

  齐忠廉笑眯眯地走进去,就像回自己房间一般:“四位长老休息的可好?”

  扶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是——新教主?”

  齐忠廉瓮声瓮气答了句:“嗯,不错。”

  “你有何能耐啊?能坐掌我银月教?”流光语带鄙弃。

  齐忠廉不以为杵,用淡淡的口吻说:“本教主别的能耐没有,只有一点尚可说得过去……”

  晴雪不自觉追问:“什么?”

  “我可以在顷刻间覆灭你们所有!比那个什么雪君逸的剑杀人还要快……”齐忠廉说话慢条斯理,但一股子直透身体的狠辣却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应该也算一点‘本事’吧?”面具之下,他带笑的语气里仿佛藏着一把刀。

  四位长老很明显地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许久之后,四人不情不愿,微微颔首鞠躬:“教主。”

  “很好。”

  “听说,你们帮智渊给教众解毒了。”齐忠廉随意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面具嘴巴处透出的声音充满致命的危险味道,“这毒——是彻底解了?还是没解?”

  四人迅速走了个眼神交锋。

  扶风和晴雪不约而同道:“解了。”

  其余两人在同一霎那脱口而出的却是:“没解。”

  “嗯?”齐忠廉看向四人,洞悉一切的目光透过面具挖空的眼珠部分直刺而出,“想清楚再回答。别太着急。实在不行——你们统一个答案?”

  他猛然拂落桌上所有东西,喝问:“到底解了没有?”

  “解了。”/“没解。”

  很笃定的语气。

  给出这答案的人却是换了换。

  四个人又尴尬又懊恼地用眼神“指责”对方怎么“不会看眼色行事嘛”……

  花影主动站出来说:“你们两个老糊涂,怎么可能没解?自己刚弄出来的解药,外头吃得不好好的么?”

  “启禀教主,真的是解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句,“小苗做事,您放心。他是个好孩子。打小我看着长大的……”

  其余几人也见机上前说好话。

  扶风道:“我们信得过他。方子肯定是交出来的。他帮大人做……”

  话未说完,花影暗暗踢了他一脚。

  扶风刹那住嘴,突然停顿的话语听起来突兀又怪异。

  齐忠廉只作没看到这些小动作,似笑非笑轻哼了下。

  “呵呵呵,他帮教主做事一直用心竭力。这点毋庸置疑的!”流光忙将话接上去。

  晴雪又追加一句:“适才是太激动了,一不小心就胡乱称呼了。”

  齐忠廉静静看着他们表演,面具之下,神色愈冷。

  “激动?那为何初见本教主,没见几位如此‘激动’?”

  话音落地,四位长老再度陷入“冷场”。

  “我们知道,您有些自己的‘定夺’。小苗是和我们说了。”

  “我们也不是白活那么多年的。知道出去了那些话能说。那些不能说。”

  “嗐,我们其实不出教。”

  “对对对,很少出。”

  “不出。呵~不太出,不太出……”

  齐忠廉看着几人拙劣的演技,失去耐心,冷笑一声站起来:“本教主知道了。也相信你们的嘴很严。”

  “几位都已经为银月教奉献了一辈子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这句话的含义不言而喻。

  几人纷纷从身上掏摸出长老。

  只有流光。

  他焦急地翻找一阵后,尴尬又局促地清了下嗓子:“我的——给阿倪出去做任务了。后来就没还回来……”

  齐忠廉忽而想起被他下令拔去舌头示众的那几个人。

  同时展出的还有一块长老令牌。

  原来是他的。齐忠廉心中暗想。

  被他的视线死死盯着,流光的心中有一丝不自在的压迫感,他垂下眼眸,时不时清下嗓子。

  “我知道在哪儿了。”齐忠廉又意味不明哼了声,径直穿过几位长老,走了出去。

  “恭送教主。”

  阿倪此刻正和其他弟子一起把守在院外。

  见到齐忠廉出来,他立刻迎上来:“教主。”

  齐忠廉眄了他一眼,言语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味道:“阿倪啊,这教中聪明人不少。没什么坏心思,能被信任的——却是寥寥无几。愁啊~~~”

  阿倪眼珠子一转,立马舔着脸笑道:“教主,您看我——属下愿意誓死追随教主!”

  齐忠廉停下脚步,深深凝视了他一会儿。

  阿倪那坚定地想往上爬的心思……都快溢出身体了……

  “哈哈哈哈。看你~说你聪明吧,你有时候还真挺耿。听不出弦外之音。”齐忠廉笑起来,语气中似有循循善诱之意,“说你不聪明吧,还知道该怎么接话、做事。你呀你~~”

  阿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要是不信任你,哪里会和你说这些?徒留些话柄给你?”

  “是是是是。属下一时猪油蒙心,犯蠢了。”

  齐忠廉这时正色道:“你要留意好苗智渊的一举一动。有什么问题,私下和我说。”

  阿倪暗自思忖片刻,很快便反应过来:“是。属下一定派人紧盯。”

  “另外,找个人看看,大家的蛊毒到底解没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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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虎郡·松月楼。

  此地已入冬。

  湿冷阴寒。常有小雨。

  云无心的痹病之症又犯了,疼得几乎难以直立行走。齐大夫日日施针煎药,也只是有些缓解。这是幼时留下的病根,经年累月间已然不可逆转。

  早晚会瘫痪的——齐大夫曾经很惋惜地给他下了“判决”。

  “我也是第一次做木工活,你凑活着用用吧。”雪君逸推来一把四轮车。

  云无心看了眼上头雕刻粗糙的花纹,又瞥了眼略有高低的扶手,阴霾多日的脸上终于破开一丝笑意。

  “老雪,这……确实一言难尽。”说着他伸手摸了摸这四轮小车,“哎哟~”

  雪君逸心一紧,瞬也不瞬凝视着云无心的手。

  “你这毛刺没磨光滑~”云无心啼笑皆非,“罢了,找块绸布盖上也不影响什么。”

  他伸出手指,笑得有些苦涩:“帮我瞧瞧,是不是有木刺进去了?我这两日手也不太灵活,做不得这些精细活计。”

  雪君逸拉过他的手指,细细检查,小心地挑去木刺。

  “嘶……”云无心倒吸一口凉气。

  雪君逸一下含住他的手指,舌尖轻轻略过刺处。

  轻软湿滑。

  恍若雨中丁香。

  云无心心旌神荡,白嫩的脸上腾地泛上红晕,慌忙抽回自己的手,尴尬地藏进了宽宽大大的袖子里……

  “这样会好些。”雪君逸也有些窘迫地背转过脸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这么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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