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佛口蛇心
镇远侯一拳打过去,把忠义侯的眼圈都打得紫红,又一拳,打在他的右脸,瞬间肿起,两人混打在一起。
段思墨拧着眉,却怎么也插不进手,索性跟母亲躲得远远的,思索对策。
本来都是出身高贵的体面人,却在府门口大打出手,实在是有失颜面。
围观者一边啧啧称奇,一边感慨,今年上京的热闹特别多,而且都还喜欢围着忠义侯府转,真是奇怪了!
“都散开,都散开!”
大理寺来人了,不由分说,拉开了打得如火如荼的两个人,并把镇远侯、忠义侯夫妇、忠义侯世子都带去了大理寺。
另有人把镇远侯夫人也带进了大理寺。
“你们害我儿子,本侯绝不会让你们独善其身的!”镇远侯狠狠地甩下这句话。
公堂上,程杰坚持说,是嫡母和忠义侯世子段思墨怂恿他去掳走白疏香,毁她清白。劫走白疏香那日,段思墨还从中相助,助他摆脱了宸王的暗卫。但因宸王相救,他没有得逞。
镇远侯夫人则称,忠义侯夫人厌恶白疏香,便与她合计想把白疏香嫁给程杰。她只是办了个赏荷宴,宴上庶子见了白疏香,自此以后对她念念不忘,决意要娶。段思墨便为他出了这个生米煮成熟饭的建议,与自己无关。
漪澜郡主则眼圈红红,泪花点点,含着眼泪,委屈道:“当时分明是镇远侯夫人邀我府女眷到侯府去参加赏荷宴。赏荷宴上,镇远侯夫人故意让侍女把她引到了程杰所在处,引程杰对她一见倾心。”
段思墨也狡辩道:“白疏香虽是庶妹,本世子却跟她不熟悉,怎么会撺掇程杰去设计她去掳走她呢?这是程杰污蔑本世子。”
“思墨没有设计白疏香的动机,这分明是镇远侯府自家的诡计,却颠倒黑白,想拉我们当垫背。”漪澜郡主楚楚可怜道。
“哈哈哈……”堂下突然响起一阵癫狂的笑声。
只见镇远侯夫人状若癫狂地指着拭着眼泪的漪澜郡主,道:“枉我与你相交二十余年,竟然都没能看清你的真面目……你在我面前时常提起白疏香,其实就是在引我上钩,然后借我的手除掉白疏香,对吗?”
“你以我为刀,为你除掉白疏香,现在出了事,你就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那个掳走白疏香的主意,明明是你们给程杰出的!”
“歹毒啊,太歹毒了!你这个佛口蛇心的毒妇!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漪澜郡主却依然嘤嘤地拭着泪:“沉璧姐姐,你做下的事情,难道还要我为你承担,我才算对得起你吗?若这只是一人之事,我二话不说,想都不想就可以为你承担,可这牵扯到侯府荣辱,我怎么能撒谎呢?”
……
一场状告,变成了忠义侯府和镇远侯府两家的争吵,吵吵闹闹,恩恩怨怨,倒叫看客看了餍足。
慕廷钰回府就往云水阁去,走到半路,见白疏香倚在凉亭里看鱼,便走过去。
“身子可好一些吗?”慕廷钰温声问。
白疏香看鱼看得入神,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笑道:“殿下!”
“我好多了,本来就没受伤。”
慕廷钰点点头,左右端详了一下白疏香的脸色,道:“瘦了点,还是得好好补补,本王让厨房给你炖点人参阿胶鸡汤。”
白疏香笑道:“殿下每日要操劳的事情那么多,怎么还有时间管我吃什么?殿下别操心,我娘照顾着我呢,她搭配的好汤水,很是滋养,只是不能操之过急,一口也吃不成一个大胖子啊。”
慕廷钰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转开话题,道:“本王是有件事要跟你说,程杰被判斩刑了,可他当堂又告了忠义侯府和他的嫡母,只是把你牵扯进去了。”
语罢,脸色有些沉郁。
“殿下是担心外头传不利于我的流言吧,做错事的是他们,我是被害者,怕什么?再说了,能把忠义侯府拉下水,我也不吃亏。”白疏香安抚道。
慕廷钰见她如此,便把堂上的争执都讲给她听。
“佛口蛇心?”白疏香听着慕廷钰的转述,笑道,“镇远侯夫人这个词用得不错,那漪澜郡主的确就是个佛口蛇心的毒妇,嘴上最会说好听话,可是心思却阴毒得很。她本来不就是想要借程杰的手弄死我吗?”
“明明当时一起设计的事情,她委委屈屈地哭几声,就变成了一家之祸。这功力,太深厚了。”慕廷钰点点头道。
“最后怎么样了?”
“不了了之。明王出面为忠义侯府说了情,镇远侯这一状算是白告了,这一场生生变成了他们侯府一家的内斗。”
“明王?”白疏香瞪大眼睛,惊诧道,“镇远侯不也是明王的人吗?他这是要弃车保帅了。”
慕廷钰也拿了一点鱼食,往鱼塘里撒,道:“镇远侯要倒了,如果这时候能以镇远侯为垫脚石,拉拢忠义侯府,讨好段琼瑾,不是物尽其用吗?”
“段琼瑾都已经嫁入明王府,忠义侯府本就是他这边的人了,何须如此?”
“虽说已经是他这边的人,但能不能用心为他做事,还是另一回事。经此一遭,忠义侯府算是彻彻底底地站在明王那头了,从此段思墨、刘皓、梁绍都会为他所用,若他愿意,忠义侯也有机会重新入仕。”慕廷钰看着游过来不断抢食的锦鲤,道。
“墙倒众人推,你且看看,明王说不定还有后招,既然已经准备舍弃镇远侯,他一定会把镇远侯踩到尘埃里去,让他永远也翻不了身。”
白疏香喝了一口红枣汤,道:“是因为镇远侯手里会有他的把柄吗?”
“镇远侯为明王做事多年,为明王在朝中安插了不少人手,难免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二皇兄要防他反咬,就得先发制人,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到镇远侯头上,一次性把他踩死,防止他翻身。”
七月十五,程杰于菜市口行刑,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鲜血溅了一地。
至此,作恶多年、草菅人命的禽兽已然正法,生者欢呼,死者瞑目。
七月半,谨以此,祭亡魂,愿芳魂安息,归于幽冥。
那些受害女子的家人痛哭流涕,登时跪地,哭泣高喊:“宸王英明,还小女公道!”
围观的百姓啧啧称杀得好,得知程杰是由宸王告发,护送人证,也高呼“宸王英明”。
多少平民女儿终于敢大大方方地走出家门,不再害怕被禽兽盯上。
镇远侯的府门口依然满是污秽,经此一场暴风雨,镇远侯已然摇摇欲坠,然余波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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