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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药茶


徐紫筠想了又想,摇摇头,道:“那日我和几位姐妹,吃的是一样的东西,并没有发觉什么奇怪的东西。”

  徐紫筠低头冥思苦想,突然她抬起头来,惊恐道:“说起什么奇怪的茶水,我好像是喝过的。”

  徐母惊问:“是何时?何人给你的?”

  “不过不是在祖母的寿宴上,是在那寿宴的前五天。”

  徐紫筠沉思了一下,道:“我应段思墨之邀,去过雁鸣湖畔的月溪亭畅谈梦溪居士。”

  白疏香一听,便蹙起眉头,段琼瑾的才名被她所毁,依段思墨的性子,定是恨死梦溪居士,怎么会跟徐紫筠聊起她呢?

  段思墨有问题。

  徐母着急道:“你怎么没跟母亲说过?怎能跟外男外出呢?”

  徐紫筠低下了头,道:“段琼云也在,我就是想见一见那个编写《诗百篇》的梦溪居士,段思墨说知道他的踪迹,我便应邀去了。”

  徐紫筠想了想,道:“那日天气炎热,我在亭中喝了一杯解暑茶,别的再也没有了。”

  “回来之后,是祖母的生辰,便一直在府上,没有出门,之后,便开始嗜睡,倦怠无力,还恶心呕吐,然后肚子就……”徐紫筠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白疏香蹙了蹙眉,对徐紫筠说:“姑娘还记得当时那杯解暑茶有何异样吗?”

  徐夫人听了这话,很惊愕,又想起白疏香与段思墨是有宿仇的,还曾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八个字来形容段思墨。

  徐夫人见过段思墨后,觉得他并非传言中的不堪,于是此时便觉得白疏香在借机报仇。

  她便连忙摆手道:“不可能,不可能,段家公子是好人,紫筠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害紫筠?”

  白疏香面无表情道:“我知道夫人不信我,更信段思墨,觉得我在诬陷他。然夫人且想想,若是姑娘没有出事,你们徐府看得上他段思墨吗?”

  “我言尽于此,夫人信与不信,与我无关。我是大夫,我只管治好姑娘,不管捉赃查案。”

  徐紫筠冷笑道:“是了,那日那杯解暑茶,我道怎么味道那么奇怪,原来竟是加了料。我向来看不上段思墨,人人道他翩翩公子,我却觉得他雄声而雌视,虚伪至极。那日骗我说知道梦溪居士的下落,可我去到那里,他却顾左右而言他,原来是这儿等着我。”

  “娘,你也不必为他说话,这段时间的消息散播得如此之快,劝退了所有来议亲的人,想来也有他的手笔。”

  白疏香只道:“夫人,如今嫌疑人已有,查案方向已明,徐府派人查一查,便知道是不是他了。告辞!”

  “我明日再来,请姑娘好生休养。”

  徐紫筠含泪,连声道谢,徐夫人才送白疏香出府。

  白疏香离开后,徐夫人转身回府,心事重重地跟徐父和徐大人提起了白疏香方才提到的话。

  听到并非怀孕,而是让人下了药,徐父和徐大人先是松了一口气,再是又气又恨。

  “白姑娘怀疑是段思墨为了攀上我们徐家,才给紫筠下药。”

  徐父也连道不可能,徐老大人也大吃一惊,捻着胡须,道:“多少人家都想与我们徐府攀亲,可为了攀亲而给紫筠下药,未免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徐父道:“那日我们也是见过段思墨的,一表人才,怎么会是那种人?不会是那白疏香故意栽赃给他吧,上京城谁不知道,白疏香恨死了忠义侯府。”

  徐夫人没有主意,便将徐紫筠所说的话也一并说出来,道:“白疏香询问后,紫筠才想起来这件事,说那日的解暑茶味道很是怪异,白疏香所说的时间内,紫筠只见过段思墨,所以她才怀疑到段思墨那杯茶。”

  “我们如今无凭无据,没有办法指证,紫筠的名声都这样了,只怕与段家的这场婚事还是得照常进行。”徐父道。

  徐老大人却肃然道:“若紫筠出事,是段思墨所为,你还把女儿嫁给他,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一个为了前途,不惜毁掉一个无辜女子的名誉和身体的禽兽,你作为父亲,当真觉得你的女儿该嫁过去吗?”

  “这……”徐父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祖父说的是,我徐紫筠绝对不嫁这种人!”

  徐大人、徐父、徐母正在交谈之际,身后传来徐紫筠坚决的话音。

  他们转头看见往日里健康的孩子,如今面色萎黄,腹部隆起,行走不便,由丫鬟扶着走来,如同怀有身孕的妇人一般,不由得眼眶微酸。

  徐夫人陈氏连忙起身,扶着徐紫筠坐下,挥手让丫鬟下去。

  “祖父,父亲,母亲,段思墨此人,我向来看不上,道貌岸然,一贯会装腔作势的。经白姑娘提醒后,我想起那日他邀我去雁鸣湖畔的月溪亭,畅聊梦溪居士。”

  “可是当我带着燕儿到那里的时候,段思墨和段琼云已经在等着了,那杯解暑茶早已沏好,就放在石桌上。我一去,段思墨便说天气炎热,怕我前去赴约中了暑,将解暑茶端给我喝。”

  “我喝了一口,便把杯子放下,与他们谈起了诗,可段思墨顾左右而言他,总是在催促我把那杯茶喝了。他打着为我好的旗号,硬是让我把茶全喝了,现在想想,实在太可疑了。

  他妹妹段琼瑾就是抄袭了别人的诗作,被梦溪居士揭发,他向来爱护他妹妹,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邀我畅谈梦溪居士呢?这样不就像是结结实实地给了段琼瑾一个巴掌吗?

  那杯茶,才是他邀我前去的目的。”

  徐紫筠咬着下唇,面色阴沉,三位长辈听得攥紧了拳头。

  “段思墨此人,心思太阴毒了。他若想攀上我们徐家的亲事,为何不大大方方请冰人上门来提亲?非得把这般毒心思用在我身上,不惜毁掉我的闺誉,我的身子,还有徐府的清正家风,然后前来求娶,如同施恩于我,我们徐府还得对他千恩万谢。阴毒小人!”

  徐紫筠又气又恨,几乎落下泪来。

  “祖父,父亲,母亲,请查一查段思墨,还筠儿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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