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家探亲

待皇后和高英都胎象稳定后，元律心想，仙真这几个月肯定很孤独，再说她也这么多年没见过家人了，于是为了哄仙真开心，元律要带着仙真出宫回家探亲去。

  当初仙真进宫后不久，元律为了保护胡氏一族，便下了一道密令给胡国宾，让他带着家眷离开洛阳，原回到安定去。没有高官厚禄，不牵扯朝政之事，以此让他们一族远离是非。

  当元律告诉仙真时，她是又惊又喜，但随即又有了担忧。归家省亲这在以往并无先例，会不会引得前朝争议，又或者再次将后宫的“战火”引上身。

  仙真的一喜一忧都在脸上呈现，元律一看就知道仙真的担心。轻柔地安抚道：“你只管跟着朕走，其余的事都不用担心，有朕在没人敢说你什么。”

  于是按照计划，元律安顿好前朝后宫便带着仙真回安定去了。纵使高肇这种狂妄的性格也不敢对此次灵充华的归宁省亲多加评论。前朝后宫但凡脑子清楚的都知道，皇上心中最在意的女人只有在这后宫默默无声的灵充华。

  尤其对于前朝而言，灵充华实在太神秘。胡氏一族隐匿于安定，族中几乎无人在朝为官，她也只是个后宫里最低品级的充华，也就她的母舅是皇甫氏，再无特别之处，但是谁都不敢说她的不是，就连皇后都要让她几分。现在皇上甚至要亲自带着她归家省亲，令众人看不透又好奇不已。

  于是好事者挖出了胡仙真进宫前与清河王的不少闲话，再结合皇上对清河王的态度，众人编排起了臆想的故事，甚至连歌女都唱起了皇上与弟弟争抢一女，将其禁锢于后宫的艳曲。

  位于安定的胡家老宅甚是气派，青砖院墙，重檐绿瓦，既阔气又大气。为了迎接皇上和充华，胡国宾早早地就开始修补打扫，从每一间房到院里的花草树木，一直到通向宅子的小路，都清扫打理了好几遍，整个院子看起来清爽整洁。

  冯氏则严厉地教导下人规矩，并且最重要的是，她花大价钱请裁缝来给骊真做了几身华丽的裙装，并且在晚上偷偷去骊真屋里教导她。

  “这次皇上能来咱家是天大的好事，你要抓住这次机会，让皇上喜欢你，也带你进宫，封你做个妃。”

  骊真没有接话，撅着嘴，略带鄙夷地看着母亲。骊真这几年也长大了，慢慢褪去了小孩的憨态，渐渐有了少女的纯真与娇羞，虽不及姐姐仙真美丽灵动，但骊真别有一番可爱活泼之态，天天快乐无忧，带动着身边的人也很开心。

  冯氏眼看着女儿快到了婚嫁之龄，一心想要找个门第高出身好的乘龙快婿，本来还在犯愁，现在皇上要来，难道还有比嫁给皇上更好的出路吗？她知道自己跟仙真不对付，但是仙真、骊真关系好她是看在眼里的，如果骊真进宫，仙真定会护着妹妹，到时候骊真享受着荣华富贵，她这个做娘的也能跟着沾沾光。

  骊真却不这么想。她曾经进宫住过几日陪伴姐姐，她知道后宫根本不像外面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她的姐姐进宫前是多么爱说爱笑的女子，可是在宫里的她，沉默无语，眼神里也没了往日的光彩，整个人彷佛只剩下了躯壳。她心疼姐姐的遭遇，连带着对这个皇上也没有什么好印象。是他，像圈养一只鸟一样生生折断了姐姐自由的翅膀。

  皇上此次出行并未带太多人，当他们来到胡家老宅时，元律仔细地看着这一砖一瓦，想象着仙真幼时在这里玩耍的样子，那时的她肯定很可爱很机灵。

  皇上把侯刚也带来了，他吃惯了侯刚做的菜，其他人做的他都兴趣寥寥。侯刚放下行李，就问厨房在哪里，他惦记着皇上和充华一路上颠簸估计该饿了，他得赶快做饭。

  宅子里很是热闹，胡国宾跟着皇上和仙真，给皇上讲解这宅子的来历和先祖归降受封的故事；冯氏安顿着让宫女和内侍们往里搬行李和给他们分配房间；骊真则带领着府内的下人们准备这么多人的茶点饭食。虽是人多事多，但是却井井有条，并不慌乱。

  骊真并未穿冯氏新给她做的那几身衣服，她不想成为焦点，她只想出力让姐姐这几日回家能舒舒服服地好好放松放松。能看到姐姐她已是开心不已，刚才跪在父亲身后，一看到姐姐她就止不住地掉眼泪。冯氏看着那穿着朴素毫不起眼的女儿，气得只想揪住她的耳朵骂醒她。

  吃完晚饭，胡国宾和胡如是陪着皇上在主厅说话，骊真则陪着仙真在房间休息，姐妹俩屏退了其他人，亲亲热热地说悄悄话。

  仙真靠在案几上，骊真躺在姐姐的腿上，仙真看着骊真粉嫩的脸，一边抚摸着她长长的秀发。

  “姐姐，你心里还记挂着清河王吗？”

  仙真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眼神中也透露出爱意来，在烛光中，整个人显得温柔有加。

  “姐姐，你只有在说起清河王的时候眼神里才会有光。这么多年了，你记挂着他，他呢，也会想着你吗？”骊真仰视着姐姐问道。

  “会的。我知道他也一直等着我。”

  “可是，姐姐，我能看出来，皇上是喜欢你的。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很在意你，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都是有在认真看的，这是我今日吃饭时特地观察到的。只要你说话，他都不看别人的，只看着你。你下楼梯时，他都有伸手去护着你。”

  仙真轻轻叹了口气，又苦笑着摸了摸骊真的头发，轻柔地说道：“我宁愿他心里眼里无我。这样可能我们三个人都会好受一些。”

  “姐姐，以前我还小，不懂你和清河王为何会那么痛苦，甚至相约赴死。现在我懂了，因为，我也有了心上人……”

  骊真坐起身，脸颊因害羞而通红，看着一脸惊喜表情的姐姐，终于将心里的秘密说出来：“他高大威猛，从我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是这世上长得最好看的男子。他每年在元宵之日都会来送彩灯给我，而且是我最爱的小狗彩灯。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他是谁，他说等时机成熟了，自会来家里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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