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箭术第一

太后命所有武将前往西林园法流堂进行射箭比试，射中者有赏，不中者有罚，文官可观赛。

  所有大臣从接旨后就开始暗自琢磨，有些人摩拳擦掌意图展示武艺获得太后的青睐，有些人则心绪不宁，害怕自己暴露短板。文官们因为没有压力，都期待着这场比试。

  比试那日，只见法流堂早已布置好，坐席按照人数和品级一一摆好，太后和皇上自然坐在观赛视角最好的湖上凉亭中，远离大臣们可以让他们更自在地观赛，不用拘束。比试所用的箭靶也已竖立好。

  武官们站在场边一字排开，但是从表情和站姿上能看出差别，有的人自信满满，有的人神情颓废，还有的人眼神飘忽。其中，侯刚、元灏和奚康达也位列其中，三人面色沉静，看不出太多的心理活动。

  太后和皇上接受群臣行礼后，比试便开始了。清河王主持比试，他首先宣读了规则：每人有三次射箭的机会，三次环数相加便是最终成绩，如果有两箭脱靶，则直接算作失败。环数最后五名和失败者要接受惩罚。环数排名前三者，升其官职。

  仙真苦于军队中佼佼者太少，并且也没有太多自己信任可用的人，想借此机会选拔一批武将作为自己的心腹备用，而且她还有一个目的。

  比试开始前，武将们都在场边做着热身活动，一个个摩拳擦掌，想展现出最好的实力，得不得前三名可能有些人并不在乎，但是谁都不想变成最后五名或者脱靶失败，那样的话在这样一个尚武的朝廷中，会颜面尽失，以后在军中无法立足。

  清河王看了太后一眼，太后点了点头，他便敲击身边的鼓，示意比试正式开始。武将们按照赛前抽取的签号，排好顺序依次入场。

  五指都不一般长，武将们自然也是水平高低参差不齐，有的人能三箭都中靶心，惹得仙真差点站起来喊好，但迫于群臣皆在，她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兴奋，继续一副端庄的模样观赛。元循自然知道仙真惜材，但凡看到仙真双眼放光时，就让人将此武官的名字记下。

  既然有水平高的，自然也有那不争气的。有些人站在场上就战战兢兢，一副没有自信的样子，搭弓射箭的动作小里小气，一看就不标准，果然，这样的人成绩也不好，仙真一脸不悦。

  文官们就是来凑数的看客，毫无压力，他们一边吃着桌上的鲜果，一边聊着天，点评着场上武官们的表现，好不快活。

  其他人都赛完了，就剩奚康达、侯刚和元灏，他三人刚好抽了相连的最后三签，也引发了本场比赛的高潮，观赛的人都停止了说话，安静地看着，大家都知这三人与太后的亲密关系，都等着看他们能射出个什么结果。

  奚康达自入京为官后现为光禄卿，领右卫将军，且他的儿子奚难娶了左卫将军侯刚的女儿，而侯刚又是领军将军元灏的妹夫，元灏自不必说，是太后小妹女侍中冯翊郡君的夫君，太后的妹夫，现在又执掌禁军，权势滔天，这三人都是太后的近属，又连为姻亲，可谓是当朝红人，人人嫉妒，众人都盯着他三人的一举一动。

  仙真倒是对他三人不太担心。奚康达和元灏都是战争上多年厮杀出来的，南征北战，战无不胜，现在都正值壮年，往那里一站就是战神的气度，一身的好武艺实实在在。侯刚她更是放心，毕竟在她身边十几年了，从她进宫到她当上太后，侯刚一直近身伺候，他那一身骑马射箭的功夫都是仙真亲传。

  三人果然不负仙真期待，各个拉满弓，气定神闲，张弛有度，每个人都是三箭直中靶心。仙真给他们每个人都是站起来鼓掌，给足了荣宠，官员们也是不放过这样一个拉近关系的机会，待这三人退场坐下后，围在他们身边攀谈敬酒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络绎不绝。

  仙真静静地望向他们，清河王看向仙真，二人目光一交换，都若有所思。

  突然，一个人站了起来，高喊说道：“早闻陛下骑术与箭术技艺高超，但一直也只是听说并未亲眼所见，今日趁此机会，陛下能否一展技艺，也让臣下能开开眼，一睹天威。”众人都一惊，齐齐转头看向座位靠后的那人，只见是李世哲，众人顿时又转回头觉得也没那么惊奇了。

  自从仙真亲自春祭后，官员们便改口称太后为陛下，因为太后确实已经位同天子，这样称呼反而更显得贴切。李世哲虽然口口称着“陛下”，可是这语气和说的内容，可不像是尊敬的意味，倒像是想让太后当众出丑一般。

  李世哲此人乃大臣李崇的长子，但却曲意逢迎高肇，因善于钻营，还有个诨名“李锥”，后来于忠当权，他又找关系靠近他，于忠那样一个自己承认自己学识不高的人能玩转权谋，背后显然有李世哲此人的“功劳”。此人一路走来攀附权贵却总与皇权对着干，可见心路不正。

  众人此时都看向太后，这确实是个难题，太后若是不接此话，曾经那些善骑射的话就真成了编造的流言了，那今日比试众武官好像也就显得没那么权威了，但如果接了此话，但并没有展示出过硬的技术，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信立马就破碎了。

  仙真看向元循，元循立马会意，敲鼓示意，众人都安静下来，他说道：“陛下今日兴致高涨，也想射一箭。”

  无论文臣还是武将，众臣一下子都来了兴趣，他们都听说过太后进宫前曾参加过骑射比赛，连中三靶，甚至射穿了最后一靶，但是很多人都将此当作美化太后形象的传说来听，并不觉得一介深宫女子会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武艺。今日竟然能有机会得见，大家脸上激动的神情无法掩盖。

  仙真脱下最外层的青色宽袍，款款走向场内，奚康达恭敬地捧着一把弓走过来。众人的目光都吸附在太后身上，不敢眨眼。

  仙真看了看靶子，摇了摇头，元循走过来，仙真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元循点点头，走向侍卫去吩咐。大家都以为太后是嫌靶子太小太远，想换个更好射的靶子，很多人甚至都已经微抬嘴角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心想果然这个女人很会耍手段。

  不一会儿，只见元循命两个侍卫抬着一个靶子来到大臣们的席间，让各位大臣们查看，这靶子和刚才武官们射的靶子一样，大家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出个什么差别，不明所以。

  “各位，大家可以仔细看看，这个靶子的最中心有一个针孔。”元循此时声起，两个侍卫也把靶子竖着拿起，大臣们伸长了脖子一看，果然透下一束极其微弱的光来，还真有个针孔。

  看到大家都认可了，元循命这两个侍卫将此靶按到刚才的靶架上，众人一看，这靶架的距离竟比刚才比试时更远了。

  仙真看到一切安置妥当，这才从奚康达的手中拿起弓，元灏递上箭，仙真双脚分立，拉弓准备射箭。大臣们这才明白，原来太后要射那个针孔啊！大家捂住嘴，不敢让自己的惊呼声扰到太后。

  只见仙真屏息凝神，整个后背充满了力量，盯着那个已经看不到的针孔，放出了手中的箭，只见那箭“嗖”地一下窜了出去，打着旋直奔箭靶。众人都停止了呼吸，整个场子上只有箭簇破空之声。

  “啪”！

  只见箭稳稳地扎在靶子上，箭尾微微地波动。站在箭靶附近的侍卫急忙跑过去，踩着台子站上去一看，兴奋地喊道：“射中针孔了！射中针孔了！”

  全场惊异，众人都服气了，这是在场一众武官无一人能做到的，大臣们都扑通跪了下来，口呼着，“陛下英明神武，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https://www.shubada.com/43667/11111266.html)


1秒记住书吧达：www.shubada.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shuba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