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皇上恸哭

今日上朝时，皇上来迟了，两个内侍搀扶着他，缓缓坐下，皇上面色不佳，一看就是身体虚弱。

  众大臣都关切地看着皇上，等待着皇上的示下，但凡有点良心的大臣都不希望皇上出事，皇上还未婚配，如果皇上有个三长两短，这天下可就真的成了元灏的了。

  皇上并未说明自己身体的状况，而是让众大臣奏报政事。一切就如同往常的早朝一般。

  就在众大臣汇报完，元灏刚迈出一步想要离开时，崔光站了出来说道：“四月初八是皇上的生辰，臣想讨个示下，今年的生辰至尊想怎么过？”

  元灏收回了迈出去的那只脚，疑惑地看了看崔光，庆贺皇上生辰之事本不归他管，他今日问此事是为何意？

  皇上看了一眼崔光，又扫视了一眼众臣，本就蜡黄的脸上更覆盖了一层浓重的忧伤神色，他咳了两声，开口说道：“生辰有什么好庆贺的？最想看我又长一岁的人不在身边，徒增一岁而已，不过也罢。”

  大臣们一听这话，都齐刷刷地跪了下来，聪明点的已经从皇上的话里听出了点眉目，元灏一看，也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

  “皇上想见谁难道还有见不到的吗？”侯刚适时地开口问道。元灏看向侯刚，心想这一个个的今天怎么都如此反常。

  “朕想见母后。”

  皇上此言一出，大臣们互相看了看，都又看向了元灏。

  “陛下，您是知道的，太后在闭门思过，太后之前与清河王的那些事实在是难以启齿……”元灏刚说了没两句，突然听到有哭泣的声音，大臣们都抬起头来，惊诧地发现皇上已是泪流满面哭到不能自已。

  “你们的顾虑朕不是不知。可是众位大臣们也替朕想一想。朕已三年多未见过母后，三年了，朕日日难眠，致使思念成疾。眼看要到朕的生辰了，那一日是朕出生的日子，可是却是母后的苦难日，若是朕光想着自己庆贺，却不顾及母亲，那岂不成了无情之人？姨父，你以前总是给朕说，要继承先皇的遗志，众位大臣很多都是追随服侍过先皇的，你们都知先皇最是孝顺父母，当年先祖卧床不起时，是先皇在旁伺候，亲手喂药，朕怎可忘？你们总说朕要德行嘉良才可做万世之表，那又怎可丢了孝顺的品行呢？如果说太后是在闭门思过，三年了，也足够了，母后肯定已经悔过了。”皇上啜泣着说道。

  大臣们又是唉叹声，又是默默点头的，但就是没人敢说话，一个个看看皇上，又看看元灏。

  “那一日请太后出来要做些什么呢？”奚康达突然打破寂静问道。

  “也无它事。朕要朝拜母后，表达三年来未尽孝意的愧疚，再让母后参加宴席，等当日活动结束后母后是否还需要再回去宣光殿继续闭门思过，全听姨父与母后的意思，朕不多过问。”

  其实朝中之人谁不知“闭门思过”只是个说出来好听一点的幌子，眼看着元灏势力越来越庞大，大家都有越来越深的惶恐，今日眼看着皇上终于要起来反抗了，很多大臣也知道此时不说话，可能就要错过这个好时机了。

  “不如就成全皇上的孝心吧”“皇上孝心可鉴”“皇上都已思念成疾了”……先是一个人小声说出口，慢慢地，支持皇上的声音越来越大。

  元灏站起身来环视着跪着请愿的大臣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皇上这是联合大臣们给自己上演了一出“好戏”，现在自己若是不同意，倒显得薄情寡义，违背圣意。

  “陛下有此孝心难能可贵，那就在四月初八那日举行朝拜仪式，这事就交给刘腾去办吧。”

  元诩一听此言，隐隐露出了笑容，但他又立马藏起笑容，假装咳嗽了两声。众大臣们也是欣喜，没想到这事元灏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先不管那日以后怎么办，能让太后出来与皇上相见一面也是好的。

  但谁知，元灏的声音又响起：“皇上也到了该纳后妃的年龄了，不如安排世家女儿进宫，也好有人在身旁日夜关照，皇上的病也会好得快一些。”

  元诩一听就知，元灏这是在谈条件，于是顺着他的话问道：“不知是谁家的女儿？”

  “直寝将军尔朱荣之女尔朱英娥，此女秀丽端庄，温柔贤淑，定能很好地照顾陛下的起居。”

  “好，就听姨父的安排，择日让她进宫吧。“元诩也没拒绝，爽快地应了下来。只要能见到母后，即使明知道元灏这是在往他身边安排人，他也愿意。

  大臣们看着皇上和元灏这一来一往的，也都跟着在心里盘算着朝中势力的倾斜与平衡。

  元诩一路持重地走回太极殿，一进去大殿，他的身形立马欢脱起来，甩掉身上的大氅，冲向偏殿，他一进去就看见建德皱着眉正望向跨步进来的他。

  “如何？“建德焦急地站起身来问道。

  元诩本都要冲出口的话又生生被他咽了回去，他假意咳嗽了两声，建德连忙端茶倒水，将茶杯放在了元诩口边，元诩低下头就着建德手中的茶喝了一口，这才看着建德笑了笑，又点了点头。

  建德难抑激动的心情，放下茶杯在屋里又蹦又跳。元诩看着高兴的建德，他也难得感到心情舒畅。

  “你看，还是我比较聪明吧，我就说这个方法有用。你服不服？”

  “服服服。你自小就比我聪明，鬼点子一个接一个，不服不行。”

  建德一听元诩在打趣她，立马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背过身去。元诩则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朕这会可要去侯刚府上，他今天可要做鲈鱼烩，光是想想朕都要流口水了……”还没说完他就感觉有阵风飘过，一看，建德已跑到他前面去了。

  两人坐在一辆马车里说笑打闹着，一起出宫去了侯刚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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