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定决心
元诩和建德坐下后,侯刚便把做好的菜一一端了上来。自从太后被元灏软禁后,元灏和刘腾便不许侯刚留在宫里,即使他百般恳求想留下照顾皇上,那二人还是让他起居都回自己府里去,传召才可回宫。
元诩和建德一直都与侯刚亲厚,两三日吃不到侯刚做的饭便会想得慌,本来元诩还害怕出宫来找侯刚会惹得元灏不快。但是建德才不管那么多呢,只要想吃,她拉着元诩便出宫来此,几次过后,元诩发现元灏即使不悦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也就慢慢不怕了。
二人一看都是他俩素日里爱吃的,也不顾皇上和长公主的威仪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侯刚站在一边看着二位主子还像从前一样爱吃他做的饭,再一想到他二人从小便经历了这么多残酷的事,不禁落下泪来。
元诩和建德一直都把侯刚这里当作自己宫里一般,二人吃饱了就坐在床榻上依靠着案几,侯刚看着这一幕觉得特别欣慰,虽然知道自己身份不配,但是他一直都是把这两个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来看待的。如果此时太后也在,那该是何等温馨的一幕。
元诩和建德正说着悄悄话,突然一个身影走了进来跪下行礼,元诩一看,是奚康达。
“奚康达,你是来和朕说生辰那日的计划的吧?“
“至尊英明。”
“你有何想法?”
“臣想在那一日刺杀元灏,只有他死了,才能永绝后患,陛下和太后往后的日子才能平安顺遂。”
“勇气可嘉。可是你要知道,刺杀元灏如若成功,朕怎样嘉赏你都不为过。但如果失败了,只要他没死,朕也没法保你活。”
“至尊放心,如果他没死,陛下到时候怎么发落臣,臣都无怨言。”
“奚康达,你本可以远离这场胜算并不大的刺杀的,又为何要自告奋勇去杀元灏呢?”
“为了安心,为了报恩,也为了赎罪。”
正说着,侯刚也进来了,于是几人坐下商量起了具体细节,机灵鬼建德也在一旁出谋划策。
“侯刚,这次行动我来出头即可,你还是要继续隐藏,不可暴露。”奚康达说完自己的刺杀计划后,拍了拍侯刚的肩头说道。
“我们一起,胜算会大很多,我不要再做这缩头乌龟。”
“正是因为不是十足的胜算,不可将所有人都搭上。万一我失败了,你还可以继续保护皇上和太后。否则,他们就真的孤立无援了……”说到这,奚康达的声音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沉静。
侯刚也知他说得有道理,不再争执,点了点头,擦了一把眼泪和鼻涕。
“你们不要还没行动就如此沮丧,我们要相信,我们是正义的一方,此次必定会成功的。”建德一看大家都垂头丧气的,立马站起来鼓舞道。
奚康达晚上来到宫里,今夜该他值守。
自从囚禁了太后,元灏疑心加重,他怕他手下的禁卫军里有同情太后之人,趁着夜色放走太后,所以自那时起,他便经常自己亲自值守宫禁,后面还拉着奚康达也一起轮值。
奚康达本想着趁着某一晚元灏不在时,他假传元灏之令将太后从宣光殿带离,但他试着与那些护卫寒暄后发现,这十来个人皆是元灏的心腹,只认元灏的命令,于是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生怕打草惊蛇,只得从长计议。
元灏正在练刀,只见他身着薄衫,身上的肌肉若隐若现,手握千牛刀,一套刀法耍得是炉火纯青,刀刃劈空,身形矫健,又威猛又极具观赏价值,就连奚康达都看得入了迷。他不得不承认,元灏武艺之高,无人可比。
“康达,你来也不打声招呼,夜色昏黑,刀剑无眼,也不怕我伤到你。”元灏听到奚康达鼓掌,收起刀,笑着说道。
“将军神思敏捷,怎可未察觉康达已在此伫立许久。康达也看得入迷,不忍打扰。”奚康达说着跟随着元灏进了屋,并拿起大氅披在了元灏身上。
“我正在等你来,想和你商议皇上生辰那日的护卫安防。那日太后要去参加,我们可得小心留意啊。”
“将军有什么可担心的,太后一介妇人,凭她一人之力,又如何突破层层禁卫军的看守呢?”
“我怕的是当日会有人接应。这些日子,我的耳目告诉我,这京城里流传着不少关于我的坏话,更有甚者,我还听到了说太后要联合大臣一起暗杀我。”
“哈哈哈,将军未免太多疑了。太后日日都被关在那偏僻的宣光殿里,她如何联合大臣?再说了,就算她想,也没有大臣敢啊。就将军这一身武艺,朝中无人是对手。”
“哈哈哈哈……”元灏一听此言,正中心坎,开怀大笑。
“对了,你儿子奚难表现很是不错,我已任用他为千牛备身。”
“多谢将军。康达父子肝脑涂地,忠心追随将军。”
元灏看着拜首行礼的奚康达,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酒壶给奚康达也倒了一杯。二人举杯共饮,气氛甚是融洽。
几杯下肚,酒酣之际,元灏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个心结。你一直不说,那就今日由我来说。”
奚康达一听此言就知元灏终于要说到这个事了,他微微撇了撇嘴角,又拿起酒杯抬头饮酒加以掩饰。
“我三年前承诺你会让你靠近太后,我食言了。因为我发现这个女人阴险狡诈,心思颇多,那一身媚骨会迷了男人的心智,实在不是我们平日里所见的模样。每当我去宣光殿时,她都极尽所能地想要诱惑我,可想而知她是如何从一介毫无家世可言的小小充华坐上太后宝座的。这样城府颇深的女人,不值得康达你去爱她。我这里有很多各地官员送来的良家女子,个个温柔如水,我遣人给你送几个去。”
奚康达再次拜首行礼,他低垂的面庞上此时布满了恨意与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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