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齐王叛逃

萧宝夤和元继每日战事劳苦，他们没想到这叛军竟如此勇猛无畏，虽然兵器简陋，也没经过正规的训练，但奈何他们的身体素质过硬且都视死如归，只把这场看似一边倒的战事拖成了眼前这副僵持不下的样子。

  夜晚，蚊虫蝉鸣声不绝于耳，围绕在二位主帅的四周，令他们本就烦乱的内心更添烦乱。二人坐在地图前一言不发，但各自心里都是异常活泛。

  萧宝夤想着明天该怎么排兵布阵，以及还需要向朝廷要哪些物资，元继心里却想的是，这萧宝夤真不愧是落跑皇子，就这点本事，要是再听他指挥下去，这场仗就算是完了。明天得让他见识见识我魏国宗室的本领。

  元继心里就此计划好，明天要出其不意地直取莫折念生和万俟丑奴的首级。他甚至已经在想等班师回朝后，会是怎样的荣耀加身。

  第二日到了战场上，依旧是萧宝夤和元继坐在大帐内指挥战事，随时听取汇报调整战术。但听着听着，这二人的眉头紧皱，心里也是越来越沉。那叛军已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前线士气低迷，战事很不乐观。

  萧宝夤愁得在帐内踱着步，心想着实在不行就实话禀告给皇上，请求再派其他将领来协助，自己领罪罢了。这样总不至于杀头，说不定还可挽回形势。就在他转头想把这个念头说给元继时，却发现他的位置上空空荡荡，再一看，元继的佩刀也不见了。

  萧宝夤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赶忙出了帐子，只见元继骑着马，穿着盔甲，带着十几人向着战前狂奔而去。萧宝夤当时就跌坐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元继的身影越来越小。他想站起来，可是四肢发软使不上劲，他想赶快想个应对之策，可是脑子一片空白，他只觉得，一切都完了。

  前线的士兵们可不这么觉得，他们正与敌方厮杀着，突然就听见响亮的马蹄声，就看见江阳王拿着佩刀杀进了敌方阵营，手起刀落，一个叛军的头颅滚落在地，大家兴奋地呼喊起来，一下子士气高昂，元继一看自己一来明显士兵们杀敌有了劲头，也不禁骑在马上仰天大笑。

  可就那么一瞬间，那个笑，那颗头，就直落落地掉在了地上，甚至就在地上滚动时，笑容还在，笑声还仿佛飘荡在空中，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莫折念生将滴血的大刀扛在肩头，万俟丑奴骑着马环绕在元继的脑袋旁，不远处，元继的身子这才从马上坠落，马儿受惊腾跳着跑走。

  “魏国江阳王已被我斩首，你们谁还有不怕死的，尽管来！”  莫折念生用刀挑起元继的脑袋，高高地举起。

  那脑袋血淋淋的，甚至眼睛都未闭合，魏国士兵早已吓得连连后退，甚至不少人拔腿就跑，连副都督都被人一刀就给砍了，这仗还打得下去吗！

  当萧宝夤看见元继的马狂奔回来，但那马上并无元继的时候，他的心彻底跌落谷底。他走近一看，只见马身上斑斑血迹，他闭上眼，已基本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就这短短一个时辰不到，一切都已不可挽回。

  他再一抬头，看见前方散兵往回逃命，一个个嘴里喊叫着，丢盔弃甲，头发散乱，毫无战士的形象。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后面，分明是一排的骑兵，中间那两个似战魔一般，身姿挺拔，目光如炬，一人扛着把大刀，他们嘴里喊着听不懂的口号，震天响，更像是一声声的催命符。

  萧宝夤哪里还顾得上去找元继的尸首，连滚带爬地骑上马，仓皇下令，向后撤退。

  当战报在朝上被宣读完后，所有人，包括皇上，都懵了，大家能接受输赢相继，可是副都督江阳王被敌人当场斩杀是任谁都想不到的。

  大臣们反应过来后都俯身跪地，这并不是在向皇上行礼，而是都不约而同地祭奠江阳王。虽然此人自大贪婪，但是战死沙场，还是值得尊敬的。

  “陛下，派臣去出征吧，臣要斩杀敌将，替父报仇！”元灏愤恨地怒吼道。

  皇上走下来，扶起元灏，神色悲戚地说道：“江阳王冲锋陷阵，是我朝的英雄，追赠江阳王元继大丞相、大将军，谥号武烈王。”

  元灏并没有接旨谢恩，而是跪在那儿身子一颤一颤的，低着头止不住地啜泣。平日里，大臣们见到的都是高傲的，神采飞扬的，甚至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元灏，此时的元灏，独自跪坐在那里，看起来格外孤独。

  群臣激愤，尤其是元灏这一方的人，都站出来高喊着要杀尽反叛军，替江阳王报仇。

  “齐王呢？他现在如何？”高阳王的声音打断了大臣们的愤恨之声。

  那个来传信的士兵看了一眼高阳王，又看了一眼皇上，战战兢兢地说道：“齐王当夜不知所踪……”

  这一句仿佛是给皇上和大臣们的又一当头重锤，这下所有人都喘着粗气但说不出话来，一个个互相看着，心里预估着最坏的结果。

  “陛下放心，左卫将军等人已整合军队，原地休整，叛军并未进一步进攻，也已将……副都督的……尸首收整，随后就会送回京中……”小士兵越说声音越小。

  齐王连夜跑了，叛军并未一鼓作气进攻而来，这两件事一联系起来，大臣们都不禁看向了皇上。皇上也是眉头紧锁，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萧宝夤怕是临阵倒戈，投靠叛军了。理由也是显而易见，元继死了，还死得如此难看，元灏怎么可能饶得了他，现在这一逃，说不定还能借着叛军之手灭了魏国，反正他是想当皇上，当哪国的不是当啊。

  看着元灏阴沉的目光，听着群臣的怒吼，元诩心里盘算着，虽然战事紧张，但是如果真的任用元灏，岂不是给自己埋下了巨大的隐患。但现在于情于理，元灏都是那个最恰当的人选，派别人仿佛都显得不合适。

  “退朝，事关重大，容朕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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