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举成名

度过了寒冬，河水破冰，万物复苏，不仅动物们活跃了起来，宫里的人们也开始四处走动。

  一个冬天因为腿疼几乎没出宫的仙真期待起了三月的骑射比赛，很多年没参加过了，仙真对此是非常怀念的，毕竟那一场比赛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时隔这么多年，她还是会经常想起那一年，那时的自己有胆量、有魄力，是最好的年华……

  于是春节刚过，仙真便置办起了那日要穿的衣服和要穿戴的首饰，甚至给建德也准备好了行头。很久没出宫露面了，仙真想要以最好的面貌来亲自打破一些流言。

  那一日会有很多宗室和世家子弟参赛，如果趁此机会建德能看上哪位年轻男子，那是最好不过的。建德还这么年轻，仙真不希望她孤苦地过一辈子。只要建德喜欢，对方人品良好，官职低点都没关系，只要他肯对建德用心，皇上可以给他任何官职。

  比赛那日，皇上、太后、建德公主还有王爷大臣们都坐着马车、骑着马来观赛，阵势隆重。全国的年轻人也都知道这是皇上真正意义上亲政后的第一场骑射比赛，他肯定会从中选拔人才，这是一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所以今年报名参赛的人也格外多。比赛规模是历年之最，观赛的人多，比赛的人也多，现场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虽然有太后这个先例，但是此后再无女子参赛，女孩子们还是喜欢观赛，穿戴得美美的，渴望觅得一位如意郎君。

  待皇上、太后和公主入场坐定后，比赛就要开始了。场边的参赛选手们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马儿也听话的站在自己主人身边，昂首挺胸，自信满满。

  坐在场边的女孩子们穿的都是绫罗绸缎，衣服上都绣满了时新的花样，各色珠宝黄金更是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各个宗室和世家都不希望自己家的女孩穿戴得寒酸被人瞧不起，所以也都是倾全力为来观赛的女孩进行装扮。她们一个个往那里一坐，就已经暗自较上劲了，这可不单单是在比拼谁更美，还在比较着谁家家底更厚。

  皇上示意比赛开始后，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看起了比赛。大魏连年战事，四面都有强敌，立国之本便是尚武，会骑射之人自然受人崇敬，所以这比赛也算是一年一度举国范围内最大的盛事了。

  仙真看着一个个上场的选手，稍显失望，挑不出几个骑射水平过硬的，甚至还有好几个射箭时掌握不住平衡坠马的，引起场下不小的骚动，建德更是气得站起来跺脚。

  仙真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论人品和是非功过，就只说武力，怕是再难出元灏和奚康达这样的人了。

  元诩为了保持自己皇帝的威严，喜怒不形于色，正襟危坐，无论场上什么情况，他都几乎没什么表情。太后和建德就松弛很多，尤其是建德，虽然是一身守丧的黑衣，但是该笑就会开怀大笑，看见选手射中靶子也会大声叫好。看着建德在慢慢走出丧夫的阴影，仙真心里感到安慰。

  赛事已过去一大半了，一个让仙真印象深刻的都没有，建德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道：“到目前为止，都好平庸啊，一个个花拳绣腿，没有一个能超越母后水平的。”

  正说着，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赛场上，仙真定睛一看，竟是杨华！仙真的兴趣一下子就被调动起来，这杨华的父亲乃平东将军，母亲潘氏长于骑射，一家子都是出了名的武艺出众。虽然上次他随着一起出征，但是他那骑射的功夫并没有完全展现出来，今天没想到他也参赛了，得好好看看。

  杨华一身白衣，头发高高束起，身形魁伟，肌肉健硕，双眼炯炯有神，光是这一出场的气势就足以让喧闹的场边众人安静下来，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缰绳，双腿夹马肚，身体轻俯，叫了声马儿的名字便加速向着靶子奔来，场下都屏住呼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也不知怎么的，他的那张脸、他的举动就是会吸引人的注意，让人挪不开眼。

  拉弓，搭箭，瞄准，放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配合着他的身姿，甚是好看，大家的目光随着箭落在靶上，欢呼声瞬间同时响起，正中靶心！

  杨华并没有受呼喊声的影响，他稳稳地骑向第二个靶子，毫不费力地再次射向靶心，这下不光场边，连建德也站起身来，紧张地观望。

  场上场下此时除了能听到颇有节奏的马蹄声，再没有了任何人的声音，大家全神贯注地看着杨华的第三箭，要知道自从有这比赛以来，只有三个人一次全射中三个靶心，而这三个人中的最后一个也是目前还在世的，便是在场观赛的太后。今天难道杨华要创造出新的历史了吗？

  杨华看似并不紧张，他的目光专注，在众人大气都不敢喘的时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箭从弓上急速地冲向靶子，所有人的眼睛也都跟着移向了靶子，就见那箭头毫无意外地深深地扎向了靶心！

  全场沸腾了，这可是极难得一见的，场下的贵女们谁还管得了什么仪态、什么矜持，激动跳跃甚至兴奋地流泪，建德更是早就不顾身份地转圈欢呼不止。但唯独皇上依然不为所动，甚至脸色还阴暗了不少。

  仙真看着骑着马离场的杨华的背影，不自觉露出了笑容，欣赏之意溢于言表。

  场下的贵女们都已骚动不安，这长相、这武艺、这家世都是无可挑剔的，年纪轻轻就已是领军将军，还随着太后一起打过胜仗，前途不可限量！

  “听说他已有婚约”“太后不会将他指给建德公主吧”“我家和他家可是世交”……贵女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要不了多久，天下人都会知道杨华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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