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外怜独宠
后宫里突然就多了个潘外怜。她被封为充华,是妃嫔里的最低一等,但令其他妃嫔甚至太后不安的是,这个来路不明的潘充华,实在是太受宠了,几乎是专宠。
她的外貌是令太后都暗自赞叹的,但她的行为举止又实在不像是世家大族的贵女的样子,她那谄媚讨好的眼神,柔软的腰肢,太后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不止是她,其他嫔妃也都派人去查,她们查出的结果无一例外都验证了她们的猜想——这个潘外怜来路不正。
而且也不知皇上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竟将这个潘外怜安置在了太后当充华时所住的徽音殿中,吃穿用度也像是当年先皇宠太后时那般,都是宫里最好的。
众妃嫔来向太后请安问好时,一个个都是勉强挤出笑脸,像是王嫔,一看那眼下的黑青,就知这几夜孤枕难眠,过得不舒心,其他人也是唉声叹气,胡皇后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也是欲言又止。偏偏潘充华还姗姗来迟,坐在那里依靠着案几,哈欠连天。
“潘充华,在宫里睡得不好吗?”尔朱英娥坐在潘充华旁边,随口一问道。
“进宫之前我每晚本就睡得迟,这么多年一直如此,我每天是要睡到巳时甚至午时才能睡醒的,现在这每天辰时就要起来问安,实在是辛苦,而且昨晚皇上折腾了我一夜……”说着她又是一个长长的哈欠。
即使其他妃嫔再怎么修养好,这会儿也都黑了脸,再一想她以前都是夜夜在那见不得人的地方陪着各路男人,左昭仪胡明相已是忍不住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潘外怜进宫两个多月了,皇上几乎夜夜都留宿徽音殿,这其中也就去过胡皇后和尔朱嫔那里几次,其他妃嫔连皇上的人影都未见到过。太后也是深居后宫二十来年,自然明白皇上这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想要尝尝那山间野菜换换口味。
太后想了想,什么都没说,就让她们散了,各回各宫去。元灏的外甥女张嫔因为其舅父的缘故,一向低调,也不求什么恩宠和地位的高低,她率先礼节周到地离开了,其他人一脸不忿,尤其是嫔高元仪,在潘充华来之前她可是样貌最佳也最受宠的,她恨恨地瞪着潘外怜不愿离开。
潘外怜甚至把其他人看都不看一眼,草草向太后行礼后便打着哈欠扭着腰离开了。高元仪站起来指着潘外怜的背影正想要开口,就被胡皇后拉着也走了。
等着妃嫔们都一一离开后,仙真这才深深叹了口气。元诩这么做,不止是伤了妃嫔们的心,更会伤了她们身后家族的心,这会影响到朝政的稳定。但考虑到自己与儿子的关系,仙真也只能寄希望于元诩过一段日子厌倦“山间野菜”,回到正轨上来。
过了几日,尔朱嫔来崇训宫陪着太后抄经,她还带来了一种宫里从未见过的糕点,看起来没有宫里的精致,但味道却很是不错。
“太后,这种糕点我也是第一次吃,听潘充华说,这叫做晶糕。”尔朱嫔边说着边给太后又呈上一块。
“这东西从何而来的?”太后并没有接这一块晶糕。
尔朱嫔怯怯地将这块糕放回碟子里,恭敬地回道:“臣妾昨日去徽音殿找潘充华说话,她用这个招待臣妾,说这是宫里没有的,因她想吃,皇上特地命人每日里出宫去买回来的。她分了臣妾很多,臣妾想着太后可能也没见过,就原封不动拿来让您尝尝鲜。”
仙真一听这东西是从徽音殿来的,一口都不想再吃,那尔朱嫔没发现太后的脸色已变,还继续说道:“那徽音殿跟我们其他的宫殿真的不一样,装饰最为豪华不说,里面还有股幽幽的香气,人一闻就会舒展放松,会忘了时间,忘记烦恼,也不怪皇上两天没上朝了,臣妾进去都待了一个下午走不出来……”
“皇上两天没上朝了?”太后厉声打断道。
尔朱嫔吓得一哆嗦,看着太后明显动怒的双眼,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仙真彻底坐不住了,元诩独宠潘充华她可以忍,给潘充华全宫里最好的她也可以不说什么,但是为了这女人不顾朝政,仙真不能不管的。尔朱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惹得太后生气了,于是悄无声息地便退下了。
仙真二话不说便来到了徽音殿。一走进去,仙真便明显感觉到这里与自己早年住时不一样了,除了多了不少的装饰和昂贵的摆件外,还多了一种能令人释放深层欲望的氛围。接着,仙真便闻到了尔朱嫔所说的那股能令人放松的幽香,这哪里像是个妃嫔的宫殿,这里分明就是个搬到皇宫里来的青楼!
潘外怜听到太后来了,急急忙忙从寝室里跑出来行礼,她衣着不整,胸前露出大片肌肤,头发散乱,太后身边的内侍都红着脸挪开了目光。
“潘充华,听说皇上在你这忘了时间,两天未上朝,可有此事?”太后坐下问道。
“是……是有此事。不过可不关我的事,是皇上清早醒来后,抱着我说要再玩一会,玩着玩着就过了早朝的时间了……”潘外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站在太后面前说着。
“你已是皇上的妃嫔了,不再是那市井中的……唉,你要记得,皇上首先是天下的君主,其次才是这后宫的男人。如果因为你而影响了朝政,你会失去他,甚至自身性命难保。这宫里其他比你地位高的妃嫔都好歹还有家族做靠山,你什么都没有,所以更应该清醒地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否则终有一天皇上也没法护你周全。”
潘充华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仙真也不想再跟她多言,就留下拂尘给她讲这后宫里的规矩,自己先回了崇训宫。
第二天宫里便都在说一件事——皇上昨夜依旧去了徽音殿,可是没过一会,竟被潘充华给推了出来,皇上只得一脸无奈地去了尔朱嫔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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