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壮士一去不复还
寺中钟声响起,悠远苍凉,久久回荡在深山中,让人不自觉的沉浸超脱。
沉星只是冷冷瞥一眼一声不吭的怜生,淬了冰的语气,“同本君作对的后果可想清楚了,他如今不过一界凡人,呵。”
就见花无烬周身金气环绕,眸中猩红,裙摆烈烈作响,一股无形之力将沉星震飞出去,寺中院墙坍塌一角,她一步一步走向沉星,绝世的脸满是冰霜,“你若敢动他一根手指,上天入地,我定会让你万劫不复!”
狂风呼啸而至,让人睁不开眼,沉星抬眼,抹去唇边血渍,嘲讽一笑,“你对我就无半分感情?”
她自上而下睥睨着他,“你不配!”身后的光圈晃的沉星只能半眯着眼,“呵,你将自己仙力藏了这么久,本君竟毫无所察,日后是不是该称你仙尊?”
她莞尔一笑,面颊上的酒窝乱了沉星的心,一道浅浅的蓝光没入沉星体内,“这是当日你给我的仙力,还你,我嫌脏。”
温言上前扯住她的手,“阿烬妹妹,麒麟一族有恩必报,你莫生我的气了。”
花无烬没开口,墙上传来一道低哑女声,“你不再是我麒麟一族的人了。”
温言愕然抬头,眼中蓄满泪,面上委屈,“娘。”
苍月并未再多看他一眼,走至花无烬身边,心疼的一把揽住她,“又清瘦了,莫为不值得的人动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阿烬,他其实已经不是苍问了,你为何不同阿嬷说实话?”
花无烬眼尾泛红,泣不成声,“实在不忍心让您同问天爷爷伤心难过,我想着他体内终是有抹苍问哥哥的神识,可惜他不是。”
苍月冷冷看向温言,“我儿子不会如此是非不分,眼瞎心盲。”语罢,只见她嘴中念念有词,一抹微弱的玄色火焰缓缓从温言头顶飞出,窜到苍月手中,“儿子,娘带你回家。”
温言捂着心口,半跪在地,感觉有什么从他脑海中一点点抽离,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席卷而来。
“苍月!你竟真忍心,神识离了肉体,你儿子就真回不来了!”沉星怒意滔天,眼睛死盯着苍月掌心中的火焰。
苍月只是悲凉一笑,语气平淡,“我儿子为了天下苍生早就战死了,寻个傀儡有何意义?他若在天有灵,也定是不愿的。”
沉星想拦,却被无形的力道弹开,就见苍月闭上眼,手渐用力,玄色火焰变成清烟慢慢在空中飘散。
问天背着手望着消失在天边的烟雾,脸上更多几分沧桑,上前牵住苍月的手,“他为苍生而死,值得骄傲,若强留,他也不会安心。”
苍月倚在他肩上,露出欣慰的笑,“是啊,当年是我执念太深,才听之任之,应该早点放他离开的。”
问天拍拍她的手背,“我们走吧,替他俩守好无念山,从此不问世事。”
苍月慈爱的看了眼花无烬和她身后的怜生,“阿烬你且好好陪着仙尊吧,我同老头子舍了命也会守好无念山。”
花无烬扑到苍月怀中失声痛哭,“阿嬷,对不起。”
听得问天很是嫌弃的道,“快别哭了,鼻涕都蹭到我家老婆子身上了。”
花无烬抹抹泪,瞪大眼,“阿嬷您瞧,他又欺负我!”
苍月笑着拧着问天的耳朵,“阿烬我们走了,有空回来瞧瞧。”
问天疼的呲牙咧嘴,“你轻点轻点,老朽不要面子的吗?”
“回去就拆了你这老骨头。”
“就算出气,也不能这么用劲啊,松开。。。”
“闭嘴!”
两人渐渐走远,直至消失在天边,还能听见问天喊疼的声音。
花无烬抓住怜生的袖子,晃几下,“怜生,我们去瞧瞧梅花饼做好了没,我饿了。”可怜的咂巴几下嘴,眼眶里还有着未落的泪。
“嗯。”任花无烬扯着他宽大的袖子,并肩朝厨房而去。
温言身形不稳,踉跄几步,沉星只是看他一眼,“可有事?”
他摇头,难掩面上悲伤,“无事。”
沉星也并不在意,“吩咐你的事准备起来吧!”握紧的拳指节泛白。
温言略有迟疑,“真要如此做?她可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沉星冷笑,“本君还能怕了她不成?就算绑也要将她绑在本君身边,怎么,还真以为自己是苍问了?”
温言垂下头,掩住心中失落,“不敢,我这就去韩府。”
沉星不知在想什么,眼睛看向缥缈的远山,勾起抹讥笑,“花无烬本君要定你了!”
花无烬捧着刚出锅的梅花饼吃的香,烫的直吸气,仍是不舍得放。
怜生好笑,“放凉些再吃,又无人同你抢。”
郝然没好气的白她一眼,“猴急猴急的,以前在军中就这样。”
气氛突然就沉默下来,花无烬吃点心的动作僵住,那些死去的丹阳军,她同他们喝过酒吃过肉,也曾并肩作战,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似还在眼前,进了宫他们拉着她,开心的唤她姐姐,酥糖塞了一包又一包,可惜,说定改日一同去喝酒的人全死了。
她装了一碟点心就走了,“怜生,我晚些回来。”
郝然抹着泪,往灶中加着柴,“若死在战场,他们定不会觉得冤屈,说好了保家卫国,没成想死在了最信任的人手中。”
君子法天运,四时可前知。
小人惟所遇,寒暑不可期。
利害有常势,取舍无定姿。
焉能使我心,皎皎远忧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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