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龙山行07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羽白，你忘了吗？是你带我们来这里的。”
“羽白，你忘了吗？我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羽白。”
从墙壁上的房间里走出三个男孩，他们慢慢地走向我。
最后，带着先前出现的两个，五个人站成一排。稳稳地站到我的面前。其中有一个没有右手。空荡荡的衣袖随着传堂的风飘荡，说不上的诡异。
“羽白。”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跌坐在了地上，背上冷汗嗖嗖的往外冒。
“别别别叫我名字，我不是我！系统！系统！！你们不要来找我，我……我不认识你们，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呵呵呵，羽白，你好狠的心。”第一次出来的男孩笑道：“好好想想，十五年前。你到底做了什么？”
“十五年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当时我才五岁，我怎么能记得我做了什么？”
“羽白，咱们玩的那么开心，你怎么能忘掉呢？嘻嘻。”旁边的女孩笑着，却摆出哭泣的脸。突然两行血泪倏地从眼睛里冒了出来。
我捂住自己的嘴，逼迫自己不能尖叫。
从男孩出来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村庄早在十五年前就空了，而且这是在地下，还很有可能是一座西周古墓。
五个孩子出现在这里，先不说这说话方式诡异至极，几个孩子没有食物来源，基本生活都不能保障……在这阴森森的地方。实在是不能让人相信，他们是人。
“看来你是真的忘了，我们很伤心呢。”长发男孩头一歪：“无情的羽白。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记起来。”
“话说，和你一起进来的人正好有五个呢。”
“你……你到底要怎样！”我大声叫道。
虽然看起来他们只是六七岁的孩子，我身为二十岁的成年人却没有感到任何的优势。
男孩的头发动了动，从头发里忽然钻出一抹鲜红。跳到男孩的肩膀上。
我心一惊，是那只红色的鸟！
那只红色的鸟竟然从他的头发里钻了出来。
它怎么会在这里？这不是系统送的重要道具吗？
我的心一惊。还没等我怎么想，四周的楼开始发出咔咔地声音。
不好，机关又开始发动了。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错落的地板把我运到了围楼的一边，却没把我送进楼。
我仔细一看，发现在阴影里有一个铜制的桌子，上面摆着铜制的八音盒，盒子的中间有一个钥匙孔。我猛然想起，那个钥匙孔原来在这里！
可是我怎么会知道钥匙孔在这里的？之前有印象在地道里的某个地方见过，我还猜是不是开地道哪里的门用的，但是却没有想起在围楼的这个八音盒上。难道我真的忘了什么吗。
钥匙最后是交给老头保管的。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羽白。”
周祁突然出现：“羽白，地板在动啊。”
“别急，我马上让它停下。”突然，我不受控制地开口说话，同时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开始行动。我从脖子上取下那支铜钥匙，插到八音盒的孔上。
怎么会！钥匙不是在老头那吗？还有，周祁怎么会突然出现？
身后传来红月的哭声：“我怕啊——妈妈……我要回家。”
“小雨你个爱哭鬼，能不能不要哭了，听着心烦。”东方泽的声音。
“羽白，墙开始动了！”教授叫道：“你快啊！”
“我知道，我在弄啊！”我的声音里已经有哭腔了。
“啊！”身后，红月大叫一声跌倒在地，随即传来大家的呼声：“小雨，快站起来啊。小雨！”
“不行，我脚动不了了。”红月声音颤抖。
咔咔咔。墙壁开始转动，地板地移动速度也越来越快。身后的大家都开始东倒西歪。我的手一直在颤抖，却依旧在不受控制地转着八音盒，八音盒上有着复杂的花纹，每对准一格，就会发出咔的一声。
整个机关是从楼顶开始解除的。随着我的动作，五楼缓缓地停了下来，不久四楼也停了下来。虽然我的手上动作一直没有停下，可还是觉得会赶不上。
红月的尖叫声越来越高。她最后是在叫我的名字。
我回头，眼睁睁看她被关到了房间里，那绝望的眼神，看得我浑身发抖。我想叫，声音却不受自己控制。我感觉到自己的眼泪流了下来。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没停。
“羽白快啊！”
“羽白。”
“羽白，你说我们会没事的，你骗人！”
“羽白，我们永远都出不去了。”
“羽白，都是你的错。”
“羽白啊——”
啊——————。
最后一步机关停了下来，我的手已经疼的开始发抖。身后只有一个喘息啜泣声。我缓缓回过头。周祁跪在地上，手里抓着半截不知是谁的手。
我突然想起五个小孩当中有一个没有手。
这就是那小孩说的让我想起来的办法吗？用和我进来的五个人来代替他们五个，重现当初的事情吗？
“阿东哥哥……”我的声音在发抖。“怎么办？他们都不见了。”
地面又开始摇晃，我跑到周祁面前，抓住他的胳膊不放。
“这里快要塌了。我们先跑出去，再找大人帮忙。”周祁把手一扔。
“嗯。”我们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从窄窄的地道出去。好几次都差点走错路。
我的心跳的飞快，周祁拉着我，给我无比的安全感。但这不是真的，或者说，这只是十五年前的场景再显。在红月被关进屋子里时我就开始慢慢记起当年的这件事了。我来过这里。原来我不是村子里唯一的小孩。
是我害死了他们。
不久之后我又将害死周祁，不，是阿东哥哥。
我想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我想告诉阿东我全都记起来了，不要再往下演了，我不想看到周祁死去。虽然这不是真的。我张嘴，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这种感觉很奇特，我来这个世界就是借用的别人的身体，现在却有另外一股力量控制着这具身体。
我们要从另一边的仓库大门出去，就是当年发生严重塌方的地方。洞穴摇晃的越来越厉害，四周开始往下掉碎石。我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灰尘泥土弥漫在空气中，我们开始咳嗽流泪。看不清前面的路。
突然，耳边传来巨想，我毫无征兆的摔倒了，大块的石头落了下来砸住了我的脚。幸亏石头缝隙大。周祁胡乱地搬石头，边弄边往出拉我，我自己也往出钻，很快就脱身了。
可是洞摇的越来越厉害，马上就要塌了。我们死命地往出跑，却在离出口还有几步只摇的时候，周祁松开了我的手。我想回头看他，却转不了头。恍然想起，或许当年我就是这样，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的。
我太害怕了，太害怕。
当年只有五岁。我有胆量带他们进去，却没有本事带他们出来。
一个也没出来，都死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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