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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初次露面


相王府的一切和几年前一样,只是树更大了,寒冷的空气使得树叶都落尽了,就连那极少的灌木,也在北风里瑟瑟的发抖,每一条青砖路都是那么的熟悉,啊!人生中每一个人都是过客,不必为这些担忧和怀念!周而复始,也是大自然的规律,冬天最严寒的时候还没有到来呢,不过,他相信:春天已经不远了。

  “儿啊,快进来!”父王没怎么见老,只是比以前更加多愁善感了。

  “父王,一向身体可好”。

  “好、好、好着呢!”李旦激动万分,“儿啊,你又长大了!”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此次参加商讨大计的除了自家的父子,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客人”,他们是姚崇,宋璟和张九龄。

  他们站着的,坐着的个个眉头紧锁,深思沉默,又好像个个都胸有成竹。

  “相王,依老臣之见,目前的形势是这样的:在朝中成气候的势力有太平公主、武三思、太子李显、宰相张柬之。这是摆在桌面上的实力派,当然目前最大的实力派还是女皇,武三思手中有兵权,我这个兵部尚书几乎是个空架子,太平公主的势力不但有女皇这个后盾,还有她的上万家兵;太子的最大后盾是天下人心,目前羽林军可能已经被他掌控;而张柬之的力量更加不容忽视,朝中文武百官现在基本倾向于他。虽然现在的时局还不是很明朗,但是这几股力量是我们现在必须清楚的……”身为兵部尚书的姚崇分析说。

  “相王,我既同意姚大人的分析,也有不同的看法,目前太平公主、武三思、太子和宰相张柬之这四股势力,单独都不能成为大气候,所以太平公主想依靠女皇的传位;武三思也在做同样的梦;太子李显更是不敢贸然行动;而张柬之只是个文人。

  这四股势力基本都是在观望,这里面可能会出现这样几种情况:一是武三思和太子联手,因为他们是亲家;二是太平公主和太子联手,因为他们是兄妹;武三思却不会和太平公主联手,而且他们双方也都不会和张柬之联手,但是最要命的一点是,张柬之可能会和太子李显联手,这样一来,太子的大局已定,当然这要建立在女皇不会传位于太平公主和武三思的基础之上。”这是一个精辟的论断,也是一个透彻的分析,能做出如此分析的居然是张九龄,时年二十六岁。

  “三郎,这位是张九龄,乃西汉留侯张良之后”。相王连忙给他介绍。

  “拜见张兄”。

  “拜见公子!”两人刚一见面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相互注意了,也许是年龄相仿的缘故吧,刚才一听此人的论断,三郎大为惊讶,“看来此人不凡……”他暗暗地想,再一听父王的介绍,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所以,当前的首要问题是取决于女皇的态度,谁能够先知,谁就占了主动权”。

  “可是,女皇已经不上朝了,只有他身边的人最了解”。

  “太平公主、武三思、太子显、包括张柬之,他们肯定在女皇身边都有眼线,只不过谁将起的作用更大而已”。

  “目前来看,可能太平公主的眼线最起作用。”他指的是张氏兄弟。

  “未必,那是在表面上的,是明的,至于暗的,谁也说不准……”宋璟说了一句十分贴切的话。

  “那我们要认真的分析、分析……”相王旦冷峻地说。

  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在一旁的三郎,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对于这个环境,他还要仔细的熟悉和了解,因为今天来的都是父王最信赖的人,都是他的老师,他一向很谦虚,只有谦虚,才能让一个人迅速进步。

  此时,相王府的这个客厅里波涛汹涌,而屋外的整个空间却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府兵们一刻也没有放松警戒。

  夜渐渐的深了,月亮弯弯地挂在西天上。

  突然,有两个黑影从相王府出来,越过东街,直奔西街而来,只见他们飞檐走壁,一身夜行衣,躲开了打更的工人和巡夜的护卫,辗转几个巷道,来到一座大宅的后院,这里是太平公主的府邸,只见他们双腿一点,像燕子一样飞上房檐,沿着房檐越过树梢,一借力攀上一座假山,见到远远的一队卫兵走过,他们躲在暗处,慢慢向一处有灯光的后堂而去。

  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这是一个装饰华丽的卧房,紧连着的是个客厅,透过半透明的纱帐可以看见卧房里的床上躺着两个人,半裸着身子,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

  “公主,你真的要抛弃我吗?”明显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湜,现在是关键时刻,圣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那个上官如此在乎你,我不想在此时招惹是非,眼见一场争斗要来了,你不是想我们都被这场漩涡淹没吧?”

  “我明白公主的苦衷,公主可有打算,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好一个男人,竟然敢夸下如此海口。

  “知道了,到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安排的,你只要给我牢牢地拴住上官的心,让我能时刻掌握皇上的心思,就是大功一件”。

  “放心吧,公主”。

  “记得,我们以后要少来往,我可是答应了皇上和你分开的”。

  “明白,我的心肝宝贝!”他开始挑逗起她来。

  说完,她们亲昵起来,随着粗鲁的喘息声和渐起的龌龊声,那个黑衣人退回了一棵大树背后和另一个汇合。他们一跃上了后花园的墙,又一跃消失在黑夜之中。

  不大一会儿,这两个黑影穿过北里,直奔武府而来。

  武三思的府上一片灯火辉煌,好像是在搞一场宴请,可是已经过了宵禁的二更天,看来只是还没有撤的灯火,偌大的武府已经看不见什么人影了,除了卫士在照常巡逻,一切都是死一般的静。

  带路的黑衣人七拐八拐,把另一个黑衣人带到了处于东北角一个偏僻安静的小院落,借着一棵大树,他们跃下房顶,这个小花园装修的很别致,有假山,水塘还有曲折的回廊和凉亭,找了个黑暗处带路的黑衣人掀开面罩对着另一个说;“公子,这是他小妾住的地方,他常来这里,靠南的分别是他的几个妻妾的住处。”

  “嗯!”另一个黑衣人点了点头。

  “珠子,走,过去看看!”这个人分明是三郎。而这个珠子是相王府的一个护卫,他对这些府邸太熟悉了,看来这么多年来没有少光顾过,今晚更是如此,一会儿功夫就跑了两家。

  他们慢慢地靠近那个朝南的主卧房,只见那扇窗户虚掩着,三郎用手轻轻地一推,当他向里一看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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