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癫
[chun]天四九城的风不小。
傍晚更是风大,不少人还是穿着冬天的棉袄,街上的人行[se]匆匆。
陈青妤穿了一件补丁摞着补丁的旧棉袄,不知道穿了多少年,棉花都不行了,薄的比单衣也强不了多少,风顺着棉袄吹进了去,骨头缝儿都透着凉。她一手牵着一个小娃儿,两个孩子穿的也不算厚,脸蛋儿上带着冬天的夋,红的开裂,瑟缩着缩着肩膀跟着妈妈往家走。眼神惶恐无助。
娃娃很小,只不过陈青妤单薄的像是纸片人,一阵风都能刮跑了,走路都摇摇摆摆,有心无力,也是抱不动孩子的。好在两个小孩儿也没有闹着要抱,才三岁的孩子,跟着当娘的往家走,牵的紧紧地,也不喊累。
这娘仨儿看着比逃荒的强不了多少。
王美兰跟他们走在一起,抄着手,一路安慰着:“俊文媳妇儿可不能再想不开,你看孩子这么懂事,这么好的孩子,你哪里能舍了?”
她继续说:“你婆婆是刻薄了些,如果实在过不下去,你就去妇联问问吧,这总是要有个活路的。”
她叹息一声又说:“你男人没了,厂子里总是要有个说法的,总不能见义勇为就那么算了吧?他要不是为了抓贼,哪里会挨刀?再说你男人这工位你也得看住了啊。那可是你男人留下来的,可不能让你婆婆给了她娘家的侄子……”
王美兰絮絮叨叨个不停的,但是人是好心的。
话里话外,少不得都是为她考虑的话茬儿,陈青妤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也回忆着自己的“往事”,她是知道的,王美兰对她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她那个婆婆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她惯常撒泼打滚唱念做打,凭借一手泼妇手段扬名周围几个胡同儿,路边儿的狗都要踹一脚,是人人都晓得的“赵虎婆”。这老婆子不仅对外人刻薄,对自家人也不遑多让。
特别是她这个不合心意的儿媳妇儿,她一撸袖子都能看到被她掐的青青紫紫。
她还知道,这老太太的最大心愿就是让儿子跟“丧门星”儿媳妇儿离婚,然后再娶一个黄花大闺女生个大胖小子重新过[ri]子。所以即便是陈青妤生了龙凤胎,老太太也是看都不看,理都不理,不当自家人的。
她觉得自己往后还能有别的孙子,这个不重要。
陈青妤回忆起那些有的没的,只觉得太阳[xue]都一跳一跳的,她就没见过这么刻薄恶毒又不讲理的老太太。
“俊文媳妇儿,俊文媳妇儿……”王美兰看她发呆,叫了叫。
陈青妤:“王大姐,怎么了?”
王美兰看她神[se]恍惚的样子,叹息了一声,说:“到了。”
她同情的又看了一眼这受气包小媳妇儿,说:“回家吧。”
陈青妤抬眼扫了一下,很快的又低眉顺眼的牵着两个孩子进了大门,这是一栋五进五出的大四合院儿。别看是五进五出,但是说是四合院儿,其实更是大杂院儿。
四九城老话儿就有“东富西贵南贫北贱”的说法,他们住的就是城南,这五进的大院儿早些年旧社会那会儿是个脚行,后来人民当家作主才分配给了机械厂工人们。
王美兰住在前院儿,进院儿一拐就到家,虽说帮衬不少,但是也不想去招惹赵虎婆的。
陈青妤他们家就在二进院,他家占了右手边侧间一间房,二十多平不到三十,还隔出来个外间厨房,一家子一铺炕。陈青妤明明是第一次来,但是记忆却又是印在骨子里的,她领着孩子们进了二院儿,来到家门[kou]。这会儿天都有些黑了。家家户户都在做饭,听说林家小媳妇儿回来了,一个个的探头张望。
陈青妤不管旁人的视线,推开了房门……嘎吱。
房门开了,陈青妤瞬间愣住。
是的,愣住!
她的婆婆,赵老太,因为儿子没了要死要活的赵老太,正蹲在灶台边儿啃着烧[ji],满手满脸的油,陈青妤:“……”
赵老太:“……”
很快的,赵老太张[kou]就骂:“你个扫把星,你回来干什么!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个倒霉的!你还喝耗子药,你吓唬谁呢?怎么的?老娘是被吓大的?我告诉你,这房子是我儿子的,工作也是我儿子的,你给我滚,这个家里容不下你,带着你生的小赔钱货滚,要不是你个扫把星,我儿子还好好的啊!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鬼迷[ri]眼的看中了这么个扫把星啊!你看看她克死多少人啊!你真是害了自己啊!”
老太太唱念做打,越骂越气,上来就打,一双油手,直接[chou]向了陈青妤,陈青妤摇晃一闪,躲过了。
老太太一愣,没想到她还敢躲,更是生气,赤红着眼就冲上来,一把抓住陈青妤的头发,啪啪就扇了两个大嘴巴子,骂道:“你个小娼妇,你还敢躲!看我不打死你!”
陈青妤本来就没什么力气,一时不察被打到,这觉得脑子嗡嗡的,眼冒金星儿。
“妈妈,别打我妈妈……”小孩子弱弱的哭了出来,这几天也不知道哭了多少,小孩子嗓子都沙哑了,像是小猫儿一样。
“求求你,别打我妈妈……”
两个小孩子哭的惨兮兮,陈青妤生怕伤到孩子,用力一推,将赵老太挣脱开,一把搂住孩子,生生又挨了老太太两脚。陈青妤攥紧了拳头,捏的咯咯响。
眼看前院儿王美兰过来,她撑着站起来,高声:“王大姐,你帮我照顾一下孩子。”
王美兰:“啊?”
陈青妤颤抖着:“你帮我照顾一会儿……”
她不顾还在对着她捶打,满嘴爹啊妈啊污言秽语的婆婆,说:“我跟我婆婆单独谈一谈。”
她深吸一[kou]气:“就一会儿。”
王美兰动了动嘴角,想说什么,但是只是短暂的犹豫就点头:“成。”
“妈妈,我不走,妈妈……”
“不走,不走……”
陈青妤严肃:“妈有话要跟[nai][nai]说,你们等妈妈一会儿,我等会儿去接你们。”
她不管不顾,把两个孩子推了出去,反手就关上了门,直接从里面栓上了[cha]销。
门外的人呼啦一下子都出来,很多人都贴在了门上,挤不上的也凑得近近的。
“妈妈,我要妈妈……”小孩子哭了出来。
一个哭,另一个也哭。
王美兰抿抿嘴,叹息一声,抱着孩子后退一步:“别哭别哭,王姨带你们回家吃饭。”
“妈妈,要妈妈……”
“要妈妈……”
王美兰狠狠心,没管陈青妤,抱着孩子就走。
两个孩子哭的更大声,不过屋内的陈青妤像是听不见一样。
陈青妤一关门,赵老太的巴掌又要扇过来:“你个小娼妇,怎么的,你以为……啊!”
陈青妤一把抓住赵老太的手腕,她平[ri]吃的不好,人十分瘦弱,没什么力气,但是却有着上辈子的本能。她照着老太太膝盖的位置用力一踹。
扑通!
老太太整个人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陈青妤知道自己现在力气不行,所以她半点也不耽搁,不等老太太爬起来,直接骑在老太太的身上,用力抬手:“啪!”
重重一个耳光。
“啊,你敢……呜呜呜……”
陈青妤直接把灶台的脏抹布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生怕不够,她回过头用力一拽,拽下了老婆子的鞋子,撸下臭袜子就塞进了老太太的嘴里。
赵老太:“呕……”
差点熏过去!
陈青妤抓起手上散发着恶臭的鞋子,直接扇在了老太太的脸上,啪啪啪!
屋内传来啪啪啪的打人的声音,外面的人面面相觑,总是有人忍不住了,劝说:“赵大娘,现在都是新社会了,你不能打媳妇儿啊!”
“就是啊,你总是这样闹出人命怎么办啊!”
“你快开门,放了你儿媳妇儿吧……”
“赵大娘啊,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俊文啊,俊文刚走,你就这么欺负他媳妇儿啊……”
“就该找妇联,找妇联来收拾这老东西,真是不做人!”
“造孽啊!”
外面的谴责声此起彼伏,赵老太气的睚眦俱裂。
她妈的,踏马的踏马的!
挨揍的是她啊!
她使劲儿想要挣脱开,但是陈青妤坐在赵老太身上,两条腿别着她的腿,赵老太原本觉得儿媳妇儿瘦巴巴的没有劲儿,一下子就能挣脱开,但是却不想,自己试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挣脱不开。这人的腿就跟钳子一样。
啪啪啪!
鞋底子就这么[chou]在了赵老太的脸上,一下又一下,用尽了力气,赵老太呜呜着想要挣脱开,陈青妤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老太太,也不说话,更是不让老太太说话,手上的动作就跟上了发条一样,半点也不停!
足足[chou]了二三十下,老太太的脸肿的不像话,[chou]得老太太没有半点儿挣扎的能耐,像是待宰的猪,挣脱不开,呼哧呼哧着……陈青妤摇晃着起身,将老太太的手反手一按,[chou]出老太太的裤腰带,将人的手直接绑起来,一头儿拴着手,一头儿拴着脚踝,整个人都向后拧着,反绑着。
“呜呜呜~”
赵老太被打懵了,她哪里见过陈青妤发飙成这样。
自从这小媳妇儿进门,就被她踩在脚底,纵然她儿子护着这个狐狸[jing],可是她不是个立的起来的。只要儿子上班,她可是三两下就把这个小贱人拿捏住,让她做牛做马也是不为过的。
赵老太也没想真的给陈青妤赶走,如果给她赶走了,谁来干活儿?儿子没了,她还是要孙子的,难道她一个老太太照顾?现在这样不过是用孩子拿捏这个女人为家里做牛做马罢了。
儿子没了,她要是不一下子把这个小贱人制服,以后她不听话咋办!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一贯踩着脚底的受气包竟然敢反抗!她不断的蠕动,发出呜呜的声音。赵老太呜呜呜个不停,愤怒的看着陈青妤。
还不赶紧放了她!反了她了。
识相的就赶紧放开,不然她饶不了这个小贱人。
放开!你给我放开!
我饶不了你!
她用眼神儿[bi]视陈青妤。
陈青妤看她还咋呼,提起臭鞋再次[chou]了上去,狠狠地又[chou]了二十几下,赵老太只觉得嘴里都是血腥味儿。
陈青妤深深的看了赵老太一眼,仍是二话不说,起身照着她的肚子就开始踹,一下两下三下……
赵老太只觉得浑身都疼,呜呜呜挣脱不开,眼神儿渐渐恐惧起来……
她真是恨毒了她!
她会不会死!
陈青妤踹了好多下,终于停下,幽幽看着赵老太,突然轻声一笑,转身开始磨刀……滋啦,滋啦~
钝刀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赵老太被打的牙齿发颤,人更是颤抖,这会儿,她终于知道害怕了,那磨刀刺耳的声音不断地传来,每响一下,她都颤抖一下。再看陈青妤,就见她的眼神儿黑漆漆的,深邃黝黑的吓人,赵老太只对上这眼神儿一眼,就觉得浑身发冷,那[ji]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
她惊恐的看着陈青妤,呜呜哝哝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随着磨刀的声音越来越响。
一股子腥臊味儿散了出来。
赵老太,吓[niao]了……
门外传来拍门声:“赵大妈,我警告你,杀人犯法啊!你磨刀干什么!”
“就是,你快开门!”
“开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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