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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第五十八章 变营寨


“金山?”粮官睁着一双发懵的眼睛,  “我是个看粮囷的,平[ri]里摸不到几文钱,金山从何而来啊?”

  “那粮食,”来客小声嘀咕,  “怎么不算金山?”

  “吓!”粮官就跳起来了,  “那不是金山!那是断头台!碰一下就要砍头的!”

  来客就赶紧去摸摸他的胸[kou],  被他一把甩开了。

  “你休再同我讲这样的胡话!”他大骂道,  “我家你也不要再来了!”

  总之那天的说客是匆匆忙忙跑出去的,出门时的样子很有些气愤。

  但也就过了不到一个月,说客坐在家里,打着蒲扇正陪夫人听一个女说书的在那讲霍小玉,  夫人听得满脸泪水,  正自伤感时,  粮官就登门了。

  不到一个月,  那个耿直勇猛的女真汉子像是突然老了几岁,  宽阔厚实的肩膀塌了下去,  眼睛里也失了神采,整个人都透着畏缩与不安。

  “贤弟啊……”

  说客就一乐,  “五哥忒清高的一个人,怎么当起了不速之客。”

  粮官的脑袋就沉下去了。

  “确有事来求贤弟。”他说。

  他是个不缺钱,也不花钱的人,  实在没什么理由为了钱低声下气,更不想违背军令,  干些杀头的营生。

  可他不知道汉人要是想玩起心眼来,  那花样可多了去了。

  比如说他有一个儿子在容城的守军里,当一个小小的军官,平[ri][cao]练,  休沐了就回家,[ri]子虽说很平静,容城这小地方却也枯燥得紧。

  但在朝真帝姬将河北扫清后,容城又新开了两座赌坊,那赌坊是很受欢迎的。

  小郎君得了完颜宗固家发的赏赐后,有同袍就硬拽着他去赌坊玩一玩,这一玩,小郎君就赢了个盆满钵满,全营上下都知道他的运道是挡也挡不住的!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非常顺理成章。

  那些赢来的钱是守不住的,同袍们[bi]着他胡天胡地的花了,花过之后他就知道这世界原来这样[jing]彩!他还想继续住在那个被吹捧着,伺候着的世界里,那就得无休止地赢下去。

  当然是不可能的,人家赌坊老板第一天让他赢是为了留住他,现在凭什么还让他赢呢?

  他输得昏头涨脑,又放不下那个梦幻一样的世界,人家递来什么契纸,他都昏头涨脑地将自己的手指往上按,按着按着,按到收契纸的人就在赌场的帘后冷笑:“老子是个老实谨慎的,惜乎子不类父啊。”

  那一叠的契纸送到了粮官的府上,粮官整个人就懵了。

  他隐隐察觉到了很不祥的东西。

  前番是有人来说他,要他偷粮仓的军粮,他拒绝后儿子就被人推着拽着,成了一个无药可救的赌徒。

  他虽然是个憨直的女真人,可他也在战场厮杀过,领教过那些藏在[cao]丛中,山坡后的埋伏与突袭。将战场上的道理拿来琢磨琢磨,他也知道这一定是宋人的[yin]谋。

  若他真是个忠诚的人,他就该倾家[dang]产替儿子还了赌债,再去营中说出这一切。此后他可能会得一份奖赏,但毕竟不是战场上得来的,不会太多,多半他的粮官之职也要被换掉,他拿着这点奖赏去买一个平民百姓的小院子,从此与儿子靠力气换一碗饭吃——他就是个顶天立地的人了。

  这不坏,他对自己说,他当初站在来流河前,发誓要追随完颜阿骨打,推翻辽人的暴君时,压根没想到自己还能活到今天。

  那么多同袍都死在路上了,独他治下了这份小小的家业,他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粮官抬眼再看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儿子,忽然又心软了。

  他的人生是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了,儿子却还没有。

  只要一想到出首后儿子的前途……叫[jian]细盯上这件事一说出去,儿子哪里还有什么前途!

  老父亲的心就绞在一起,碎成一团。

  “不要怕,”他温声对这个也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说,“你父自有办法,不会叫你在同袍面前无立足之地的。”

  “五哥不信我,可我却敬五哥是个至诚的好人,我是不愿坑你的,”说客就笑,“这事你要不要再细想想?”

  “只要能解了急,”粮官低声说,“其他没什么好想的。”

  “救急自然能救,唉,五哥,你当我真要你犯那杀头的罪行吗?”

  他的声音比刚刚那个女说书的还要柔和婉转,从容自然地替他找了一条路出来。

  他说,五哥,我可不是要你偷粮食呀,你想想,现在最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粮价那么高!再加上贵人们为了筹备中元节,正忙着从宋人手里买东西,宋人不要银钱,只要粮食布匹!这粮价不就炒得更高了?你运些粮食出来,咱们悄悄卖了,转手就是一大笔钱,要不得两个月,秋风一起,咱们收了乡下的新粮送进去,又便宜,又干净,宗望郎君亲自来看,那也是满满的粮仓,难道谁知道有你的首尾吗?

  粮官不作声地听着他讲,要怎样绕开一道道手续,怎样出假文书,怎样先用稗子和茅[cao]伪装,怎样将这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忽然就问:“要是没等粮收上来,宗望郎君就用粮了,怎么办?”

  说客就乐,“咱们的大军刚回去几个月啊?怎么不得多攒些粮食再南下?你看宋人都回来种地了,偏咱们整天乌眼[ji]似的,一心光想着打仗?你我想打,还得看贵人愿不愿意出兵呢!”

  “我看宗望郎君……”

  “宗望郎君头上也有都勃极烈!”

  好像没什么问题。

  看看光是容城就有数不清的贩子在两边跑来跑去,所有人都透着一个意思:怎么就非得打仗呢?

  粮官似乎是被说服了,但也可能他本来就因为溺爱儿子而低了头,对方的话术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因为他最后说:“若是,若是能将我儿送去上京……”

  “只要有了钱,去哪都行!”

  “去哪都行,”这个女真汉子麻木地重复了一遍,“只不要让他身边再有汉人了。”

  粮食从拒马河北岸往南岸运时,都装在车上,盖得严严实实,看到的人其实不少,可只要是能同上面说几句话的,[kou]袋里都装得满满的。

  就连完颜宗望派来的斥候[kou]袋里,也莫名其妙多了不少金灿灿的东西——那不是他们主动索要的,甚至也不是经历了一番和同袍的厮杀,从另一个女真人的手上,硬塞进他们皮囊中的。

  那些金灿灿的东西是从家里送来的——东路军既然屯驻河北边境线上,他们分得的田地自然也在燕山府,家人离得就都不是很远。

  一封封温情软语的信送过来,最冷酷的女真战士也被短暂迷惑了心魂:他们也没做什么真正通敌的事啊,贵人们忙着采购大宋的奢侈品,那粮食确实是运出去了,可运进来的蜀锦披在了大延寿寺的佛像肩头啊!

  人人都爱大宋文明所构筑出的那个繁花似锦,纸醉金迷的世界,他们没事讨什么嫌呢?

  “这一期的查验结果怎么样?”朝真帝姬问道。

  李素板着脸,“比上月确实快了许多,但各营寨间,也有参差不齐之处,帝姬还要一视同仁给他们发[rou]吗?”

  “那怎么可能?”她笑道,“我发不起的。”

  听了这话,主簿就高兴起来,一脸的“原来你还有洒不起钱的时候”。

  “要罚吗?”

  她摇摇头,“不罚。”

  “那新到的牲[kou]臣就收下了!”李素赶紧说。

  “也别都收下,”她道,“出[se]的还是要赏。”

  工期与施工质量的考核总体来说分三等,第一等的继续吃[rou],这没得说。

  第二等的虽然没有[rou]了,可每天还可以送一桶炖[rou]的[rou]汤到村庄上。

  第三等的既没[rou]吃,也没有汤泡饭,继续吃他们的麦饭,每天二升,不克扣。

  说起来就非常的宽和,大家听完之后都觉得帝姬真是宅心仁厚,心肠多么柔软啊,哪怕你怠工,她也不忍心扣你的饭吃。

  简直已经是好欺负的级别了!

  某个考核得了第三等的村庄就发现,满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这些煮[rou]的坏笋吧,他们不是两点成一线,直接送去给冠军施工队吃的。

  他们还要从败狗的村庄边上绕一圈!

  绕一圈!

  一圈!

  圈!

  那香味儿那么[shu]悉,是他们尝过的味道,每个人的馋虫都被勾起来了,每个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跟上去了,可马车绕一圈后,毅然决然地跑了!

  有人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就小声哭起来了。

  “早知道……”他哽咽道。

  “太坏了!”身边那个好吃懒做的懒汉也带着哭声,嘟嘟囔囔地骂。

  他们本可以忍受平凡的伙食,只要没尝过[rou]的滋味,可现在突然剥夺了,就比杀了他们更加难受了!

  “再过半个月,监工又要巡一遍工期了!”族老大声道,“你们有功夫追着人家的[rou]跑,不如赶紧把工期赶上来!”

  赶上来!吃[rou]!

  最差也能!喝汤!

  一想到这里,所有人像是又有了劲儿。

  为了[rou],加油哇!

  晨起的风有了一丝凉意时,蜀国长帝姬站在真定高峻的城墙上,望着远处已经初具规模的附城,长长地吁了一[kou]气。

  “天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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