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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宫中人心惶惶


青竹似乎觉着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头,连忙蹲下捡起掉落的托盘,局促不安滴看了俞初一眼。

  “小主,奴婢...  ...”青竹想要解释几句,可只是双手一下一下地抠着托盘,不知道要怎么说。

  “幻风是为皇上办事的,此次受伤,皇上那边定然有不少消息。只是还不知皇上叫幻风查的是什么事。”

  不管是为了青竹还是为了皇上,这件事她都得去皇上那问上一问。

  “怡贵人待会儿会过来,待她走后,青竹你陪我去一趟养心殿吧。”

  “是。”

  晏婉芙来得很快,但是这次她却不是独自前来,身后还跟着个俞初眼生的太医。

  “微臣姜桓,参见萱嫔娘娘。萱嫔娘娘万福。”

  “这位是姜太医。先前我同你说的‘太医院的自己人’,便是这位姜太医。”

  晏婉芙见俞初神情疑惑,主动解释道。

  “姜太医不必多礼。”

  既是晏婉芙的人,俞初自然要礼待一些。

  “我同你说,姜太医的为人我可以作保。而且你也别小瞧了他去,他医术高明,是太医院院正的徒弟。

  他还有个妹妹,也是医术了得,在行宫做女医官,如今跟着太后去了大乘寺,为太后把平安脉,很得太后赏识。”

  “怡贵人太过抬举微臣了,微臣和家妹只不过喜好医术罢了。”

  姜桓哪里能任由晏婉芙这般在旁人面前夸赞自己。

  “既是芙姐姐信得过的人,本宫也信得过。”

  姜桓听了俞初这话,久在宫中伺候,自然懂得这位萱嫔娘娘的意思。况且他以前也听闻过晏婉芙和俞家幺女关系甚笃,想必就是眼前这位萱嫔娘娘俞氏了。

  “能得萱嫔娘娘看重,微臣喜不自胜,日后定当竭尽全力为两位小主效劳。”

  相较于姜桓,俞初对他的妹妹更上心些,毕竟是跟在太后身边的人,只怕以后会用得上。

  不过今日她才刚得晏婉芙的引荐认识姜桓,有些话并不好贸然问出口。于是俞初只是同晏婉芙闲话了几句家常,又嘱咐她这些日子夜里不要出门,便将她在天黑前赶回宫去了。

  青竹早就叫小安子备好了轿辇,见晏婉芙离开,她忙不迭地跟着俞初往养心殿去。

  路上,青竹犹豫着开口:

  “小主,奴婢,奴婢不是担心幻风,而是...  ...”青竹也找不出更好的说辞,但也不想叫人知道自己的心思。

  “幻风是个不错的。其他的回去再说。”俞初隔着轿辇的窗帘说了这么一句,青竹明白,这里人多眼杂,也不再多言语。

  “皇上万福金安。”俞初匆匆走进养心殿的内殿,福身行礼后在景宣帝周围走了两圈。

  “看什么呢?”

  “臣妾听说了幻风的事情,幻风向来守在皇上身边,受了那么重的伤,臣妾不放心皇上,便赶紧过来看看。”

  “朕昨日命幻风去守着,夜里他发现有人朝乾清宫的方向去,便去追赶。”

  “乾清宫?”俞初想起先前那名黑衣男子说想从宫里拿一样东西,难不成在乾清宫?

  “难不成那些人以为,朕的传国玉玺会放在乾清宫?”

  “也不知这些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夜里进宫的,臣妾先前竟然都没发觉,真是罪该万死。”

  要不是因为那日她夜里去仪元殿,只怕还不知道有黑衣人闯进宫这件事。若是真被黑衣人得手,或是皇上受了伤...  ...

  俞初脊背发凉。

  “夜里好端端的你若在宫里到处巡视才叫奇怪。初儿无需自责,此事朕已经命公主府全力彻查。”

  说着,景宣帝伸手将俞初拉到身前,道:“你已经和那黑衣人打了两次照面,再碰见,只怕他会对你不利。这些日子你要格外小心,夜里尽量别出门。”

  “臣妾知道了,多谢皇上关心。”俞初笑了笑,想起还在外面等着消息的青竹,再次开口:

  “皇上,幻风情况如何了?他若是一时半刻无法痊愈,得叫外头再给皇上安排得力的人才是。”

  “已经挪回公主府疗伤了。说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挨了几处暗箭,想必过些日子就能回来了。”

  打入夜到宵禁前的这段时间,往日里各宫的小宫女小太监们都最是闲散自在。这会儿皇上已经翻完了牌子,各宫小主娘娘还没到洗漱就寝的时候。

  主子们大多都是在内殿看看书绣绣花,自是有贴身宫女伺候着。他们这些粗使奴婢也能得闲些。

  可今日,这些各宫的宫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到一处,小声嘀咕着,偶有没控制住自己声音,发出了大些的声响,旁边的人也会赶紧拍打着叫他小声些。

  还有些说上几句便要直起身子四周环顾一番,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走近些,才能隐约听见,他们谈论的大多是同一件事。

  “千真万确!”一个长相机灵的小太监,像是怕身边的两个人不信自己说的话,伸出两根指头,作发誓状。

  “这么说来,竟是连皇上的贴身侍卫都受了伤?那这宫里...  ...”另一人不敢再说下去。

  随即这人意识到自己站的位置是背对着外头,赶紧转身走了两步,和另外二人一样,背靠着宫墙,心里才踏实些。

  “我们小主夜里已经不敢出门了。真是怕人,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

  另一撮宫女们聚在一处还亮着灯的角门外,也互相交换着消息。

  “就是啊,皇上身边的侍卫那肯定是武功高强的。据说浑身是血地被抬出宫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兰雀就在这几个宫女中,不说话,只是听着大伙儿交谈。

  “诶?兰雀,你们仪元殿可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被人喊到名字,兰雀有些不悦,却也开口道:“仪元殿离其他宫殿不近,我家小主夜里若是没有皇上传召也不出门。要不是听你们说起,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众人没说什么,心中却腹诽起来:皇上早都晓谕后宫说有黑衣人出没了,这兰雀还在这里说什么都不知道。

  兰雀这般装傻,旁人也不想白白说了消息与她听,便都散了。

  兰雀回到仪元殿,叫人将傅识礼洗漱的热水烧上,自己进屋想去看看傅识礼有没有什么吩咐。

  “小主,奴婢...  ...啊!”

  兰雀一进屋,正撞见傅识礼拿着根长布条,还以为她要寻短见。

  傅识礼见兰雀惊呼出声,连忙叫她噤声。

  “疯了吗?大晚上的喊什么?”

  兰雀看见傅识礼的神色,赶紧捂住嘴。但傅识礼手上动作没停,兰雀硬着头皮开口询问:

  “小主,您这是要做什么?”

  傅识礼没去管兰雀这会儿被吓得失色,却也解释着:“这些日子我觉着自己胃口大开,衣裳都有些紧了。便寻思着找个布条将胃口缠住,这样也能少吃些。”

  兰雀点点头,心中却不信。

  傅识礼这两日的反常不止一星半点。兰雀忌惮着傅识礼的手段,即便从小便跟在她身边,也不敢直接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

  傅识礼也不管兰雀信不信,只要她不多话,自己便不会去管。

  她琢磨这几日,还是没敢传太医或是医女来为自己诊脉。所以不管她现在是不是有了身孕,她都不敢赌。

  即便已经有了孩子,现在这胎都还太小,想要除去应该也简单。

  ——————————————

  宫中有刺客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即便景宣帝已经传了口谕说已经无事,可大伙儿谁也没瞧见那刺客被捉拿归案。

  皇后眼看着后宫人心惶惶,有心想要安抚。能让大家最为安心的便是让宫中戍卫增加巡视的轮次,这样有什么异动也容易被发现。

  皇后这般想着,便叫高承义去传自己的懿旨。

  可不多时,高承义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宫中有些侍卫对此事抱怨诸多,可他想看清是谁发出的抱怨,那些人又互相打掩护。

  高承义不过是皇后宫里的掌事太监,虽然比其他太监身份高些,但是远不够格去管束宫中的侍卫。

  皇后细细询问了高承义是哪些宫里的侍卫,这一问下来,竟多半都是清贵妃先前协理六宫时安排的人。

  这下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清贵妃有孕后便一直安心养胎,对于六宫事务也不再过问。那协理六宫之权也就被皇上收回了。

  如今许氏胎象安稳了,清贵妃出来的时候也多了,想必是惦记着协理六宫之权,才授意下面的人忤逆她。

  皇后心中有气,但到底顾忌着清贵妃的龙胎,再不高兴也不能直接去找清贵妃兴师问罪。只好叫云书去将清贵妃请到凤仪宫再做商议。

  “皇后娘娘今儿怎么想起叫臣妾过来说说话了?”

  苏玉清仿佛根本不知道皇后叫她过来这趟所为何事,满面笑容地搭着瑾禾的手走到皇后左手边的椅子处,没等皇后开口便坐下了。

  皇后见苏玉清没请安也罢了,竟然都没等自己赐座就坐下了,脸上当时就有些挂不住了。

  苏玉清似是刚回过神来,用手覆在嘴上,做出惊讶的神色,道:

  “呀,臣妾疏忽了,都忘了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到底是臣妾在宫里待的久了,连礼数都忘了。日后还是得多来皇后娘娘这坐坐才是。”

  苏玉清即使这般说了,也丝毫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意思。

  “无妨,咱们都是姐妹,你还有着身孕,私下里不必拘礼。”

  皇后也不想揪着这事儿不放,毕竟今日她找清贵妃来不是看她给自己行礼问安的。

  “到底是皇后娘娘宽宏大度。”

  “本宫今日叫妹妹来,是想着妹妹现在愿意出门了,想必也是胎像安稳了。妹妹先前协助本宫协理六宫,有身孕后,皇上怕你操劳,便收回了你协理六宫之权。”

  皇后看着苏玉清的反应,却见她好像并不在意此事似的。

  “皇上心疼臣妾,臣妾心里明白。臣妾也是头次有孕,难免小心谨慎些,倒是叫皇后娘娘一个人操劳了,是臣妾的不是。”

  苏玉清的话,说得好像这后宫本就该她和皇后两个人管理一般。皇后心中冷笑,果然狐狸尾巴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

  “本宫这两日见后宫众人为了刺客一事不得安生,便想同妹妹一起想想辙,好叫大伙儿都能安枕。否则人人自危,又怎么能伺候好皇上呢?”

  苏玉清向来看不上皇后这种在私下里也总是冠冕堂皇的做作样子,可也只能装作万分感动的模样。

  “皇后娘娘体恤六宫,臣妾感激不尽。只是...  ...臣妾自打有了身孕,皇上便收回了臣妾协理六宫之权,已是许久不过问六宫事宜了。即便臣妾有心先帮助皇后娘娘,怕也是有心无力。”

  要么都说‘破坏规矩的人大多是最懂规矩的人’。苏玉清对于后宫和前朝的雷池早在入宫前就了如指掌。

  她虽然吩咐手底下的人那般行事,为的就是皇后这句话。可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她才不会做。

  倘若今日她顺着皇后的话往下说,为后宫之事出谋划策,皇后若是到皇上面前告一状,即便她现在有孕在身,皇上不舍得惩罚,也难免对她有些不满,更不会复她协理六宫之权。

  “这有何难,妹妹是宫里唯一的贵妃,之前又一直协助本宫打理后宫,本宫去向皇上开口就是。”

  “臣妾一切都听皇上的安排。”苏玉清说完便起身离开,不愿在凤仪宫久留。

  “娘娘,您看这清贵妃,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再者,您真要去向皇上开口恢复她协理六宫的权力吗?”

  云书在皇后身边伺候多年,最不喜欢苏玉清这种以下犯上的。更别说她如此对待皇后,皇后还要去替她向皇上要权力了。

  “这协理六宫之权,皇上早晚都会给她,倒不如由本宫来开口。可是到了皇上跟前,这话要怎么说,可就是我说了算了。”

  皇后一早便想好了对策,只等着明日皇上下朝,她去养心殿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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