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太后再次回宫
皇后被说得伤心,可是俞初知道景宣帝不过是去皇后宫里斥责了她一通,说了些什么‘下不为例’的话,明面上还只是说兰雀因为傅识礼的事情怀恨在心才去谋害永嘉的时候。
俞初的心彻底死了。
她与皇上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太过深厚的情谊,她一直守着血滴子的操守和妾妃之德,皇上也不过是嘴上说着对自己如何宠爱,当真遇到事情却无法护住自己和他们的孩子。
俞初想过无数的结果,即便为了江山稳固不会使中宫易主,起码也该禁足数月。可皇上只是遣散众人后私下训斥了一番,皇上还邀功似得来同她说自己如何言辞狠厉。
俞初苦笑着称赞景宣帝英明,将人送走后,眼底一片清明。
若说前些日子俞初还因为对景宣帝的处理抱有一丝期待而心情郁郁寡欢,现在的俞初则是将这最后一丝女儿家的心态抽走,全然就入宫前的那个血滴子。
“青竹,去慎刑司打探一下傅识礼死之前有没有吐出些别的什么东西。另外,傅家其余被收押人等皇上是如何处置的,也一并来回我。”
“是,主子。”
青竹听见皇上的话,心中都忍不住抱怨。如今见俞初浑身的气场都变了,不免有些心疼,可她现在能做的,便是将俞初吩咐的事情都做好。
“湘语。”
“奴婢在。”湘语也很默契地没有多问一句,只等俞初吩咐。
“徐贵人那边如何了?”
“药还在如常下,这两日徐贵人已经有癔症的迹象,所以一直告假没有去给皇后请安。”
“皇上可知道徐贵人的事了?”
“似是知道了,这两日有个把太医去看过徐贵人。”
“太后快要回宫了,皇上不会允许疯疯癫癫的妃嫔冲撞到太后的。皇上既然要治,那便治着。这两日不必下那么重的剂量了,只是别叫她那么快给治好了就成。”
徐贵人最好是能够如以往一般,让皇上觉得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能面见太后,之后的事情就好做了。
快到晚膳的时候,青竹才回来,一进屋就忙着跟俞初回禀。
“主子,傅家被慎刑司的人收押之时并不知道傅识礼在宫中的所作所为,所以只以为是平日里私藏纳贿的一些事情被皇上发觉,惊吓之余将这些事情抖搂个干净。
傅家因为同九王一事并无瓜葛,所以皇上将傅家上下都放了出来,但京府通判是不许他再做了。贬去京郊做了个县令,还罚了一年的俸禄。”
俞初冷哼一声,对于傅家这个替罪羊,皇上都这样罚,始作俑者想必此刻正在凤仪宫讥笑着鸣鸾殿的无能。
“找个眼生的,去将傅识礼是因为替皇后揽了罪责才会连累整个傅家的事情传到傅元明府上。”
“主子... ...”青竹有些担心俞初会对皇上不利。虽然俞初才是青竹唯一的主子,但是这个前提是俞初是效忠景宣帝的。
景宣帝的所作所为虽然让青竹也寒心不已,但到底也要顾及俞家上下才行。她怕俞初因为一时气极,做出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你放心,我不会对皇上下手。昭国动荡,对俞家,对永嘉,都没好处。”
俞初看了青竹一眼。
“主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怕万一这事叫皇上知道了,会牵连到俞家。”
“我自然信你,否则也不会与你说这些。只是青竹,你也知道,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并非自愿。”
别说俞初,就是薛氏当年将俞初送到宁惠公主府上,也不知道是将女儿送去当血滴子。
俞初这一生早就被规划好了,但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所以遭遇了这么多之后,她想明白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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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此番回宫,阵仗比上一次还要大。
景宣帝到底是个孝子,太后上次离宫时并不愉快,所以这次回来皇上自然要格外厚待。
太后回到宁寿宫,头一件事就是叫人将永嘉和舒容抱过来给她看。
“哀家在大乘寺听说哀家的孙儿差点出了事,心中记挂得很,赶着就回来了。”
“皇额娘,都是儿子不好,没好好护着永嘉,才差点让他出了事。”
“你是皇帝,整日要忧心天下黎民江山社稷,难不成还要守在婴儿旁边什么都不做吗?
他额娘可是... ...她若用些心,哀家的永嘉自然无虞。”
太后原本离开时就和俞初结下了梁子,听说永嘉的事,她更是一股脑地将这事怪到俞初头上。
一个血滴子,想守着个婴儿能有多难?
“皇额娘,您别这么说。”景宣帝听见太后这话,有些不悦。“此事并非是萱妃的过错,是有旁人指使。”
太后刚回来,也不想和皇上闹得不愉快。
这时候,泽兰引着清贵妃和俞初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乳母,怀里抱着的便是永嘉和舒容。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清贵妃和俞初双双福身朝皇上和太后行了大礼。
“大阿哥、长公主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乳母们抱着两个孩子也跪地朝正座的二人请安。
“快,将永嘉和舒容抱过来给哀家看看。”说完,太后眼神瞟到还跪在地上的贵妃和俞初,又补了句:“你们两个也起来吧。”
泽兰不敢怠慢,赶忙叫人搬来椅子伺候两位娘娘坐下。
太后摘掉护甲,却爱惜得不敢触碰皇子和公主白嫩嫩的脸颊,生怕自己的手会伤到婴儿娇嫩的肌肤。
俞初看着太后眼中藏不住的欢喜,又看了看景宣帝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孩子看的样子。微微侧头,余光却发现清贵妃在看着自己。
“还是萱妃妹妹福气好,能为皇上诞下皇子。”清贵妃的语气中透露着羡慕。
“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皇上心尖儿上的孩子。贵妃娘娘福泽深厚,日后定然会为皇上诞下不少皇子和公主的。”
俞初这话说得客套却也不失礼数,太后眼睛看着孩子们,却将二人的对话悉数听在耳中,心下对俞初的回答还算满意。
“两个孩子都不哭不闹的,长大了一定也是稳重的。”
俞初见太后的目光一直都未离开永嘉,心中不好的念头愈加强烈。
好在太后许是因为刚回宫,舟车劳顿还未得休息的缘故,看了会儿皇子和公主,又和皇上说了几句话便有些乏累了。
出了宁寿宫,清贵妃本是和俞初朝相反的方向回宫,却在俞初没离开几步时喊住了她。
“萱妃留步。”
俞初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正朝她走来的苏玉清。
“萱妃妹妹不会真的以为自己生下皇子便能高枕无忧了吧?”
“贵妃娘娘的话,臣妾听不明白。”
“太后先前是如何对你的,本宫也知道。你生下孩子太后便急着回来,意思还不明显吗?
本宫的话或许不中听,但你细想想,便能参透这其中的意思。”
“臣妾多谢贵妃娘娘点拨,可臣妾相信太后更相信皇上。”
俞初并没给苏玉清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行了礼转身离开。苏玉清看着俞初渐远的背影,嘲讽一笑,转身回宫。
“主子不必将贵妃的话听进心里。”青竹见俞初一路上默不作声,轻声劝慰道。
“听不听进心里,她的话只怕都是真的。你瞧太后今日看永嘉时的眼神。”
俞初说着,不由得叹了口气。
“主子宽心,想必皇上不会允准。”
“皇上,呵,皇上仁孝,太后若开口说想要亲自抚养长孙,皇上只怕会同我说这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恩赐。”
青竹没应声,但青竹心中是认同俞初的话的。莫说皇上,只怕旁人也都会觉得这是无上恩宠。
“主子,事情还未发生,咱们先别将事情想得那般糟糕。”
“也是,庸人自扰要不得。但咱们也得先做好打算。永嘉只能养在我自己身边,放在旁人那,我不放心。”
俞初回到鸣鸾殿,刚将永嘉安置好,晏婉芙便带了不少东西过来。
“姐姐这是要搬到我宫里住不成?”俞初看着左一箱右一箱的东西,愕然道。
“青竹,湘语,快来将东西搬进屋。”晏婉芙唤了二人一句,随后拉着俞初的手就往屋里走。
“永嘉住回你宫里,我怕你东西备得不全,能想到的都给你带来了。”
今日的晏婉芙在俞初眼中颇有些财大气粗的模样,叫她忍俊不禁。
“知道姐姐富贵,不想连婴儿用的东西都备着。”
“你少打趣我,我这都是早就吩咐下去的,今儿早上绣局的人才送来。永嘉用的被褥啊,帕子啊,我都是选得最柔软的棉布。还做了几身衣裳,也都是上好的宋锦。”
“还是姐姐挂着我。”
“我自然挂着你,但是这几箱东西可都是永嘉的,你可别抢。”
“姐姐愈发拿我当小孩子了,永嘉的东西那样小,我抢来做什么。”
二人就这样畅然聊了半晌,晏婉芙才正色道:
“我今日来不光是给永嘉送东西,更是要让你见见姜芷如。”晏婉芙说完便叫青竹去太医院请姜太医来为萱妃请平安脉。
姜桓来的时候,身后跟着的并非他平日里带着的弟子,而是一位秀眸清湛,清秀绝俗的妙龄女子。
“微臣姜桓、奴婢姜芷如,参见萱妃娘娘,参见怡嫔娘娘。”
“平身吧。”俞初叫二人起身,目光落在姜芷如身上一直没有离开。
姜芷如感受到俞初的目光,可是她是头次见这位传闻中听过数次的萱妃娘娘,即便哥哥说过萱妃娘娘人很好,她还是守着规矩不敢直视。
“芷如,你不必如此拘束。”晏婉芙开口,姜芷如才谨慎地抬眼看了看座上的两位主子。
“头次见,难免要拘束些,不打紧。左右你也回宫了,日后咱们还有相见的时候,不急于一时。”
俞初今日只要能见到姜芷如就足够了,别的事情也不会今日就一股脑地全都说出来。
她要用的人,还得查探一番才行。
“微臣且来给娘娘请脉。”姜桓没忘了自己来是借着请脉的由头,反正人已经来了,不如就把个脉。
“本宫便随着怡嫔叫你芷如,可好?”俞初将手搭在脉枕上,目光却暗含审视地望着姜芷如。
“娘娘不嫌弃奴婢,自然是奴婢的荣幸。”
“你是一直跟随着太后伺候的,若是总来本宫这里,旁人难免会有所非议,太后那边也不大好交待。你不怕太后怪罪吗?”
“多谢娘娘替奴婢思虑。今日是奴婢回宫后头次与哥哥相见,哥哥在医术上的造诣比奴婢高深得多,奴婢应该多跟着哥哥学习才是。
能跟着哥哥到后宫各位娘娘宫里请脉,奴婢的医术也会进益不少。”
俞初听了姜芷如的回答,很是满意。如果姜芷如只是跟着姜桓来鸣鸾殿,太后自然不悦。
可若是姜芷如跟着自己哥哥来往于各个宫中学习,太后便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姜家兄妹离开后,晏婉芙轻抬着眸子,有些邀功似的对俞初道:“如何?姜芷如可是我见过的少有的聪明伶俐。”
“姐姐看人自然不会有错。我瞧着她不止聪明伶俐,还没有高傲之态,很懂得审时度势。是个可用的人才。”
俞初在晏婉芙面前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对姜芷如的赞誉,也没有隐瞒自己想要将姜芷如收为己用的心思。
晏婉芙原本把姜芷如带到俞初面前,也是想让姜家兄妹成为自己和俞初在宫中的助力,所以对俞初的话也很是赞同。
晚膳后,俞初正在偏殿逗永嘉玩儿,湘语走进来,附在俞初耳边回禀道:
“主子,徐贵人现在可以和人正常交谈了,只是不能受刺激。”
俞初点了点头,随即又笑着看向永嘉,摆弄着手中的拨浪鼓,开口道:
“先这样维持着,时机还未到。”
“是。”
湘语离开后,俞初放下了拨浪鼓,对着永嘉的笑脸也渐渐冷了下来。
永嘉一个小小的婴儿并不知道自己额娘这副神情的含义,但是他能敏锐地感知到自己额娘不高兴了。
永嘉撇了撇嘴,本能地想要哭,可这时俞初又恢复了笑容,永嘉也跟着咯咯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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