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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皇后有孕


第二日便是十五,皇后特意早早去养心殿外等着。

  徐贵人供诉之事还在审着,景宣帝也不好对皇后冷落得太明显,便答应今晚去皇后宫里歇息。

  皇后今夜给皇上备的酒有些烈,景宣帝浅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

  “朕明日还要早朝,这酒太烈,会误了政事。”

  说完,景宣帝索性放下酒杯。

  皇后哪里肯放过这个好机会,赶忙端起酒杯道:“这酒是臣妾还在王府时便酿好的,一直收着没舍得喝,今儿皇上难得过来,才拿出来想让皇上品鉴一番。若是皇上既觉得这酒烈,那便同臣妾只饮这一小盏,可好?”

  皇后难得有这般似是恳求的语气,景宣帝想了想,不过就是这一小盏,也无妨。何况景宣帝酒量不差,就是比这酒再烈上一些的,他也喝得。

  一杯下肚,皇后果然没有再劝酒,景宣帝也算安生吃了顿饭。

  凤仪宫这边如何暂且按下不提。

  今夜皇上宿在皇后宫里,心常在和云答应却坐不住了。

  “你怎么伺候皇上的,怎么那日之后便没了动静。”何心瑶没好气地斥责着富察云溪。

  “心常在,注意些你的态度。”

  富察云溪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眉毛一横,何心瑶就有些理亏地收了声。

  “可是你本来就是因为...  ...”

  “我因为什么得了召见我自个儿知道,你不必来提醒我。今儿是十五,皇上理应去皇后宫中。”

  富察云溪从何心瑶那里拿到的傅识礼的‘好东西’,还在她妆匣的角落里放着,这是她觉得耻辱却又不得不用的东西。

  身为一品大臣的嫡女,自小到大的教养让她无法接受自己要用媚药才能让皇上看自己一眼。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何心瑶眼下还不能跟富察云溪闹掰了,所以也耐着性子。

  “我打算怎么做?”富察云溪嗤笑一声,冷冷地看着何心瑶:

  “你该不会让我一个人折腾,然后你坐收渔翁之利吧?”

  “看你这话说的,让你一个人折腾,受宠的是你自己,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想让皇上成天召我去养心殿伴驾。可皇上就是不看我一眼,我有什么办法?

  说到底,你原来便是入了皇上的眼的,所以才能轻而易举地让皇上想起你的好处,不像我...  ...”

  何心瑶如今也聪明了些,她知道富察云溪突然对自己恶语相向,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现在她明白告诉富察云溪,皇上在意她,富察云溪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温和了下来。

  “那你也不能松懈,我的位分是皇上下了旨说不会晋封的,那便只能靠你了。皇上若是再召见我,我会向皇上提起你。”

  富察云溪与何心瑶的位分都不高,所以只有二人通力合作,赢面才会大一些,否则单拎出来哪个,都不是宫中那几位的对手。

  何心瑶乐得高兴,别说皇上会宠爱她,就是能召见她说几句话也是她梦寐以求的。

  ————————————————

  没多久,皇后再次告病,让大家免了晨昏定省。

  “皇后这身子骨怎么就是调理不好呢?也没听说她先前受过什么伤病,怎么隔三差五就一病不起。”

  晏婉芙虽然这么问着,心中却不甚在意。

  皇后没生病时,成日叫云意过来旁敲侧击地跟晏婉芙宫里的人打探晏婉芙的情况。如今皇后病了,也就没工夫总把精神头放在晏婉芙的肚子上,她倒乐得自在。

  “听说皇后娘娘这几日胃口不好,不知是不是受了凉的缘故。”

  音儿跟在晏婉芙身边后,若是没有吩咐,她是不会主动去打探消息的。

  今日也是潋月去拿月例银子,她才进到里屋伺候。

  “音儿,你可能打探到皇后的消息?”

  晏婉芙先前便觉着音儿身上的本事可能要比她想象的大得多,但到底没怎么使唤过她,心中还不大确定。

  “小主若是想要知道,奴婢可以去试试。”

  音儿现在是晏婉芙的人,俞初也告诉她晏婉芙是她唯一的主子。但只有一条,就是绝对不能暴露她自己影卫的身份。

  所以音儿回答得模棱两可,晏婉芙也点了点头,觉得是自己要求的有些太过,便随口说了句让音儿随意打探即可。

  音儿还能去哪里打探,不过就是回到鸣鸾殿问问湘语有什么消息可以告知晏婉芙。

  “你们小主打探皇后的消息做什么?”

  “回禀娘娘,小主就是说好奇为何皇后会三天两头的病倒,可能觉得有些蹊跷。”

  音儿见到俞初很是高兴,连忙行了大礼。

  “这次皇后找的是娄太医,那是皇后的人,一时间也问不出什么来。芙姐姐与其叫你出来问,不如去问姜太医。”

  “那奴婢...  ...”

  “你就说凤仪宫口风一向很紧,娄太医又是皇后的人,咱们要想知道什么,只怕也得问太医院的人才行。”

  “是,奴婢这就回去交差。”

  “主子,这事儿不能告诉怡嫔娘娘吗?”

  音儿离开后,青竹有些不解地问俞初。

  “慎刑司那边已经有人吐了口,皇后眼下只能装病。她病着,皇上也不好直接抓了她,必然要等她身子骨好了再处罚。

  这十天半个月的过去,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呢。芙姐姐不过是想看看热闹,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

  皇后的病就按照俞初说的,一病就病了近一个月。

  这期间慎刑司已经审出了不少东西,景宣帝看了许久慎刑司送来的供词,命魏承杰将供词悉数带着,去了宁寿宫。

  “皇帝想必已经有决断了吧?”

  太后只是略看了一遍就让魏承杰把供词拿开,那上面的供诉让太后看得心烦。

  “儿臣知道佟佳氏的女子入宫都是中宫之选。所以儿臣也容忍了她平日的争宠。私下里她不同于表面的跋扈,儿臣也可以视而不见。

  想必是儿臣的一再纵容,才让皇后胆子愈发大了,竟然敢谋害后妃和皇嗣。”

  景宣帝顾及了皇后和佟佳氏的体面,甚至还和俞初生了嫌隙。可皇后不但不知收敛,反而越来越过分。

  “皇帝准备废后吗?”

  “兹事体大,北疆的战事马上就结束了,可以等那之后再议此事。但禁足是必须即刻下旨的,否则难以平息后宫众人之怒。”

  景宣帝说得坚定,太后也不想纵容。虽说太后并不觉得此事至于到废后的地步,但必须要给她些惩罚,免得皇后日后更加难以控制。

  “魏承杰,去传朕的旨意,凤仪宫皇后失德,禁足于凤仪宫,非诏不得出。”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魏承杰这些日子对后宫的事情不大上心,皇上叫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碧莲已经去了,他在这世上便没有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魏承杰还未走到门口,外面就急匆匆进来个小太监,说外头凤仪宫来了个小宫女,有要事要面见皇上和太后。

  泽兰看了看皇上和太后的表情,二人此刻皆是一脸疑惑。

  “这些日子皇后一直称病,今日是怎么了?”

  太后见皇上似有不悦,就先开了口。

  “传进来吧。”

  凤仪宫的那个小宫女,一进来就跪在景宣帝和太后面前,一脸喜色地说道:

  “启禀皇上、太后,皇后娘娘有喜了。”

  太后一愣,心想,凤仪宫的人腿脚还真快,皇帝这边的旨意还没传下去,皇后已经派人来了。

  景宣帝则是一脸疑惑。他怎么不记得何时宠幸过皇后?怎么就有喜了?

  可这话景宣帝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儿说出来,只得叫魏承杰备轿,他先去看看皇后的情况。

  魏承杰这身上还带着皇上的旨意呢,听见皇后有了身孕,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旨意还要不要通传。

  景宣帝见魏承杰在那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心中叹了口气,道:“旨意回头再说吧,先摆驾凤仪宫。”

  魏承杰得了皇上明白的指示,才敢加快了脚步去宁寿宫外面安排轿辇。

  “太后,您不去瞧瞧吗?”泽兰见太后纹丝不动,似乎对皇后有了身孕一事没多大兴致一般。

  “不过就是有了身孕,皇上许久才来一次后宫,她这身孕也不过月余。哀家急什么。”

  太后有些嘲讽的语气叫泽兰听不明白了。

  “皇后到底是做了那许多错事,还想要坑害哀家的皇孙。如今有了身孕,虽然不便即刻惩处她,但也不能叫她觉得自个儿有了身孕便有了个免罪金牌。

  皇帝若是不去看,旁人难免会有所非议,外头那些和佟佳氏交好的大臣们更是会闹个没完。

  哀家不一样,皇帝不能做的,哀家却做得。也叫她好好想想自己之前做的糊涂事。”

  “太后用心良苦。”

  “永嘉的额娘哀家虽然不喜欢,但也不得不承认她有能力护住永嘉。可她越有能力,哀家这心里就越没底。”

  提到孩子,太后自然就想起了俞初的孩子。

  “太后,奴婢瞧着,萱妃娘娘是个可靠的。您此次回来,还是和她好好相处着看看,若是相处下来您还是觉得她不成,那随便找个由头罚了便是了。若是太后也觉得萱妃娘娘不错,萱妃和大阿哥想必都会十分孝敬您的。”

  泽兰上次回宫便对俞初的印象极好,所以也肯帮帮她。此次回来,泽兰把景宣帝对俞初的在意看得清清楚楚,也实在不想太后因为心中莫名的芥蒂,影响了和皇上的母子之情。

  泽兰这番话,太后若是细究,也能治她个不敬之罪,但泽兰对于皇后,就像魏承杰对于景宣帝一般。所以太后并未想着要计较。

  “不这样哀家还能怎么办?你瞧着皇帝那副样子。皇后这事,说得大义凛然些,皇帝是为了后宫,为了前朝,为了天下的安定。可他方才那些话里,提了几句永嘉?张口闭口都是为了平息后宫之怒。”

  太后越说越气,用力拍了拍桌案。泽兰赶忙走过去拉着太后的手腕,生怕她再打得疼了。

  “太后,皇上怎会不在意大阿哥呢。奴婢先前也是陪着太后听了半晌徐贵人的疯话的,如今徐贵人的话多半都被证实了,那大阿哥可真真儿遭了不少得罪。

  皇上要是不心疼,怎会即刻就下旨呢?”

  太后深吸了几口气,才算将心中的怒气平息下来。

  “哀家不过是瞧萱妃有股子脾气,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可看着她的眼神哀家就知道她只怕是宫里最倔强的那个。罢了,不说她了,你去留神打听一下皇后那边是怎么回事。”

  ——————————————————

  皇后见皇上那么快就来了,心中欢喜。

  皇后方才听云意说皇上去了宁寿宫,便觉着大事不好。不过她上次侍寝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她可以说自己有孕了,这才急忙派人去宁寿宫报喜。

  景宣帝进来后,先将屋里的人都遣了出去,神情严肃地看向皇后:

  “朕上个月来你宫里,并未宠幸你,你哪里来的身孕?”

  “皇上,您疑心臣妾?”

  皇后满眼的不可置信,脸上也露出了受伤的神色。

  可过了几息,皇后发现景宣帝并没有因为她的伤心而动摇,便按下心头的酸涩,擦了下眼角的泪水,解释道:

  “那日臣妾同皇上饮了些许的烈酒,皇上许是太久不曾饮过,很快便有了睡意。臣妾沐浴回来,见皇上已经睡下了,便为您盖了被子,也准备就寝。可这时,皇上您就醒了过来,然后...  ...”

  皇后没有再说下去,可绯红的脸色已经可以叫人想象出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可即便皇后描述成这样,景宣帝还是没有丝毫的印象。

  “娄太医,皇后的胎像如何?”

  景宣帝将娄太医叫进来仔细询问。

  “皇后娘娘身体有些虚弱,但胎像安稳,只需在饮食上多加注意即可。”

  听娄太医这么说,景宣帝逐渐相信自己那日是因为烈酒的缘故而记忆模糊。

  皇上和娄太医离开后,皇后立刻把云意叫过来。

  “那个能叫人假孕的方子,夜里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烧了,连灰都要散尽了才行。千万不能叫人发现。”

  “是,皇后娘娘。”

  云意见这会儿屋里没人,赶紧到皇后床榻后面的一个缝隙处拿出来一张方子。

  那上面隐约露出来的灵芝、蒲黄、珍珠母、熟地黄等药材,都证明那就是一张可以让女子有怀孕反应的假孕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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