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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汉女×留洋回国大小姐13


这两个字似乎有着神秘莫测的魔力一般。

  苏婉仪没听懂,就已经感觉到了森森寒气逼人般袭来。

  微雨解释:“就是把人活生生的扔进水里。”

  阴森刺骨的凉意泛起。

  苏婉仪对这个残忍的家法颇感兴趣。

  她问:“是私自沉塘吗?”

  这样一条人命,官府不会管吗?

  年幼的荷菱就这样看着第一个护着她的李阿嬷被人拉走了。

  说是沉塘去了。

  再也没了后续。

  李阿嬷是个快三十岁的妇女,教荷菱识字的。

  随着岁月流逝,荷菱已经彻底忘了李阿嬷的样子。

  只隐约记得她对自己很好。

  她教给自己的那些文字,都用刀子刻在荷菱鲜血淋淋的心上。

  一读就痛。

  荷菱垂敛眼皮,遮住情绪,幅度很小的点了一下头。

  苏婉仪又好奇:

  “什么样叫不守妇道呢?”

  窗户的光丝丝缕缕错综的洒进来,却只能照亮一小处地板,许多角落里的东西都了无声息的消失在她们的视线里。

  苏婉仪坐着太师椅,光亮照在她衣裙的金箔上,光彩耀人。

  荷菱坐在拔步床上。

  只有惨淡诡秘的光影润过。

  “女子要三从四德,不与外男来往,丈夫去世要终身守寡……”

  荷菱给她细讲着。

  但是苏婉仪还没听两句,就不想再继续听了。

  她没有说话。

  只是低头摆弄着手套上的蕾丝花边。

  荷菱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

  止住话了。

  荷菱嗓音温婉认真:

  “阿碗中午要留下跟我一块用饭吗?”

  苏婉仪意识到她在照顾自己的情绪,眼眸兀然睁大,偏头看她。

  眼底闪过不可置信。

  她点头同意了。

  “微雨,中午你给我爹娘说我在这边学规矩的,就不过去吃饭了。把我的那份拿这来。”

  主要是在那吃饭规矩太多了。

  每次她都还没吃饱,就被迫放碗。

  中午。

  苏征聿听了丫鬟的话,倒是高兴的很。

  就随苏婉仪去了。

  他欣慰的说,“老钱管得不错。”

  老钱,就是派去照顾苏婉仪的仆人。

  偶尔苏婉仪在国外做了越矩的事,他便写信告诉苏征聿。

  只是在两年前,老钱得病死了。

  本来苏征聿准备再派一个人去的。

  但是老钱留有遗书,他说苏婉仪在国外本分的很,没有小时候那么淘气了。

  又快要出嫁了。

  很快就回国的。

  他便把这个想法作罢。

  老钱的尸骨也没运回来,运回来麻烦。

  苏征聿写信托蒲文良就地埋葬在国外了。

  吃饭的时候,苏婉仪让雨彤婆派来伺候她的人搬来石桌石椅放在院中。

  “可老爷他……”

  有人不敢。

  苏婉仪横眉冷对,“我爹让我在这院中学规矩,你们这些下人,屋里既不准备椅子,院子里也没有。这样怠慢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爹会生气?”

  她这话一出,下人们就不敢把事情闹到苏征聿那里去了。

  反而要替苏婉仪瞒着。

  折腾了两刻钟,她们才将苏婉仪院里的石桌石凳挪过来。

  荷菱在屋内吃饭,也听到了动静。

  她不想苏婉仪去闹。

  怕惊动了苏征聿。

  将自己面前好吃的菜,让微雨拿去给苏婉仪尝尝,顺带劝她别像上次拆窗户那样。

  苏婉仪看着眼前送来的菜  比不得自己菜好吃。

  一口没动。

  只是荷菱并不知道。

  第二天,她又将自己的菜递出去给苏婉仪尝尝。

  苏婉仪尝了一筷子。

  果然不喜欢。

  第三日,荷菱已经将自己的菜递出去给  苏婉仪。

  苏婉仪端着自己的碗就进去了。

  荷菱似乎很开心,邀宠一般抬头看着她。

  让她有口难言。

  苏婉仪将自己碗里好吃的菜都赶到她碗里。

  干巴巴的说了句:

  “荷菱姑娘,你太瘦了,多吃一点。”

  然后颇有些狼狈的落荒而逃了。

  她本来是想质问或者责怪荷菱的。

  只是,荷菱桌上的菜都素得很。

  送出去的。

  是最好的一盘菜。

  苏婉仪打心底,其实是有些不喜欢她这个表妹的。

  但是,这些时日以来,她不能说感受不到这个表妹的善意。

  人非草木。

  下午的时候,苏婉仪破天荒的答应学一会女工。

  荷菱果然喜笑颜开。

  她平时总耷着眼皮,看起来怏怏的,没什么活力。

  很少笑。

  一笑起来,半月似的弯眼,如一泓清泉,缱倦悱恻。

  荷菱将穿好的针线递给她,从最简单的一字开始绣。

  奈何苏婉仪手脚笨。

  没两下就将针脚扎进了食指肚里。

  “啊!”

  随着她一声惊呼,血珠子破壳般沁出,针线全扔了。

  荷菱看见了,一把抓住她的食指,放嘴里吮干血。

  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留片刻。

  待她抬头,才意识到二人之间的暧昧。

  她整齐如编贝的牙齿轻含着苏婉仪温热的指腹。

  唾液与血交融。

  荷菱将她的手指吐出。

  粉嫩的舌头不小心又挨着了指腹。

  柔软,滚烫。

  荷菱觉得心里翻涌起层叠连绵的热浪,熨烫的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人都坐定了。

  谁都不说话了。

  我瞧着这绣的凫水的鸭像鸳鸯,你瞧着失伴的鸟像天鹅。

  苏婉仪面上镇定,内心却也不平静。

  她抬头偷看,她这个表妹不论别的,单看长相,却是十分的好看。

  而且纯情的很。

  到现在还红着脖子,像鸵鸟样把头埋的极低。

  苏婉仪心上的异样渐渐消去。

  她有心要逗一逗这个表妹。

  苏婉仪将裙面的针线抖落,起身前倾,靠近荷菱。

  她将身子压低,紧挨着荷菱。

  然后取下斜戴着的珍珠镶边帽,遮住二人的脸,也遮住窗户外透过来的光。

  像是要把荷菱重新囚固在黑暗里那样。

  两人离得极近。

  荷菱脸色绯红似傍晚的云霞。

  她结结巴巴的说,“阿,阿碗……”

  荷菱慌了。

  眼神乱瞟,就是不敢看紧贴着她的阿碗。

  荷菱的手在苏婉仪看不见的地方  紧紧揪着衣裳。

  连呼吸都停滞了。

  苏婉仪声音贴着荷菱,带着引人沉沦的娇媚。

  “表妹可有心意的男子?”

  荷菱嘴唇咬出一条丝线样的白痕来。

  她摇头。

  裙面都要被手绞烂了。

  “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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